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本打算关上门rua猫猫,谁知关门时手上力量无意识松懈,一大波软绵猫猫毛瞬间溜手而过。
“哎!”
再抓已经来不及了,乐宁只能眼睁睁看着猫猫从手里滑走,跳到地上,顺着柱子三两下蹬上横梁。
回廊横梁再往外走就是屋角,凭借飞一样的弹跳力量,猫猫很容易就能跳出去。
“别!”
他急忙追过去。
好在小猫没有跑出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高处让他摸不着罢了。
雪白一团毛茸茸站在暗红色的梁上,背靠回廊顶,圆滚滚的猫眼警惕的盯着他,猫猫脸十分严肃。
天知道怎么在一只可爱的猫猫脸上看出严肃,反正乐宁是不知道。
他只觉得他家小仙猫像雪里出来的小精灵一样,又仙又美,让他恨不得狂rua软绵绵的毛毛八百遍。
被漂亮馋得流口水,乐宁把买的整筐猫猫玩具都搬过来,一个个尝试引诱。
小鱼干不行,逗猫棒也失败了。
见小仙猫对这些都没反应,乐宁眼睛一转,灵机一动,走上前两步,真诚的看着猫猫,清了清嗓子。
“喵~~~”
他学着小母猫又奶又萌的声音,轻轻叫了几声。
横梁上的猫听到软软的猫猫叫,灿金的猫瞳轻转,山竹似的爪爪缩了缩。
但想到一下去乐小宁就会对他上下其手,忍了一下,还是没动。
非但没动,他甚至还找了个不错的姿势,慢慢的趴下。
乐宁使着小纸人给整个宅子做过大扫除,连梁上都没放过,这会儿横梁半点儿灰迹都没有,猫在围墙上看得清楚,是以趴得十分安闲。
小白猫双爪揣进胸腹下的毛毛里,甩了甩尾巴,悠哉游哉的看着乐宁。
多番尝试,确定小仙猫没有下来的意思,乐宁也不着急。
来日方长嘛。
他就地一坐,从桌案掏出卦盘,叉着腿一边等猫猫,一边开始推演功德运。
前几天送走蛟蛇,他收到了很大一笔功德,本以为可以轻松几天,谁知道今天早上起床,走了一半回头一看,身体竟然还躺在床上,瞌睡瞬间全没了。
那么大笔功德,竟然只能稳神魂几天,仿佛他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少功德都能吞掉一样。
所以积攒功德不能停。
摆上卦盘,洒下卦钱,古旧的铁黑色卦钱叮叮当当转圈。
乐宁都做好什么都占出空卦的准备了。
普通人就算了,对修士来说,功德需苦修。
摆盘卜卦算功德运,在卦术一道看来,是投机取巧走捷径,所以算个千百次都未必能出来一次,但要靠功德稳定神魂,他只能用这种费时的笨办法。
或许这也是他得到的功德丝散得快的原因吧。
乐宁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卦钱转圈,等它们转出去就好捡回来,谁知三个卦钱转了几圈之后,突然,铿的一声,盖在卦盘上。
“哎?”乐宁奇了。
他记下卦象,捡起卦钱又撒了一次。
这次同样出来得很快,依旧是差不多的卦象。
“神了。”
“难不成今天天佑我乐小宁?”
想不通为什么忽然算得快了,乐宁只当凑巧,专心看起卦象来。
利西南,有悠往,夙吉。
今天功德运走西南。
看完了卦象,乐宁卦盘一扔就要出门,结果一抬头,原本在远处横梁的小仙猫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头顶上方,金灿灿的猫瞳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盯着地上的卦盘。
“来,下来,一起出去玩呐。”
乐宁招招手再次哄骗,可惜高冷小仙猫不为所动。
骗不下来猫猫,乐宁只得耸耸肩先出门去。
出门,锁好大门,本打算画个阵法防止猫猫逃跑,乐宁想了想还是算了,总不能一直用阵法闭着宅子。
强扭的猫猫也不甜!
-------
榕城,是座有历史的老城,城内一多老榕树,二多老巷子。
荒芜的巷子口,一对中年夫妻焦急的走过,其中女人哭得眼睛又红又肿,
“到底哪儿去了,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吧?”
女人说的是附近最近的怪事,一队林木绿化的人,下班回家时整车人都失踪了。
一整车的人晚上失踪,调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痕迹,只第二天他们上班的地方出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空荡荡的面包车停在那里,里面的人一个没有,别提多瘆人了。
从那以后,晚上附近的人就接二连三的失踪,搞得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
昨天店里来了单,非得催着晚上送两棵发财树,他们本来不想送的,但是那客人催得急,又是给大公司采购绿植的。
他们不想丢了这么大的客人,儿子说哪儿就有那么倒霉,就去送了。
谁知这一送就一天一夜没回来。
面庞板正的男人也死皱着眉,“再找一圈,找不到就报警。”
乐宁站在巷子口,眼看两人像看不见巷子一样的绕了过去。
中年夫妻也看到了乐宁,赶紧过来,红着眼问:“小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伙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皮肤很黑的。”
两人显然是逢人就问,一句话问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乐宁摇摇头,他刚过来,别说小伙子了,连人都没见到几个。
中年夫妻见他摇头,本就沮丧的神色更低落几分,道谢之后,就要转身继续找。
乐宁观两人面相,子女宫晦暗,运轻该劫,而遭劫的地方……
他转头伸出手往巷子里探,手惨白,指骨均停细长,同时嗅了嗅,像嗅到了地道美食的美食家,
“怨瘴的味道,就是这里了。”
隐约摸到一层肉眼难见的屏障,他点点头,让夫妻两人不要着急,然后缓缓走进荒芜的小巷。
中年夫妻眼见利落帅气的小伙子直往墙上走,正疑惑,就见人整个消失在墙里,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此时,巷子里正是一阵夺命的奔跑声。
突然,飞奔声中爆出一声恐慌的惨叫。
“大师救我!!”
