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惘年哥变了。”
裴序受伤的眼神与许惘年交汇,“我们之前都是穿一条裤衩的关系,说什么两家话,就算我成家了你也是我惘年哥啊。”
裴序就是那个练习时嘀嘀咕咕,哀求许惘年教跳舞唱歌还约人去便利店的残惘阳大三角公认编外成员。
他和许惘年关系很铁,粉丝从镜头外路透严苛算过两人“关系”,结论是裴序和许惘年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沈残意和渡晚阳加起来都多。只可惜两人糊上加糊,偶像星程播出时镜头少的可怜。
裴序也是许惘年这么些年为数不多还在联系的旧人,在他新婚时更是发过微博祝福。
“我一直是你惘年哥。”许惘年承认,抿着唇,“我也是演员许惘年,歌手许惘年。”
他吃完转身,将碗筷放到厨房,“你们今天准备做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找个地方逛逛吧。”
怀知许敏锐觉察许惘年的意愿,跟着他道,“你们这附近不是新开了间鬼屋吗?我们去鬼屋?”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沈残意游离五人之外,漠然道,“我吃完了。”说完他站起身,抢过厨房许惘年的碗像是故意地用洗洁精使劲揉搓,边洗还边说着:你怎么吃的怎么乱?
他以为是暗示,哪想许惘年压根没注意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吃完就走。”沈残意暗暗窥探餐桌上其乐融融的几人。
就算看得出是官方笑容,还是好嫉妒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许惘年为了吸引自己的手段!
随便他,沈残意冷着众人,众人也冷着他,商议定了鬼屋。
“这个评价4.9的怎么样?”裴序把手机传阅给每个人,眸中闪着亢奋的光,“听说特别恐怖!都把人吓尿了,而且要签协议书,必须得全程走完。”
沈残意正在洗碗的手罕见地停顿,他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
“而且听说这里之前闹过鬼,命薄的不建议去。”裴序翻着翻着皱起眉头,“但也有说是情侣圣地,玩完之后女朋友觉得他很有安全感,就和他在一起了。”
沈残意没发现自己出神了,洗着洗着碗里泡泡越来越多。
“这个感觉还不错。”裴序还在输出,半个身子说着说着要从桌上飞出去,夸夸其谈,“我追我媳妇的时候我兄弟就给我推荐过这招,但是我胆小不敢用。”
“原来还是情侣圣地。”许惘年跟着道。
许惘年刚一开口,沈残意的碗彻底洗不成了。
情侣圣地……情侣圣地……想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故事。
“那就这里?”裴序点点头,问了一遍所有人意见,五比弃权,定了。
在座所有人都没拖延习惯,裴序买票,其他人收拾,十分钟后出门。
三人一组,渡晚阳开车,许惘年跟没事人样渡晚阳问一句他回一句,而沈残意坐在许惘年旁边,坐得不远却没被他问一句。
“烦不烦。”周砚的消息刷屏,沈残意忍无可忍。
周砚:【你和紫幽解约的事不顺利吧。】
这句话狠戳沈残意痛处。
一审是顺利进行,紫幽解约拉扯也是事实。
沈残意拉下身子去陪那些所谓的大佬喝酒送礼,他们照样客套敷衍,他的歌想拿回来完全是痴人说梦。
邻座许惘年的声音忽然小了,他同沈残意一般拿起手机,对着手机消息看两眼又关闭。
许惘年的心被搅成一团糟——封颜居然加到了许啬好友,还声称是他女朋友。
两人各怀心事,许惘年屡次翻看手机再合上,焦躁难熬,最终拿出蓝牙耳机和沈残意道,“听歌吗?”
