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镇上的滇潭河
晨雾还未散尽,橙红的朝阳刚跃出滇潭河东岸的山峦,把粼粼河面染成一片暖金。一位身穿藕粉色襦裙的妙龄女子,和一位比她略小一点的黑衣少年,正听闻有妖邪作怪并到了此处,突然女子袖中“沧涟珏”突然泛起细弱的紅光——水脉捕捉到了藏在晨雾里的邪异气息。
扶光芸月刚拉着扶光星辞往气息来源处走,就听见芦苇丛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娘!我怕!”星辞拨开苇叶时,两人心瞬间揪紧:穿浅白布裙的小女孩陷在泥地里,脚下缠着无数暗褐色的藤蔓,藤蔓顶端还长着尖刺,正往她的脚踝里钻,而不远处的杨树下,树干扭曲成狰狞的形状,树皮开裂处渗着黑雾,正是被魔气缠上的缠魂木魈,每动一下,都有细碎的魔气往周围飘。
“姐!是魔气!”星辞手按夜隐刃,声音发紧。芸月没敢怠慢,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她知道扶光家的血脉能抗魔气,可绝不能暴露这个秘密。她假意被藤蔓尖刺轻轻划了道小口,极淡的血珠渗出来,刚触到藤蔓上的魔气瞬间退去,藤蔓也瞬间软了下去,可木魈突然狂躁,树干拔地而起,带着浓黑魔气直扑三人。“姐,挡住它!”星辞挥刀迎上,夜隐刃划出一道寒光,刀刃暗纹亮起的瞬间:扶光引潮,刃破邪苗!,竟逼得魔气不敢靠近;芸月则借河中之水催动冰术唸出口訣:扶光凝霜,冰锁魔障!水汽凝成透明冰雾,同时悄悄将一滴指尖血混在其中——冰雾裹着血脉抗魔之力,像层无形屏障,一瞬魔气全部消散。
没了魔气控制,木魈的树干慢慢舒展,藤蔓缩回泥地,最后变回挺拔的老杨树,树干上淡绿纹路轻轻颤动,似在道谢。星辞收回夜隐刃,刃身水膜渐渐隐去,又恢复成普通玄铁短刃的模样;芸月也收了冰术,冰雾化作水汽融入晨雾,没留下半点痕迹。
芸月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蹲下身时,她轻轻握住小女孩还在发颤的小手——掌心带着刚收完冰术的微凉。“妳叫什麼名字?脚踝还疼吗?”她指尖碰了碰小女孩脚踝上浅浅的藤蔓印,见女孩摇摇头,才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老杨树,“你看,树爷爷现在不闹啦,刚才是被坏东西缠得难受,才不小心吓到你了。”
凌沐被这双微凉却安稳的手握着,慌劲儿散了大半,她盯着芸月袖角还没干透的水汽,小声答:“我叫凌天沐……脚踝还有点疼,刚才藤条勒得紧紧的。”
顺着芸月指的方向看向老杨树,突然睁大眼睛拽了拽芸月的手:“姐姐你看!树爷爷的叶子在动!是不是在跟我道歉呀?”说着,她从兜里掏出颗裹著的糕餅,油纸边角还沾着点淡绿色的草汁,将两块糕饼塞进芸月掌心,“这个给你跟小哥哥!我哥哥早上刚买给我的,说吃了甜丝丝的,就不会害怕啦!刚才藤条缠我的时候,旁边长的就是这种草,蹭到手上不疼,还带着点香味呢!”
芸月捏着糕饼的手指猛地顿了顿,油纸角的草汁蹭到指腹也没察觉——“凌天”这个姓氏像颗石子,突然砸进她和星辞心里。她抬眼看向凌沐,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沐沐,你家是凌天权门?”
凌天沐晃了晃挂着凌天世家银锁的脖子,小脸上满是骄傲:“是呀!门口的石狮子比我还高呢!”她拽了拽芸月的袖口,眼神亮晶晶的,“姐姐怎么知道‘凌天权门’呀?是不是也听过我家的事?”
