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澜看着几个明显奔着炒CP造话题去的问题，在心里小怒一下，面上做发呆装。
其他人回答的也不够流畅，磕磕绊绊，喉咙里仿佛卡了减速带，一个问题顿好几下。
云回澜无聊至极遂手抚上耳机，开了弹幕播报。
投影不规则的闪动几下，换了还没回答的其他问题。
【大家的回答为什么不和澜澜有关一点，我想听。】
【怕被骂吧？毕竟澜澜表面人设还是想要维持一下的，还是想当高冷男神。】
【大胆，谁会骂！我们喜才姐天生好脾气，从来不骂无辜的人，快给我们透一点澜澜小事吧，我快饿死了。】
【弹幕里喊饿的姐妹推荐去看某绿色软件的同人，好看，这两天我都泡在那里了。】
【都是CP贴脸有什么好看的……请关注我们的新企划吧，厂子靠谱待贩多多，价值99999的人工画师稿图制成多样制品，卡背自选，小卡大小自选，感兴趣可前往澜澜相关专用小程序购买。】×N
【广告姐们也走，不是说屏蔽无意义刷屏吗？？？房管呢？永回这ai光吃电不干活？】
弹幕里聊得很开心，云回澜听得不算仔细，权当做耳边有个消遣。
“不要走神，快到了。”苏逸拉了拉云回澜的衣角提醒他。
云回澜回头看他：“我没走神，我都听着呢。”
等到了云回澜时，这几个问题已经被回答了好几遍，答案都快固定了。
“练习的时候都睡在寝室，我们组很人性化的，不过后边几天我有考虑全员搬到练习室。”云回澜嘴巴一闭一张，节目效果就上来了。
因为听了这话，现场直接就哀嚎一片。
云回澜很有压迫感的喊了句：“闭嘴。都不想要自己的嗓子了？”
现场的哀嚎改成了呜咽，如泣如诉。
云回澜不管现场的猿鸣，自顾自站斩断了所有旖旎：“这里还没穷到连盘子都拿不出来的地步，我们只有吃一口锅内的饭的概率，没有吃一碗饭的可能。”
投影不规则波动的频率变大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回答，还是后台弹幕。
“至于备注，我没兴趣，反正我的备注都是人名。”
【哇塞，高冷男神。】
【录屏了，等我去剪高冷云少的选秀生涯。】
【拿去骗新粉吧，毕竟这年头装这么像的高冷男神也不多见。】
云回澜一顿，眨眼频率快了一点，并不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个是，哦是争吵。没吵过这一组的大家都很友善，在这里呆着还算是挺开心的，我很喜欢大家的。”
坐着的一圈人从敢怒不敢言，到欣喜若狂只用了二十五个字。现场又出现一阵不明原因的吼叫声，当然是低吼，大家都不敢磋磨自己的嗓子。
云回澜：……有时候挺想报警的。
“其他组不友好的交流有过很多次，他们砸过中世纪的魔法书，摔过大唐琉璃灯，赶过大秦兵马俑……我没干我挺忙的。”
其他人：……
“这算污蔑吧？都是投影，我们哪里这么恶劣了。”
伊一为自己鸣不平：“歌词A4纸他们还投出个硬皮魔法书的样子摆在哪，拿起来才发现就一张纸，明明是他们的问题——”
云回澜嘴快的继续说，打断了伊一的连续输出：“刚刚就挺想打架的，但是我素质比较高忍住了。”
【你在毒舌什么，云少。】
【你在毒舌什么，云少。】×N
【完了，悲报！永回彻底死了，这么明显的刷屏都拦不住了。】
【让我们为这个吃干电的东西默哀一秒。】×N
云回澜的耳朵要被吵死了。
幸好是坐着的，不然他要狠狠地顿一下了。
后面苏逸回答的时候总算是不磕绊了，但总觉得他在背词。
云回澜在他卡顿每超过四秒就会拽他衣服一下。
这一次直播除了乱七八糟的问题回答以外，重心还是放在舞台让，挨个递话筒讲述舞台理念。
这个环节算是个预告的预告，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我们十个一致认为舞台设计很贴合当时时代背景。”
“我们的服装也都订好啦，都不一样，很经典的牛仔元素会有，猜猜看澜澜会穿什么？”
“透露个大的，澜澜有独舞。”
“澜澜的妆已经定了，大家期待一下。”
“澜澜……”
“澜澜……”
云回澜深呼吸，深知不能跟这一群会在直播间不经意间露超话签到天数的人一般见识。
苏逸很刻意的说：“他说我不拖后腿了，我已经跟上节奏，能跳双人舞了。”
他是谁不言而喻。
云回澜听不下去这些粉丝类发言了，他直接夺过手麦，决定自己把节奏拽回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们的舞台，个人认为目前为止我们的成果还是可以评个及格的。”
直播结束后，云回澜强硬的让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留在练习室加练半小时来解他直播之尬。自己双手一插往电脑房走，打算看看直播的刷屏bug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永回的问题，那他就顺便修了。
