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听的林小雨猛地坐直了身体，平板滑落到腿上都没察觉。 “心愿先生”……倒走十三阶……用“好运”掩盖伤害后消失的人…… 这些关键词像针一样扎进她脑子里。
她突然想起，就在前不久，听艺术系另一个姐妹八卦时提过一嘴，说计算机学院那边好像也有个类似的玩意儿，不叫“心愿先生”，叫什么……“交易师”？仪式好像也是晚上在楼梯间搞点什么，据说特别灵，但许愿的人后来好像都挺低调的，不少都转学或者出国了，当时只觉得是他们计院大佬路子野……
她心跳骤然加速，也顾不上画画了，立刻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几个校园八卦群和匿名论坛里搜索关键词“交易师”、“计算机学院”、“许愿”。
几条模糊的、很快被淹没的帖子被她翻了出来。虽然描述语焉不详，但核心仪式——夜间、楼梯、许愿、后续“好运”与“失联”——竟然和直播里男生说的“心愿先生”高度相似！
而下面零星的回复里，有人隐晦地提到过，据说去找“交易师”的人，好像之前都惹上过“麻烦事”，关于男女关系方面的……
林小雨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扭头看向沈荇之。沈荇之正对着电脑屏幕凝神思考，屏幕上还是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文。
“荇之之！”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发现重大秘密的激动和一丝颤抖，她抱着平板几乎是扑到沈荇之桌边，“你看！你看这个！我们学校！我们学校也有！”
沈荇之被她吓了一跳，蹙眉看向林小雨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是论坛帖子的截图和直播间的截屏。
“你看这个‘交易师’！跟刚才湘北直播里那个男生说的‘心愿先生’是不是很像？还有这些帖子下面说的……那些许愿的人……”林小雨语速极快，手指点着屏幕，“都是之前可能受过欺负、有过难言之隐的！然后用‘好运’当借口消失！这绝对不是巧合！”
沈荇之快速浏览着内容，法律人的严谨让她没有立刻下结论，但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林小雨说的是真的，如果两所学校出现的类似仪式并非孤立事件，并且都指向利用受害者困境进行某种邪恶交易……这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比她研究的法律条款要黑暗得多。
另一边，姜湘北正在对连线匿名说：“你先别慌。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很重要。你还是个学生感觉年纪也不大，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也可能有危险，我不建议你自己贸然去深究。”
她话锋一转，既安抚了对方，也给出了看似合理的安排：“这样，你私下把学校名字和你的联系方式发我。不过我最近要军训，学分要紧，没法立刻飞过去替你抓鬼。这样，晚上有空我们可以像这样连麦，我教你一些基础的自保和观察方法，你先远远地、安全地了解一下那个地方的情况。至于费用……”
她轻笑一下，带了点调侃：“这算委托调查了，可不是五百块算命能打住的。之后我会和这个匿名同学直播连线来解决这个事情，直播间的打赏，就算众筹‘探险经费’了，怎么样？家人们，支持一下？”
弹幕立刻被“支持”、“保护学生”、“揪出邪祟”等话语刷屏，打赏特效也零星亮起。
男孩在那边连声道谢，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姜湘北又叮嘱了男生几句，结束连线后，姜湘北也没有多留，对着镜头笑了笑：“好了，今天的环节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经费支持’，下次直播再见。”
她长长吁了口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瞥向激动得快要蹦起来的林小雨和面色凝重的沈荇之，心里大概有了数。
林小雨还眼睛放光地抓着沈荇之的胳膊：“探案二人组！使命来了！荇之之，我们明天就开始调查本校这个‘交易师’！”
沈荇之试图抽回手：“林小雨，我导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军训也不能继续不去了……”
“哎呀军训好说！我花钱……”林小雨脱口而出。
“打住。”沈荇之立刻打断，义正辞严，“我个人确实对这件事也比较感兴趣……”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又看向姜湘北那边，声音越压越低，“这件事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一般，那我们也可以加以阻止。所以……我会自己请人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好吧好吧……其实我帮你请个人也没什么的。”林小雨撇撇嘴，但立刻又兴奋起来，“那说好了！我们从明天就开始行动！先从计算机学院那边开始打听！”
姜湘北灌了一大口水，懒洋洋地插话：“还以为法学生多懂规矩，合着为了凑‘探案二人组’，连军训纪律都能抛到脑后？这要是以后当了律师，怕不是先给自己辩个‘情有可原’？”
沈荇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电脑前抬头，耳尖都泛了红。
她明明刻意压低声音，还下意识往林小雨那边凑了凑，怎么还是被这耳朵比雷达还灵的家伙听了去？
又气又窘的劲儿涌上来，她伸手拍了下桌子：“调查潜在的校园问题，和无故缺席纪律训练，性质不同。倒是你怎么还偷听别人讲话呢？”
“宿舍就这点地儿，某些人说话跟做贼似的，反而更引人注意好吗？”姜湘北放下水杯，撑着下巴笑，“再说了，我好心提醒你——真要找人代训，别被教官抓包，到时候你这‘探案二人组’，怕是先成‘违纪二人组’，还得我去教务处给你送复习资料呢。”
“谁要你送！”沈荇之下意识反驳到，手指却无意识绞了绞衣角，“我自己会请假，用得着你瞎操心？倒是你，上次微积分测验才考了六十出头，还有空管我？赶紧回去刷题吧！”
“哟，这就急着护自己的‘探案大计’了？”姜湘北放下水杯，挑眉轻笑，“别到时候案子没查出眉目，先把自己的考勤记录搞成‘污点证据’，回头写进简历里，怕是比你查的‘交易师’还让人印象深刻。”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沈荇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倒是你，整天游手好闲，小心哪天成为别人‘探案’的对象。”
林小雨在旁边看得乐，拍了下手：“好啦好啦，你们俩先别掐了！明天还得去计算机学院呢，要吵也等查完案再吵！我给你们先按暂停。”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好啦，给你们存档了！下次回来再接着吵吧。”
“哈哈，你们俩组队刷本校副本，我和菲姐就只能苦哈哈的继续军训了。那边那个高二的小男生，我就远程指导了。菲总，”她看向正在整理桌面的许菲，“偶尔帮我查点资料？”
许菲温柔一笑：“没问题。不过你们都要小心，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姜湘北哼了一声，晃了晃手机，上面是那个男生刚刚发来的、他们学校那座有十三阶台阶的教学楼照片，“买路钱，逆阴阳，索愿夺运……这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等等等，湘北你怎么知道那个匿名是男生的啊？还是高二的？”林小雨打断道。
“算出来的呗。这不难”姜湘北摊摊手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作的嗡嗡声。四个人，两条线，一场针对隐藏在“好运”背后的黑暗交易的调查，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