芸月被凌天沐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心头软了软,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刻着细纹的银锁,笑着弯了眼:“我以前听路过的旅人提过呀,说天下有个厉害的修仙世家,门口的石狮子都带着灵气呢,原来就是沐沐家!快走吧!你的家人一定急坏了。”
一个时辰后,凌天权门的白玉坊门——门口的石狮子散着灵气,温润的白玉雕琢出云纹缠枝,门楣“凌天权门”四字以墨玉镶嵌,隐在雾中似与山水相融。
芸月牵着凌天沐踏上门前青石板,粉衣裙摆沾了点晨露,額前有粉白的海棠花印記,笑眼弯弯时,鲜活得让这雾笼的仙府都亮了几分。守卫生得眉目清俊,身着素色劲装,见了凌天沐虽微微欠身,目光扫到芸月却微顿——这姑娘太惹眼,不是清冷的仙,是像春日里开得正好的花,明媚又鲜活,周身还藏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
“是姐姐跟哥哥救了我!”凌沐拽住芸月的袖口,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星辞,眼神亮晶晶的:“姐姐和小哥哥都好厉害!刚才藤条缠我的时候,他们一起帮我解开的!”
回廊处飘来一道素雅身影——凌天嫣薇身着暗纹紫绸裙,裙摆绣着银线缠枝,发间簪着支紫晶步摇,行走间似有轻烟随行,目光落在星辞身上,又瞬间转回芸月的脸上,眼底亮了亮:“多谢你們出手,我是凌天沐的姐姐凌天嫣薇。父亲已在前厅备了灵茶,务必请你们入内坐坐,好让我们道谢。”
芸月笑得更甜,颊边梨涡浅浅,语气明快却有分寸:“不用啦姐姐,我們就是路过顺手帮个忙,送沐沐回来就好,不叨扰你们啦。”她垂眸时,悄悄敛去指尖残留的灵力微光——扶光家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连术法痕迹都得藏得干净,更何况她这一身粉衣本就惹眼,可不能再添麻烦。
凌天嫣薇还想再劝,远处突然传来清越的脚步声,伴着少年温润的嗓音:“沐沐!你跑哪去了?我寻遍周围都没见你!”
芸月抬眼望去,就见凌天辰璟缓步走来——白色锦袍绣着银线云纹,腰间白玉佩悬着浅蓝流苏,行走间似踏风而行,周身萦绕着淡灵力光晕。他本是急着寻妹妹,可目光扫到芸月时,脚步骤然放缓,连眉宇间的焦灼都淡了几分:这姑娘穿得像团浅粉的光,笑起来眼里盛着星光,偏生能以微光散藤条,分明有不俗修仙根基,倒让他多了几分探究。
凌天辰璟先抬手拂去凌天沐发间的草屑,指尖灵力轻转,替妹妹拢了拢衣领,再转向芸月时,语气比刚才更温和:“多谢你们救了小妹,我是凌天辰璟。听沐沐说,二位用术法帮了她?。
芸月心里微顿:就是修习过些小法术,我们就是路过的旅人,不用记挂,我们家中还有事该走了。”星辞也适时附和:“后会有期。”
说完,他們冲凌天辰璟、凌天嫣薇、凌天沐挥了挥手,两姐弟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凌天辰璟站在原地,望着那道浅粉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玉佩,忽然猛地反应过来——方才光顾着道谢和留客,竟忘了问他们的名字!这姑娘不仅性子鲜活,藏底牌的样子都透着利落,连师从何处都没说就走了,倒让人更添好奇。他回头看向凌天嫣薇,语气带点探究:“你觉不觉得,她的灵力气息,有点像扶光家?”
凌天嫣薇摇摇头,眼底闪着笑意:“不好说,扶光家素来中立藏锋,可这位姑娘一身粉衣、笑起来明媚的样子,倒不像传闻中那般清冷……”
而另一边的芸月与星辞,走远后才轻轻吐了吐舌——还好没多纠缠,凌天辰璟的洞察力比她想的还强,以后可得离凌天权门再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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