……沈残意不情不愿地把一只耳朵上的碎发撩开,许惘年知道他同意了,细心地俯下身给沈残意戴上一只耳机,摸到对方耳骨时还感慨,“你的耳朵看起来很健康。”
“哦。”沈残意躲避视线,耳朵不知觉间红成火烧云,强壮镇定地回,“那你是喜欢这种款的,我的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许惘年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问题,他说了切切实实的实话,“是跟别人不一样,你的耳位高,耳位高的人聪明。”
聪明?还没人这么说过他,沈残意心里明清自己算不上聪明,嘴上不依不饶,“那他们说的对,我确实聪明。”
耳机固定,激烈熟悉的音乐传进耳道,沈残意瞳孔紧缩,他一下跟被扎了的皮球泄了气,瓮声瓮气地问许惘年,“你平时听我的歌……”
果然是暗恋,连平常听歌都听自己的歌,看来他确实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一下。
“是啊,好听。”许惘年在激烈的音乐声中找到了久违的宁静,他眼瞳澄净地回望着沈残意,“如果是你唱星星的话,确实挺合适的。”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忽如其来的直球打的沈残意不知所措,他想说那你就让我唱,说出来感觉怪怪的,于是吹了个牛,“本来的事,这首歌的版权非我莫属。”
电灯泡渡晚阳插进来,“残意哥话别说太早,我会和你公平竞争,争取赢的。”
许惘年两边赔笑,本质拉人气的手段罢了。
【薪资八百两不过一碗滚辣热汤。】
【谁说漂泊无定不是一种自由随行。】
整个首歌唱到**,许惘年侧身靠着玻璃,非要说,他有一点希望沈残意最后能获得一等奖。
不过,赢不了也没关系,许惘年开口,“赢不了我给你写新歌。”
听到这句的沈残意第一时间去看渡晚阳,这小子演的还挺好,看着没啥反应。
“哦。”沈残意回答,尽量不让自己暗爽的情绪被发现,他掩着耳朵,感觉耳机里的音乐都聒噪了,真奇怪,明明是自己唱的。
4.9分的鬼屋从外侧看平平无奇,有的只是一个前台和漆黑紧闭的大门。
裴序和前台对接好,领着五人进门。
“你们谁做坦克?”裴序回头问,据他判断,在座除了陈影安胆子都算大,他拍拍胸脯,“我都行。”
“我来当第一个保护哥哥。”渡晚阳举起手,勇敢的模样令人动容。
“那就你。”裴序乖乖站到渡晚阳身后,“其他人随意站,影安站中间。”
随意站?沈残意眼珠一转,灵活变位要站到许惘年旁边,被忽如其来的一只手捷足先登——渡晚阳正用手抓着许惘年到他身后。
“哥哥跟在我后面吧。”说完这句,许惘年被挤到渡晚阳身后,其他人全部站好,沈残意只能站到末尾。
隔着三个人,沈残意连许惘年衣角都看不到。
“哥哥抓着我。”渡晚阳推开大门。吱呀,一条阴森幽暗的长道铺在脚下,眼前空无一处,抬头只看见远处的红色血点。
渡晚阳踩上地板,地面是光滑的,四周静谧无声,鞋面摩擦的声音宛如心跳鼓点。每走一步,对未知的恐怖便更深一寸。
每个人都警觉地看向四周,警惕不知从哪冒出的恶鬼,走着走着身子几乎要蹲到地下,脚下愈发无力,整条队伍以挪动的形态前进。
唔……当他们几乎要习惯这深黑不见五指的环境时,细密窜麻出传来幽怨低瘆的低吟,那声音虚实相依,忽远忽近。
渡晚阳许惘年依旧大步向前,从陈影安为首的后几人却都胆战心惊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了。
大众点评说这里闹过鬼,刚刚不会真的是鬼……
唔唔唔,零碎的声响化为尖锐的嘶吼,声音呜咽着,视觉同步遭受攻击,血点在眼中光晕荡漾开,急躁地跳跃,呼啦,一阵鬼风袭过,大门闷闷地发出木质的剐蹭声。
前面两位仍在前行,后面磨蹭。
“别蹭了别蹭了。”
裴序腿根子软,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就算被吓死也不要在这窝囊推搡着陈影安,大声催促,只可惜陈影安跟钉牢了似的寸步不移。
“我怕。”他萎缩着说。
吼!天花板下,一个倒吊的女鬼正正好好出现在陈影安面前,她穿着一身染着血迹的白裙,倒立的衣摆任风吹到陈影安发丝,墙纸般白的肌肤映照着鲜红的血液,滴答传过缠结发丝滴落在地面。
女鬼的面目比众人想的还要恐怖,她的五官统统错位,鼻子嘴唇被黑红色的血液绷带系牢,嘴唇下还粘着未吃干的半截手指。
“!”陈影安吓得脸色刷白,立刻原地蹲下抱住头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见陈影安这幅反应,女鬼有力的双脚勾住挂栏,腰肢一扭,上半身向前,猛地一低二次冲击陈影安。
她乌黑眼珠不含一丝眼白,一动不动地凝视他,知道对方不会睁开眼,伸出舌头为他表演生吃手指,嘴里嘎达粗吞细嚼的声音令陈影安惧的全身发麻。
“惘年哥!”女鬼还在吃,周围的空气稀薄的吞噬生命。陈影安终于忍受不了,像是触底反弹的弹簧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奈何脚下麻痹得厉害,找到许惘年时一个踉跄扑倒在对方身上。
许惘年虽没面对女鬼,光看背影也觉恐怖,倒立的形态让女鬼与无腿的灵异生物形态相差无几,周围黑暗无物,是为她做的惊骇血幕。
“接下来走哪里?”随着女鬼离场,前路终于亮了些灯,许惘年问渡晚阳,沈残意惊魂未定,听到许惘年声音就本能地定眸看向前。
站在前头的许惘年和渡晚阳一前一后站定,从远处看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亲上。而跟在他肩后,还有一个被吓着,脸陷在背脊摸摸蹭蹭寻求安慰的陈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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