只见巷子中,一个小男生匍倒在地,被什么东西拽着疯狂后退,脸和胸膛刺过粗粝地面,火辣辣痛不欲生。
小男生痛得直嚎,手上拼命想抓住什么不被拖走,左脚狂蹬右脚上的东西。
仔细看去,死死缠着他脚的竟是条起重机器的吊绳,死白,掌宽,仿若活蛇,拽着人往巷尾拖去。
那里有一个遮天蔽日的古老榕树,纵横的枝桠笼盖整条巷子。
巷子中,被喊的青年手持法器,三两下击退扑面而来的白吊绳,不等小男生喊完已经掐诀扔符。
一道白光飞出,直朝小男生脚上射去,干瘦小男生踹了无数次都没掉的森白吊绳,像见了老鼠的猫似的飞快逃窜。
吊绳退得太快,小男生甚至没反应过来,还扑在原地痛嚎。
青年一把拎起小男生,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往墙角隐蔽处扔。
小男生骤然悬空,都没反应过来,直挺挺的差点被拍上墙,好在扑到一半,石墙豁然洞开,露出一个人高的空洞来。
还没等小男生庆幸没被拍扁,空洞里突然走出一人来。
巷子里阴风呼啸,白绳蛇卷,石头墙里忽然冒出一人来,还脸色刷白,谁还能往好里想。
“大师鬼啊!!!”小男生眼泪哗哗,叫得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
层层叠叠的白吊绳充斥整个巷子,扭曲盘旋,身处其中的人犹如掉进了虿盆。
青年对付蛇潮似的的白吊绳已经分身乏术,只恨不得他娘给他多生两双手,还要抽空应付小男生,烦得想掀了整条巷子。
“我暂且还是个人!”
你再这么叫下去就不一定了!
他百忙之中抬头一看,后面竟然又多了个人,小年轻的少年,惨白的脸,分明是早上才见过的那张讨厌的脸。
他又惊又怒。
“怎么是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乐宁抬头一看。
哟,还是半个熟人。
一身潮牌,眼睛朝天,不是先前站他家门口说他是骗子的那人又是谁。
“又来了个拖后腿的!”
宋柏心里骂娘,这他娘的已经第三个了,这怨瘴要摄多少人才罢休!
骂归骂,他手上动作却不慢,把小男生往墙角一塞,连带着乐宁塞成一团,啪的在墙角上方贴上清怨符。
“就站这儿,别动!出来一步,这些东西能把你们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安排好两人,宋柏狠瞪了眼乐宁,才转身迎上袭来的白绳。
小男生站在“鬼”边儿上瑟瑟抖了一阵,看脚底下白吊绳乱如水草,却怎么也抓过不来,好像被什么屏障挡住了一样,崩着的神经才勉强松下。
悄摸偷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他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理出一丝理智,大师不会护着鬼,所以他旁边的这位应该不是鬼。
就算是鬼,也是个好鬼,不吃人。
他壮起胆子,牙齿直磕,努力的安抚旁边这位,
“大…大哥,我…我们躲着,大师会…会……会解决的,不怕…不用怕……”
乐宁一进来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旁边还塞了这么个全身打颤的家伙。
抖成一把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别人还是在安抚自己。
“嗯。”点头应了一声,他目光转向前方。
宋柏正和白吊绳打得惊天动地,猛一刻,宋柏掷出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雪白光芒疾驰而出,直指巷尾的老榕树。
“好厉害!这是什么!”
麻黑狭长的巷子被明亮光芒破开,小男生双眼一片白亮,连害怕都忘了。
“破瘴阵。”声音缥缈又模糊,顺着冷风来,凉丝丝的刮过耳背,小男生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他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真能得到解释,瞬间对旁边的人恐惧值蹭蹭下降,都敢悄悄斜眼看一下人了。
这一看,他惊讶的发现,这人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五官形状都很好,全在该在的地方。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好看!
人长得好看,小男生说话更有勇气了,“破瘴阵又是什么?”
乐宁瞥了眼瘦瘦小小的男生,大眼睛厚嘴唇,皮肤黝黑,和巷子口遇到的中年女人有三分相似,估计就是他们失踪的儿子了。
他开口慢慢解释,“世间多苦,但有求不得放不下便生怨,怨到浓时结怨瘴。”
怨瘴结成,会本能的摄入生灵活物,吸取生灵身上的生机,将怨结得更牢,像蚕织自己的茧,牢牢圈住自己的求不得放不下。
“传说,如果摄入的生机够多,结的怨瘴够大,甚至能成一方世界。”
小男生惊讶的张着嘴,他长这么大,只知道翻土施肥种树种草,还没听说过怨瘴这种东西。
“那谁在弄怨瘴,鬼吗?道长能灭掉弄出怨瘴的人吗?”
“要破除怨瘴,需得寻出怨起的源头结点——最初生怨的人、事、或物。破瘴阵就是用来找怨气结点的。”
说话的同时,乐宁视线定在巨大的榕树上,一寸寸扫视。
小男生登时兴奋起来,“那道长是找到了吗?我们可以出去了!”
“嗯。”乐宁点头,看着明亮光线指示的方向,“找了。”
小男生差点跳起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但是……”乐宁看着扑向老榕树的宋柏,“找错了。”
而且,乐宁盯着宋柏弄出来的少了许多阵线的阵法。
残缺不全的阵法,竟然也能用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