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轩已带着鼓和钦神的尸首去天界领赏，临走前拜托我照顾常怡，我这才把她带了回来。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带着鼓鸟和钦神的尸首前去领赏……”玄语低喃着，就听薄荷在她身后气愤地大骂道，“无耻！钦神分明是你杀的，他怎么敢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带着钦神的尸首去跟天帝交差的！”

“你杀了钦神？”毕樾道，“可姬轩说钦神为他所杀。”

玄语被他怀疑的表情刺痛，她艰难地勾了勾嘴角，“是啊，我杀的，差点同归于尽。”

心是彻底凉透了。

若是她师父听到这件事，第一反应应当是立马冲上天庭为她讨回公道吧。

“你说相信我，却不信我的能力，也不信我的为人。”

毕樾对上她逐渐冰冷的眼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我……”

“上神大人！怡夫人快不行了！”守卫大呼小叫道。

毕樾连忙转身抱起常怡，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玄语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发现那是他居住的宫殿。

在他彻底消失以后，玄语站在那片废墟前看了很久很久。

他们之间的情谊有如这座宫殿，已不该再有任何留恋。

薄荷拉住她的手，气愤道：“玄女大人，咱们回玉山吧！省得在这里受这份鸟气！”

“走吧。”

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毕樾去而复返。

玄语眼睫颤动一下，看向他，心头的废墟之上又冒出一朵小花。

毕樾在原地踱步，踌躇又犹豫，不敢看她，把自己闹了个面红耳赤。

她耐心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她想哪怕他只是简单说句对不起，她都原谅他了。

结果这人模狗样的棒槌一开口就是，“语儿，能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吗？”

花被锤成花泥，什么也不剩了。

玄语是何等人也，一下子就明白关窍。

玄鸟是天地之间不灭的重生之力的化身，她的心头血有吊命之效。

可玄语天生体弱，若非生自玄鸟一族，有血脉之力保护，出生之时便已死去。

“你要我的心头血去救她？”

“是，”他承诺道，“语儿，失去的血我会帮你养回来的。”

“心头血养不回来！”

毕樾一噎，“一滴而已，就一滴。你只是失去一点血，而她命都快没了。你这么善良，怎忍心见死不救？”

“我忍心。”玄语冷笑。

“你有本事去找别的玄鸟要。”

“留给常怡的时间不多了，这么短时间我去哪里找其他玄鸟。”他无奈道，“语儿，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人命关天！”

闹脾气？他以为她只是在无理取闹？

玄语失望地看着他，“想要我的心头血？可以！事后我们的婚约作废！”

他皱着眉，一脸不赞同，“语儿，你知道我在乎你，你不能拿这个要挟我。”

“你同意，我就给，不同意我就走了！”

“咱们马上就走！”薄荷施展飞行术，登时就要带玄语离开，“不论如何也不能给！就让她死！”

“修为不高，心肠倒是歹毒！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毕樾把她甩到一旁。

玄语用红绫卷住薄荷让她稳稳落地，“堂堂上神，欺负一个小仙算算什么本事。”

“你还是在怪我撇下你吗？可你不是都好好回来了吗？”他盯着玄语，“玄语，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跪下来求你吗？”

“我再说一遍，”玄语冷眼看着他，“退婚，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已有心上人，又何必来同她纠缠？

她决定不要他了。

“你要实在在意这件事，可以打我骂我，不要拿退婚开玩笑。”

“退还是不退？”玄语已经不想听他任何一句废话。

“语儿，别任性。”

“只是一滴血罢了，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毕樾微微叹息，眼底带着十分无奈。

玄语只觉得眼前一暗，世界瞬间归于沉寂。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毕樾说，“你睡一觉吧，取血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