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正为难着,忽然瞥到蒋老板见牙不见眼的笑,跟要偷着鸡的黄鼠狼似的,眉头不禁一动。
他掀起一张黄表纸,在桌上铺开,提起旁边记账的毛笔,蘸了一笔朱砂。
略一思索。
提笔,运气,着砂。
绘制符文行云流水,三两下勾勒,就绘制出了一张招财阵纹。
符成,灵聚,收笔。
蒋老板眼看着乐宁当场画阵,明明落笔时普普通通,可在所有阵纹绘完时,氤氲的清和灵气忽然盘旋闪现,争先恐后的钻进阵纹里。
眨眼的功夫,一个小小的,但灵气满溢的招财阵就成了。
蒋老板术法不行,但眼力还是有的,这样灵气充足的招财阵,纹路还少有的完美。
两百年前那场动乱后,术法界阵法、符篆、术法都失落了大半,现有在用的都是残缺的修复版,效果大打折扣。
他敢说,榕城,哦不,整个华夏术士界,这样完美的招财阵都找不出几个。
他眼珠子都快贴到纸上去了,下意识就要去抓。
就在他要抓到之时,温猫猫从乐宁肩上跃下,跳了下来,雪白的爪垫正好按在纸上。
乐宁:哇。
不愧是他的猫猫,知道护着他们的东西!
他飞快的摸了一把小仙猫的毛毛脑袋。
白猫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这孩子随便上手的习惯真让人头疼。
趁猫不备rua到毛,乐宁十分满足,不紧不慢的开口,“蒋老板,这可不能白拿。”
蒋老板豁的回神,却怎么都从招财阵上挪不开眼,
“乐大师啊,您看你说的,咱们什么关系啊。”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乐宁拎起纸张,“您出个价?”
“十万!”蒋老板张口就来。
乐宁敲了敲还摆在桌台上的黄纸和朱砂,“这些二十万,一张成品的招财阵却只值十万?”
蒋老板梗了一下,搓了搓手,似乎还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这些东西……多一点嘛。”
乐宁再不熟悉市价,也知道蒋老板在把他当冤大头宰了。
术法界什么时候以数量论高低了。
“蒋老板,我前几天听说有人花了二十万,在你这里买了张护身符啊。”
二十万的冤大头,不就是异闻部的宋柏吗。
蒋老板一滞,没想到乐宁初来乍到的,这么快接触到了宋家那个级别。
也是,随手一画就是完美的招财阵法,还能聚来灵气,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池中之物。
纠结半晌,为了以后的长期生意着想,蒋老板忍着滴血的心,开了个市场价,“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
这就翻一番了?
乐宁指了指朱砂符笔之类的,“那这些呢?”
招财阵都给了实诚价,再扒拉这三瓜两枣的也没意思,蒋老板心累,有气无力的,
“两万……”
……
十倍暴利。
可以的,蒋老板你真的可以的。
最终,乐宁抱着一堆东西从宝灵坊走出来,非但没花钱,还净赚二十三万。
店里的蒋老板蹲在桌台下,抱着招财阵,心痛得都要呜呜直接哭了。
二十五万啊!
他店一个月未必如此能赚二十五万啊!
这个乐宁好黑的心啊!
乐宁这头回到家,将东西放下,他便再次打开账户余额,蒋老板黑心归黑心,做事倒十分干脆,钱已经到账了。
摸了摸二十三后面的四个零,乐宁心情十分美好。
不过往下滑,看到随随便便一笔支出都是几大百的时候,他的心情从十分美好变成了八分美好。
仔细分析,他发现小一半的支出都在猫猫身上,尤其是猫粮。
乐宁细细回想,发现他的宝贝小仙猫漂亮是真漂亮,挑也是真挑,专拣贵的猫粮吃,不贵的不要,就只吃一袋顶他一个月饭钱的那种。
且还非常能吃,一次能干掉小半袋。
挑猫粮就算了,三五天的还去池子里捞鱼,也是挑,专挑好看的鱼。
乐宁忍不住顶了顶肩上的小宝贝,“你看你。”
雪白猫猫歪头,无辜的猫猫眼圆溜溜的。
乐宁谴责,“吃得多,还吃得挑,净挑好看的,跟我一个样!”
乐宁想到三两天就要给宝贝猫猫换一次猫粮,“简直就是……”
脑子里忽然跳出前几天刷到的萌宠视频,他福至心灵,觉得某个形容非常贴切,“简直就是一头吞金兽。”
要不是最近赚的两笔还行,都未必养得起!
温猫猫正惊讶于小朋友可怜巴巴的余额,他还从未有过这么少的财运,闻言软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这点,倒确实是他疏漏了。
做木偶时只想着怎么乖软讨少年喜欢,却忘了即使是木偶,沾了他的气息,也需要摄取更多的能量才能运转。
一人一猫在讨论吞金的问题,赵程那边,在外头晃悠完一圈,正悠哉游哉的往家里回。
他家离青石巷好几条街,走大道差不多一个小时,穿巷子就近多了。
一路上虽然是老巷子,但都很宽,赵程惯例靠围墙根走,乐宁嘱咐的话,早被他当神棍的骗言骗语扔脚后跟去了。
正走到一处人家的后院门口,他手上花盆忽然哗一荡,漏了好一捧水下来,恰好泼在地上的青苔上。
赵程收脚不及,踩在滑溜的青苔上,跐出去老长一截,当场摔了个仰面四脚朝天。
“你大……”赵程一把甩开花瓶,下意识就要开骂。
谁知还没张口,就见上头,两人高的围墙上,那些大花盆不知道受了什么碰撞,摇摇一晃,兜头砸来。
啪!
哗!
嚓!
花盆被花枝连带,五六个接连砸下。
最大的花盆落地离他脑袋不足十厘米,盆土和碎片喷了他一脸。
这些比脸盆还大的花盆,随便哪个砸在头上,都够他回炉重造了。
赵程脸都白了,连滚带爬站起来,拍着满头满脸的土,脸色难看的扫过满地狼藉。
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去看被他甩在地上的盆栽。
品相漂亮的如意皇后,红艳艳的吉利又好看,只是原本绯红玛瑙的颜色似乎浅淡了许多。
回想起乐宁的话,没了水,这盆如意皇后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他当时还只当是骗子的装神弄鬼。
但刚刚,要是没有洒漏的水,没滑那一跤……
赵程有点不敢想下去。
就在他还心惊肉跳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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