电梯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云回澜在门口站着等着其他人出来。
电梯里基本上都是练习生，见到云回澜都会打个招呼。事实上见到高位练习生不打招呼的很少，就像是某种约定俗称的礼仪一样。
“你往下走吗？”
令人不适的做作声音在云回澜耳边响起，他抬起头发现电梯里的众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一个针一样扎在那里的宋华卿。
没有直播，两个人都没戴麦的情况下，云回澜也懒得用对待人的声音跟他说话。他没好气道：“你站在那里挡路吗？”
宋华卿猪头对不上龙嘴：“你刚刚直播造型不错，很好看。”
云回澜对他的嘴脸感到恶心，他抬眸看了一眼：“确实比你好看，但跟你有关系吗？”
宋华卿笑了一下，看上去竟然十分愉悦，他语焉不详地说：“说不定呢，大概。”
这句话他撤下了听着让人犯恶心的超绝夹子音，声音低沉，六个字黏连在一起发出，倒是让他整出了点悬疑氛围。
“所以你可以离开电梯了吗？”云回澜不想接他的悬疑大戏，淡淡的说。
“没关系啊，一起就好了，反正我也是去楼上。”
云回澜神色一凝，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去楼上？不对劲，十分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云回澜略作思索没有否认：“那还真是不巧，竟然跟你在同一趟电梯。”
宋华卿不答话，只装做绅士般询问：“你去几楼？”
云回澜报了赛博祠堂那一层，遇到这人了，得去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宋华卿绅士地表示理解：“马上要公演了，不自信去寻求鬼神相助也很正常。”
云回澜心想你理解个屁，遇到你才是乱我公演运。
电梯很快到了，云回澜看也不看对方，直接离开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他直接去推开了祠堂的门，然后又没好气的关上了。
晦气，今天怎么那么晦气，那么羞耻的热搜还挂在微博首页，出门想干点正事就遇见了两个黑漆漆的鬼东西。
门在他面前又打开了，易贺年的脸在云回澜眼里无限放大。
“谁惹你生气了，还要连坐给我？冤枉啊，澜澜大人。”
云回澜看着他，听见他还玩梗更气了，他退了对方一下自己迈进房间。
房间里投影出来的是一个云回澜不认识的道教神仙，拿着拂尘但不是他熟悉的太上老君。
云回澜收敛了自己气愤的眼神，把打量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半响，他啧了一声，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易贺年：“小心我举报你，我没记错的话公务员信教罪加三百等吧？”
“你知道了？”易贺年意外，他惊诧地看了云回澜几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惊异的口气，好像是看见了铁树开花，猪吐人言，智商二十五的人解开了哥德巴赫猜想。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云回澜霎时冷静下来，他冷淡地说：“你很意外吗？”
不知名的法相在这小小一方空间洒下悲悯的光，这光笼罩在两个人的脸上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倒也不是，只是没想到，你还能在这种……非专业知识的领域，发挥自己的智商。”易贺年很好脾气地开口，放纵的语气倒是真有几分初舞台时邻家兄长的气质。
云回澜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荒谬的猜想得到论证，他看着投影出来的假神像，只觉得一切都很荒诞。
易贺年问：“什么时候猜到的？”
“碧空拉人的那段时间。明明大家都在训练时间，有一个算一个都在作曲室，但你偏要在那个时候跑过来找我。”
易贺年又意外了：“那么早啊，不愧是澜澜大人，真厉害。”
云回澜：……
对方这副腔调很恶心，云回澜严阵以待的心情刹时飞走了。
他找了一个最柔软的蒲团坐下，倚靠在墙角问：“你不在乎吗？”
易贺年还站着，站的很放松，他不解地真诚发问：“我们是同一个立场，一伙人，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同志，我有什么必要对你设防。”
云回澜嗤笑：“怎么判断出来的。”
“你把监控交给你母亲了。”易贺年故作高深地停顿一下：“这是一个正义性很重的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