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的气氛压抑得极为可怕,二月底的时候,老皇帝就传来了昏迷的消息,可如今四月底了,老皇帝还没驾崩。
这就让京城所有人都忍受不了了,因为京城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所有人都要提心吊胆,紧绷的精神得不到放松。
在这压抑的气氛下,京城暗流涌动,各方都在秘密的做着准备,准备皇帝驾崩的那一刻。
瑞王府中,十六皇子跪在瑞王面前足足一个时辰了,瑞王端坐其上,眼睛微闭,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云华,你当真是决定了”
许久,瑞王睁开眼睛,盯着十六皇子说道。
“决定了,皇爷爷,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天下板荡,如果再不出新君,国将不国,求皇爷爷支持云华”
十六皇子抬头说道,他是来求瑞王支持的,在京城势力之中,瑞王是极为重要的一支,甚至超过了执掌禁军的康王。
因为瑞王执掌的是京城武道学院,京城武道学院和皇族的关系非常的深,当年太祖起兵时,就是某一家宗门势力的弟子,那个宗门势力在太祖起兵之后给予了莫大的助力。
等到武宗扫灭江湖势力时,这家宗门又是第一个投靠了朝廷,成为扫灭江湖势力的急先锋,事成之后,宗门改组成了大秦第一个武道学院,而后,京城武道学院又设立了供奉堂,供奉先天以上的武者。
所以瑞王手上有大秦最多的高端战力,且瑞王本身就是化凡巅峰的武者,距离武圣只有一步之遥,他又是当今皇帝的叔叔,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是大秦最为巅峰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瑞王的态度几乎可以左右皇位,只要瑞王支持谁,谁基本上就可以当上皇帝。
“你说得不错,可为何是支持你,而不是你的八哥”
“皇爷爷应该知道眼下的局势,如今距离南方夏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夏收之后闻香教的乱军就要攻取青州了,青州有失,大秦半壁江山都要动荡。
可八哥他们是怎么想的,还想着靠文官去治理,现在是文治的时候吗,并不是,我大秦以武立国,要做的就是以雷霆之态,扫灭叛军。
皇爷爷,别忘了,武祸论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那些文官炮制出来的吗,他们把我们这些武人称之为祸端,可没有我们这些武人,何来大秦····”
十六皇子回答道,在他看来,大秦天下之所以出问题,就是朝廷不够严厉,武力不足,如果他登基为帝,必定是要以武力扫灭叛军。
而八皇子那边则是相反,因为文官的洗脑,八皇子也认为天下武者太多,乃是祸患,如果武者少一半,天下大定,所以他们认为天下出问题,主要责任在武者,所以文官要打压武者,治理地方,如此才能天下大定。
瑞王听着十六皇子的话,心中也是有些迷茫,他的武道天赋极为可怕,从小就被皇族洗脑,认为他是上官氏的定海神针,最大的作用就是震慑武道高手,所以对于治理国家,他并不擅长。
十六皇子的话很有道理,可八皇子的话也同样有道理,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上官氏的统治。
甚至八皇子的理论更加让瑞王能够接受,因为上官氏本来就是这么做的,天下各州的武道学院成立之后,表面上是繁荣了武道,但实际上对武道有极大的削弱。
因为武道学院的授课,只教最基础中庸的东西,极大的抑制了天才的发展,即便是那些突破了先天期的武者,实力也比一般人弱一些,而朝廷搜罗这些先天武者,也没安什么好心,那些桀骜不驯的甚至会被秘密处理掉,普通人则是送往海外大陆,那边危险重重,先天武者也很容易死亡,只有皇族的先天武者或者极为忠心的那种,才会留在供奉堂。
按照这种策略,大秦才能延绵几百年的国祚,要不然大秦早就被推翻了,不过瑞王也同样清楚,八皇子的话不可全信。
因为八皇子后面站着的是文官,朝中的文官来自于哪里,寒门的比例才多少,基本上背后都站着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再进一步可就是皇族了。
“明晚我去皇宫走一趟,你做好准备”
瑞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大秦朝廷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了,新君必须要尽快选出,然后才能去扫灭叛军。
·······
第二天晚上,瑞王独自进了皇宫,以高绝的身法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康王,解除了康王的禁军指挥权,随后供奉堂的数十个供奉带着京城武道学院的武夫子进宫了。
