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年的心思完全不在与玄策的交谈之上,以至于玄策已经走到他面前时,他竟然毫无察觉。
直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到他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蜜饯好吃吗?”玄策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叶棠年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身后竟是一道门槛。这一下,他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摔跤的疼痛并没有如预期般袭来,指尖的奇妙触感反而令他心生疑惑,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
“棠年这算是投怀送抱吗?”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耳中,叶棠年定睛一看,发现竟是玄策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叶棠年心中一惊,急忙用力推开玄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手竟然放在了玄策的心口处,而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脸上瞬间泛起一片羞涩的红晕,一直延伸至耳根。
“多谢王爷。”他低声说道,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尴尬。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座燃烧的火炉,浑身发热,脑袋也开始变得晕沉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毒药又发作了,但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在此时倒下。于是,他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棠年?”玄策见他有些不对劲,再次靠近叶棠年,关切地问道。
叶棠年抬起头来,那张原本就俊美非凡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羞涩而显得格外娇嫩动人。
玄策的喉咙不禁微微一动,心中暗自感叹道:不得不说,叶棠年的容貌实在美得太过出众,甚至比许多女子还要美丽动人,他几乎要开始怀疑叶棠年是否真是女儿身了。
然而,要想打破这个疑虑,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自验证一番……
叶棠年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玄策似乎也出现了双重影像。他艰难地开口说道:"王...王爷,草民感觉有些不适,想要先行告退。" 他拼命地保持着清醒,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难道这就是胡乱喝下毒药所带来的后果吗?
就在他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的双腿像被抽空了力量一般,整个人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
玄策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了他,并将他紧紧地抱进怀中。
此时的叶棠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般倒在玄策的怀抱之中。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这里既不是熟悉的叶府,也并非摄政王的府邸。四周的布置和摆设都是如此陌生,让他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
叶棠年只觉得全身酸痛无比,仿佛身体已经散架一般,尤其是那处,疼痛让他双腿发软发麻。
叶棠年不禁疑惑起来,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那毒药的后遗症如此厉害吗?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会这般折磨自己。叶棠年挣扎着想起身,却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及时扶住了他,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正是玄策。"小心些。"
叶棠年看得出玄策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但他并不清楚对方为何喜悦,“多谢王爷。”
最近这几天,玄策对他格外殷勤,几乎事事顺从他的心意。
不仅如此,连这个庄子也是按照他的喜好精心布置而成。
然而,此刻的叶棠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他的病情已基本痊愈,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今日,玄策尚未来到别庄。而且,除了他们三人——他、玄策以及格零之外,似乎再无他人居住于此。
如今玄策与格零皆不在,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叶棠年来到一间书房,开始仔细地搜索每一个角落。他翻找着柜台和书架,一本本书被他拿起来又放回去,但始终没有找到他所期望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但他依然不肯放弃。整个书房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却毫无头绪。
“难道在卧室?”他低声喃喃自语道。
叶棠年带着一丝希望,他轻轻推开房门,确认外面无人后,迅速闪身而入。
接着叶棠年来到玄策的卧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踏入房间,他立刻开始四处寻找,但一番搜寻过后,仍然一无所获。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张床上,心中涌起一股疑虑。他走近床榻,小心翼翼地翻弄着枕头底下和被子底下,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床榻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东西难道在王府?也是,别庄那人不常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应该放在这里。”叶棠年暗自思忖,可他要何时才能回到王府呢?
对于这个别庄,他曾有所耳闻,它位于靖远国最高的山峰之上,不仅上山困难重重,下山更是不易。而且这座庄子里并没有马匹,如果他选择徒步下山,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在半路就倒下了。
忽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棠年心中一惊,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这个房间,除了床底下,别无他处可藏。
来不及多想,叶棠年迅速钻进床底,蜷缩起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一双黑色靴子踏入门内,笔直地朝着床边走来。叶棠年紧紧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发现。
幸运的是,那双黑靴并没有在床边停留太久,而是很快转身离去。
直到确认周围再无任何声响,叶棠年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离开了房间。
然而,没走出几步远,叶棠年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玄策!
“王爷!”叶棠年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玄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你方才去哪儿了?本王四处找寻你许久。”
“草......草民刚才去如厕了。这庄子实在太大,草民有些路痴,一不小心迷路了......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叶棠年努力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真实一些,可惜这毕竟是他生平第一次说谎,难免有些紧张和心虚。
但玄策似乎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怀疑之心,反而轻声说道:“外面的风那么大,你怎么不多穿一些衣服呢?你刚刚才有些好转,如果再病倒了,难道又想躺在床上吗?”
直到这时,叶棠年才注意到,原来玄策手中还拿着一件斗篷。
那件斗篷轻轻地披在他的肩膀上,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生怕会弄疼他似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关怀。即便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叶叔,也从未像这般细心周到。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玄策专注的脸庞上,那种认真的神情竟然让他有些心生眷恋。
“本王的脸上长了花吗?”玄策已经把斗篷系好,笑着打趣道。
叶棠年回过神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叶棠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叶棠年!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可是你的仇敌啊!
看到叶棠年沉默不语,玄策早已习以为常。这些天来,他已经领略过对方的冷漠和刻薄言辞,但这对他来说,反倒成了一种独特的乐趣。只要他欢喜,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走罢,快到晌午了,你该饿了。”玄策轻声说道,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叶棠年的手,缓缓向前走去。
那只温暖的手掌将叶棠年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其中,身旁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足足比叶棠年高出了一个脑袋。
叶棠年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对方却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来到饭桌前,满桌都是叶棠年喜欢的菜肴。这些天来,玄策对他关怀备至,就像在照顾自己的亲人一般。
叶棠年不禁暗自心想,如果自己真是他的弟弟,那该有多好啊。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们之间横亘着国仇家恨,注定无法拥有美好的亲情。
“王爷,草民何时能回家。”叶棠年轻轻地用筷子扒拉了几下碗里玄策夹给他的那满满一堆菜,然后抬起头,用真挚的眼神看着玄策。
“你想回家?”玄策听到声音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样凝视着叶棠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棠年被玄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低下了脑袋,轻声说道:“草民已然痊愈,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王爷了。”
别庄虽然环境清幽宜人,但毕竟不是他的家,而且他也不能一直待在别庄里无所事事。如果去王府的话,可能也不会有太多机会和自由吧……想到这里,叶棠年心中暗叹一口气,他总不能直接对玄策说自己不想住在别庄,而是想去王府吧。
“好。”玄策简单地应了一声。
听到这个答案,叶棠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开始安下心来吃饭,但在即将离开别庄的时候,心底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舍之情。
玄策似乎看穿了叶棠年的心思,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叶棠年:放心吧,你还会回来的。
马车内,玄策紧闭双眸,格零在外面驾车。看着安静的玄策,叶棠年小心翼翼地抬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骑着烈马驰骋长街,长街百姓对他敢怒不敢言,长街上不少人都受到了惊吓,而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依旧骑马扬长而去。
玄策知道有人在打量他,但并未戳破,任由他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