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历时五日,首日需祭祖,待祭毕,玄策便要携玄尚擎赴国寺吃斋念佛三日,且每日皆须焚香艾洗,与国寺中的和尚一同念经。
第五日,玄尚擎自国寺而出,端坐于马车内,双眼眨巴眨巴,似睡非睡。
一旁的玄策,闭目养神。傍晚,马车行至皇宫,玄尚擎下了马车,却不见玄策身影。
此时,玄策的马车亦至摄政王府。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叶棠年,然而寻了一圈,并未见其身影。询问哑女,哑女打手语道:“叶公子方才还在房中,言称饿了,奴婢便去给叶公子做吃食了。”
然房间内并无叶棠年的踪迹,玄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迈着大步走向自己的书房,问道:“近日,叶棠年来过此处吗?”
守门的士兵拱手作揖道:“回王爷,未曾。”
不在书房?那他去何处了?莫非回叶府了?他又叫来管家,管家道:“王爷,叶公子在锦鲤园呢。”
玄策闻之,即刻往锦鲤园而去,果不其然,叶棠年正在池中嬉戏,周遭还有数条锦鲤,他似乎与那池水融为一体,与那锦鲤相伴。
“棠年。”他箭步上前。
叶棠年笑意盈盈,抬眸看到玄策后,喜出望外,“王爷!”
他匆匆从水中出来,打湿的衣袍紧紧贴着他白皙的小腿,玄策看到了,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不行,一定要忍住。十天内不能同房,这才过去五天,绝对不能把叶棠年弄坏了。
“嗯。”他把鞋轻轻递过去,温柔地给叶棠年穿上。
叶棠年看着正在弯腰给他穿鞋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玄策竟然会亲手给他穿鞋,不禁面红耳赤。
鞋穿好后,俩人便去用晚膳了。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叶棠年看着紧闭双眼的玄策,本以为他会有所行动,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放过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转眼间,五月的风已带着些许温热,轻轻拂过叶棠年的脸庞,他站在城墙上,张开双臂,尽情拥抱着风。
玄策答应他,可以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而他最想去的地方,便是这座原本属于他商洲王朝的城楼上。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后经常带他来这里吹风看月亮,给他讲动听的故事。可惜现在是白天,既没有月亮,也没有他的母后和故事。
母后,儿臣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那个需要听故事才能入睡的稚嫩孩童了。母后啊,您可曾看到,儿臣已然茁壮成长!从今往后,儿臣决不再惹您烦心恼怒。此刻,叶棠年在心中疯狂呐喊着。
也许是狂风袭扰了双眼,他的眼眸渐渐泛红,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面颊滑落。
“发生何事了?”玄策面露忧色。
“并无大碍,只是风沙入眼罢了。”叶棠年迅速擦拭去眼角的泪痕。
“既然如此,那便别再吹风了,咱们归家去吧。”玄策边说边试图牵拉叶棠年的手。
然而,叶棠年却闪身避开了。他独自伫立于城墙之上,极目远眺。家,我是否还拥有一个家呢?十年之前,你亲手摧毁了我的家庭,玄策,我对你充满了愤恨,此恨绵绵无尽期!
稍作停留之后,他毅然转身迈步朝城下走去,玄策默默地紧随其后。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叶棠年用过早膳后便回到了叶府。
"我已经将整个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但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勾结众侯的证据。"叶棠年一边揉着眉心,一边露出疲倦之色。
昨晚,他原本和玄策说好今天要回来,可谁知玄策却和他大闹了一场,害得他一夜未眠,身体也异常沉重疲惫。
不过相较于以往,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要是放在从前,他恐怕连床都起不了,更别提回叶府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年大王可是亲口告诉过我,就是玄策叛国,勾结众侯啊!"叶琢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把那些罪证销毁掉了呢。"叶棠年推测道。
"销毁了?"叶琢的眼眸突然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让他再制造出这些证据来!"
叶棠年听得有些迷糊,疑惑地问道:"叶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叶琢走到叶棠年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没有确凿的罪证,老百姓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毕竟,这世上的人大多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之事。”
叶棠年沉默不语。叶琢见状,继续说道:“殿下,依臣之见,我们大可以仿照那人的笔迹行事。”
“叶叔的意思是,要我们造假?”叶棠年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叶琢听到这话,心中略感不快,但又不敢过多地表露出来,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这怎能算是伪造呢?他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只是将他们当年诬陷商洲的罪证公诸于世,好让我们商洲洗清冤屈,重振昔日的繁荣昌盛。”
叶棠年依旧没有吭声。叶琢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殿下,关于您和他之间的事情,臣也略知一二。”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叶棠年的注意,他用不解的目光注视着叶琢。
叶琢只是道,“这段时间是委屈了殿下,臣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殿下,为了商洲,我们只能这么做,若不然,虎子他们就白白牺牲了。还有大王,王后,他们拼死将殿下送出来,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日后让商洲洗刷冤屈,让那无辜的百姓重归家园啊。”
“殿下啊,现在您得到了他的信任,要模仿他的字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咱们商洲恐怕就再也没有复兴的希望了啊!”
叶棠年默默地听着叶琢的劝说,心中感慨万千。他又何尝不想让那些历经磨难、流离失所的商洲百姓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呢?从八岁到十八岁,这十年间,他目睹了太多的商洲子民因饥饿、寒冷和疾病而死去。
“殿下啊......”叶琢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
叶棠年紧紧握起拳头,咬咬牙道:“好吧!”
其实,他本以为此次离开之后,便永远不会再踏足这个令他心生厌恶之地。然而事与愿违,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叶公子!您来啦!”门口的守卫士兵满脸笑容地迎接着叶棠年。
叶棠年轻轻点了下头,问道:“王爷进皇宫去了吗?”
士兵摇摇头回答道:“王爷今天休息,没有进宫。”
"好。"叶棠年轻轻应了一声后,便踏着稳健而轻盈的步伐走进了院子里。
踏入这片熟悉的庭院,他的目光立刻被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位身着一袭紫衫的人,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迎着风而立,仿佛要冲破破晓的黑暗。
叶棠年不禁看得入了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你怎么来了?"玄策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叶棠年的沉思。他回过神来,发现玄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叶棠年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王爷是有新欢了吗?难道我现在不能来了?"
玄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本王何时有新欢了?本王的新欢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叶棠年抬起眼眸,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怀疑之色。
"怎么,不相信本王?"玄策轻声问道。
叶棠年的思绪忽然飘回到他们在床上的时光。那时的玄策,在床笫之间表现得熟练而热情,宛如一个深谙**之道的情人。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地回答道:"王爷喜欢谁是王爷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明白,自己接近玄策一直都是有目的的。至于玄策对他的感情,他并不想过多地探究或者纠结。
玄策似乎察觉到了叶棠年内心的波动,他靠近叶棠年,轻轻牵起他的手,并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他。叶棠年有些疑惑地接过剑,不明白玄策的意图。
"握紧它。"玄策低声说着,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叶棠年。
叶棠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按照玄策的要求握住了剑柄。瞬间,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这把长剑与他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玄策的手覆盖在叶棠年的手上,一同紧握着长剑。他们的身体贴近,彼此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玄策的声音在叶棠年耳边响起,如同承诺一般坚定有力。
叶棠年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凝视着玄策的眼睛,试图从其中读懂更多的东西。然而,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他无法完全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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