同时派出侍卫请众皇子以及三公等大臣连夜进宫,八皇子等人接到消息,顿时心中大骇,随即召集了心腹,集结于皇宫之外,以防不测。
“八皇子,怎么回事,为何老王爷出手了”
进宫的路上,黄浦悄悄的对八皇子说道,瑞王从来不理朝廷之事,对于皇子之间的内斗也从来都是不管的,毕竟都是上官氏的子孙,肉烂在锅里。
“我不知道,前几日我去见过瑞王爷爷,那时候他还没表态,也许是十六弟也去见了他”
“等一下见我脸色行事,绝不能让十六皇子登位,要不然不仅你我要死,大秦也要亡国,天下之事不是几十个武者能够决定的,即便是武圣,能挡住天下的千万武者吗”
“是,我明白”
八皇子点点头,数百年前大元可是有武圣坐镇,还不是被太祖推翻了朝廷,武圣再厉害也杀不光天下的所有武者。
众多皇子以及大臣来到皇帝寝宫,就看见瑞王和康王以及一干皇族武者在场,至于外姓武者,则是在皇宫的其余地方。
“叫诸位过来,是因为本王接到了内廷王公公的传信,皇帝即将大行,所以特叫诸位过来,商议新皇之事,经过本王和皇帝的商议,决定立十六皇子为新皇”
“什么”
“这····”
黄浦也一下子被打蒙了,他也没想到瑞王会如此的简单粗暴,就这么直接的定下了皇帝的人选。
“敢问瑞王,圣上是否大行”
在八皇子的急切目光下,黄浦站前一步,高声问道。
“还未”
“那圣上是否清醒”
“并无”
“既然如此,敢问瑞王,如何能够肯定这是圣上的意思”
“本王乃是上官氏族长,又有一干族老见证,岂能作假”
“瑞王,天家无小事,更何况是涉及到新皇,皇帝乃是国本,如果没有圣上的允许,百官如何能够相信,请瑞王三思,不要动摇国本”
黄浦硬着头皮顶了瑞王,他们习惯了阴谋诡计,反倒是对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太过于陌生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要如何相信”
“请唤醒圣上或者拿出圣旨”
“圣上没醒,圣旨倒是有,来人,请圣旨”
“是,瑞王”
很快一个太监拿出了一道圣旨,给黄浦等人传阅,上面有玉玺的大印,绝对做不了假。
“不对,王公公呢,为何王公公没有出现”
八皇子突然高声叫道,王公公是皇上的心腹太监,绝对是最信任的人,为何王公公没有出现。
“王公公乃是皇帝的儿伴,皇帝即将大行,所以王公公先走一步,在下面等着皇帝了”
“什么,你,瑞王,你这是谋反”
“谋反,呵呵,本王乃是上官氏的族长,你说本王会造自己的反吗?”
“瑞王,皇帝一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天下动荡,所以皇帝必须要有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人来做,十六皇子虽然武道修为出众,但却文采平平·····”
黄浦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硬顶,不再从现在的老皇帝身上入手,而是从两位皇子的才能上入手。
十六皇子虽然武道修为极高,可其余方面却是不怎么样,当皇帝又不是当冲锋陷阵的将军,需要的是行政能力,是高情商,懂权谋,而这方面,显然八皇子更胜一筹,之前皇帝出游,八皇子监国的时候,做得也比十六皇子好。
“大胆黄浦,皇位乃是我们上官氏的内务,请尔等大臣过来,只是让你们见证一二的,而不是让你们决定的,你们有何资格否决上官氏的内务”
“瑞王,皇位事关社稷安危,黄浦身为宰相,如何能够置之不理,请瑞王三思”
“请瑞王三思”
“请瑞王三思”
朝廷大臣除了太尉一系之外,全都站了出来,明目张胆的支持八皇子。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宰相,竟然逼宫,来人,拿下”
“谁敢,我是圣上钦点的宰相,除了圣上没人可以拿我,你们敢动手,就是叛国”
“还愣着做什么,上官氏子弟,给我拿下”
瑞王冷笑一声,他根本看不上什么权谋,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渣渣,现在把支持八皇子的大臣都集中起来了,只要把他们干掉了,谁还能反对,至于宰相的位子,到时候还没人当吗?
“快走,十六皇子联合瑞王叛国,诸君,请随我诛杀国贼”
黄浦一见上官氏武者要动手,立马撒出一片毒粉,他这一系的大臣也纷纷如此,他们在武力上不如瑞王等人,但不代表他们没有一点自保的手段。
这些特制的毒粉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武道高手的,随即黄浦等人护着十六皇子往外冲,一出门,一道信号弹就打了出去,宫门外,早已准备好的武者立即杀向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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