觞羽又将折扇展开，苏辰看清了，上面只有一行字：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辰又将折扇上的字扫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毕竟他觉得刚才还不是这行字：“有点意外，不过合乎情理。如此手段，不愧是醉月阁前阁主。”

觞羽：“……”这让他怎么答。

他的表情先是有些飘浮，然后出现了一丝裂缝：“苏楼主可能不知道，以醉月阁的名声，就算是阁主也并不是一句好话。”

“那又如何？觞大人还会在意这些？”

觞羽收敛了表情：“再提醒你一遍，苏楼主，我不姓觞。”

“那大人尊姓大名？”

觞羽的脸色有些怪异：“我不姓觞，但叫觞羽。”他没有详细解释，只是道：“还需劳烦苏楼主为在下暂时瞒住。”

“行”，苏辰也没有再多言。

他心中突然又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我们真的不熟吗？”

觞羽还是淡淡一笑：“至少我没有认识你的印象。”

“苏辰？”一个挺强壮的大汉突然出现，一下抱住他，“你终于又好了！”

苏辰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他想了想，没想起那人是谁。

那人看出了他没想起来，失望道：“你果然忘了，我是秦放。”

苏辰从记忆里秦思雅的讲述中找到了这个人：秦思雅的亲侄子，父母失踪，是他现在的下属，曾经的伴读之一。

他也只有过两个伴读，还有一个没有任何资料，甚至连名字都只剩了一个“随”字。

秦放看了看他身边的觞羽，刚开始好像不敢相信，后来死死地盯住，眼睛泪光闪闪，他轻轻地叫了一句：“千风随。”

本来认为与自己无关的觞羽手一松，茶杯掉到了地上，眼神中满是惊异：“你还认的出我？”

话一出口他看上去就后悔了：这不是相当于自己承认了吗？

果然，秦放马上就呆住了，他其实也没想到真是，以为别人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因为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看不清具体容颜，但是气质明显相差甚远。连苏辰都惊讶了片刻，然后又没了表情。醒来后，他除了有时自嘲或者是客套的笑意基本没什么生动的表情，对待身边之人也没什么感情，心情也没有多大起伏，但是现在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确没想到他和觞羽曾经那么熟，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觞羽从未真正否认过一句他们真的不认识。

他颇为玩味道：“你刚才不是说从未见过我？”

觞羽尴尬至极：“我要是说刚才秦公子的话我没听清，一不小心说顺口了，你们信吗？”

说顺口怎么可能顺那么长的一句。苏辰笑了笑，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当然不信。”

“不过，我指的最近三百年之内，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印象。”

“你就扯吧，伴读大人？”苏辰淡淡道。

他的语气很轻，如果不是这话，语气也没有多像嘲讽。

觞羽犹豫了一下，道：“我后来也经历了很多事，以前在明域的时候基本都记不清了，所以我们曾经是否相识其实并不重要。”

苏辰并未答话，想起自己失去的记忆，觉得觞羽说的也没错，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觞羽递出一杯茶：“至此之后，可就是重新相识。”

苏辰轻轻接过，他轻抿一口，茶香弥漫，白烟还未散去，像在述说一场迷梦。

他突然感到迷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吗？如果不是，那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