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晨跑的学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默默往下挪的姜湘北二人，哪怕她俩再三解释自己能下来。但热心如大学生，还是叫来了消防队，谁叫她们实在是挂太高了呢。

消防云梯的机械臂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姜湘北挂在歪脖子树上晃荡，活生生把百年老树捆成法式蝴蝶酥。

“《消防法》啊...这个我还不是特别熟，下次要加强了。”沈荇之还在碎碎念，突然被姜湘北踹中小腿。

“再背法条我就解开你的绳子！”

“两位别乱动！”消防员在云梯上大喊，“我们已经在实施救援了！”

姜湘北的脚弱弱收了回来。她看着完好无损的行政楼，突然意识到直播间观众看到的才是真实——那些炸裂的玻璃罐、倾斜的地板、汽化的傩面，不过是校长制造的幻象。

想想还挺好的，至少没楼因此坍塌。至少不像某侦探动漫，每个剧场版至少有一个建筑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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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中，姜湘北划拉着直播间回放。

底下的评论：

【主播别燃了，我尬】

【退钱！我要看灵异事件！】

【感觉主播被鬼上身了…】

画面里只有她们对着保险柜文件手舞足蹈，校长室的玻璃罐在镜头中全是财务报表。沈荇之凑过来时发梢扫过屏幕，连带着扫过姜湘北的颈侧引起一阵痒意。

“量子观测者效应。”姜湘北突然开口，“校长利用什么东西篡改了电磁波频段，普通人只能看到它想展示的...”

“说人话。”沈荇之正在给法治手册包书皮。

“意思是你跳舞的样子比猪洗澡还蠢。”姜湘北将手机怼到她眼前，“恭喜沈同学荣获年度最尬舞王称号。”

沈荇之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公然侮辱他人...”

她的普法宣言被心电监护仪的警报打断。隔壁床的校长突然抽搐，病号服下浮现暗红纹路——正是井底族谱的朱砂印。

“这……校长还纹身？还是会发光的，挺会玩的。”沈荇之明显搞不清楚状况，她甚至连自己和姜湘北为什么来看校长估计都不清楚。

“纹身，噗哈哈哈哈！”一旁的姜湘北听到这段话，笑的直不起腰来。

姜湘北的铜铃碎片在口袋里发烫。她掀开校长的衣襟，锁骨处赫然是阴阳噬合纹的镜像图腾。

“七杀破军，贪狼噬主...”她蘸着消毒酒精在床头画卦，“校长把自己炼成了阵眼。”

沈荇之突然按住她的手：“你指尖在渗血。”

“镇压天煞孤星的副作用。”姜湘北满不在乎地甩手，血珠溅在校长眼皮上，“倒是你...”她突然扯开沈荇之的衣领，“果然，锁骨的红痕已经蔓延到心口了。”

沈荇之拍开她的手，法治手册“啪”地合上：“《民法典》第一千零三十二条，**权...”

“**个鬼！”姜湘北突然拽着她撞向窗台，“看外面！”

校医室的日光灯管突然频闪，铜铃碎片毫无预兆地浮空震颤。沈荇之看向窗外，正对上窗外老太太微笑的脸——她枯槁的手指叩击玻璃，每一声都像敲在颅骨上。

“沈同学，你法治手册第三十七页。”姜湘北突然开口。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册的内容的？你偷…”沈荇之话音未落，整面玻璃轰然炸裂。姜湘北拽着她滚向解剖台，铜铃碎片在空中织成光网，挡住飞溅的玻璃渣。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铜钱碎片化为己用的？这么听话？”看着空中的光网，沈荇之瞳孔微微放大。

傩婆的铃铛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混着腐朽的吟唱：“阴阳扣，扣阴阳，沈家骨血祭巫王——”

“祭你大爷！”姜湘北甩出三枚开元通宝，“天地玄宗！”

铜钱撞上那老太太的脸的刹那，老太太的皱纹突然蠕动起来，无数黑虫从她七窍涌出。皱纹如蛇蜕皮般剥落，露出青面獠牙的傩面。

七枚铜钱从姜湘北袖中飞出，在空中拼成锯齿刀轮。她甩出朱砂绳缠住最近的吊灯，借力荡到半空，铜钱如暴雨倾泻。

“乾坤借法！”

碎片撞上刀轮迸出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先天八卦。傩婆的太极剑刺入卦象中心，剑气搅碎卦爻，姜湘北被气浪掀翻在地。

“靠，这老太婆从哪里拿出的剑啊！”姜湘北翻滚着站起身来，“沈荇之，你没事吧？”

“沈荇之？”过了半天没回应，姜湘北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身后哪有沈荇之的影子，有的只是昏迷在床的校长老头。

姜湘北心道不妙，猛的回过头来，迎面撞上的是傩婆放大版的傩面。

昏过去前姜湘北最后一个念头是——

md，早知道就不来看校长这老登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