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在此刻敲响,老师前脚刚踏出门,后边同学跟炸开了锅似的,书包试卷哗啦响,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去食堂觅食或者放学回家。
容苗坐在最后一排,面对着如此熟悉的情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身边空空荡荡的,唯一的同桌被原主气走,逃课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老师都不管他,目光扫过这个座位时漠不关心。
她多少年没这样正正经经坐在教室里,安稳地听老师讲上一堂课了。在她的中学阶段,跳级和跳级前办手续就是她生活的常态。
七岁上初中,九岁上高中,十四岁大学毕业,穿越前她刚满二十,在苏黎世联合大学读博。
容苗轻呼一口气,拿起手边干干净净的课本翻了翻,果然看见不少她好久以前学过的基础知识。刚翻了两页,便听见有人叫她。
课代表在前门探出头来,颤颤巍巍地喊一声:“苏,容苗!数学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容苗梦幻般地捧着自己三十五分的数学试卷,陷入沉思。
恕她直言,她这辈子都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不管是哪科试卷。
数学老师摇摇头,点了点试卷上的基础题,叹了口气。
隔壁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同样探出头,痛心疾首地对着容苗点点头,扬起手上不及格的试卷,容苗一一问好接过来,没看见老师们活见了鬼似的神情。
这是之前那个……被说教好多次,还不听老师话的容苗吗?
而容苗看着手上的试卷,原主的字半点没有少女特有的清秀,反而乱糟糟一团,看上去仿佛写到一半睡着了。
这穿越,真糟心。
她容苗,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地考试晋级,享受着导师和同学关注与羡慕的目光——而不是面前这个,快要秃顶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语重心长。
“我知道容苗同学家里情况挺好,可以花钱进大学,但是我们起码要过本科线……”
他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堆,从课堂分析到作业,什么不行都要提一嘴。
容苗脑子里全是凌乱的剧情和试卷,乱糟糟的,她下意识打断老师的话:“对不起老师,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数学老师一怔,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啊,哦,好的。”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容苗露出这种表情,好像以前漠不关心的三十五分试卷,现在在她眼里成了奇耻大辱。
站在老师们面前的少女垂下眼睛,那叠试卷被她顺手卷起来握在手里。
“我很抱歉,”她郑重其事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教师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留下几个老师面面相觑,有些怀疑刚刚容苗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说,接下来要好好学习了?”一个老师轻声道。
另外几个老师也怀有同样的疑惑,但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容苗。
怎么可能呢,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可能就是嘴上说说应付老师的吧,这一招他们也在不少同学那里遇到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容苗收了自己各科的不及格试卷,匆匆忙忙回到教室,原本还嗡嗡作响的教室顿时宛如音响断电,寂静了两秒,之后又若无其事地重新吵闹起来。
十来个留下来讨论试卷的同学见她进来,下意识熄了声音,避开她的视线。
她抱着试卷,越过无数同学,没有一个和她打招呼,在她路过时还往里面挤了挤避开她,生怕碰到一点,被从头到脚刻薄地讽刺一顿。
容苗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听见里面同学们十分一致地松了口气。
容苗:“……”
原主这人缘,大概也只有书中钦定的反派才有了。
唉。
她一脑子浆糊地穿过马路,找了个小树林,消化消化脑子里的东西。
现状惨成这样了,干脆换个模样重新做人算了。
容苗十分沮丧地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变小。
一点点,不出一刻钟,便从修长洁白的人类手指,变成了某种毛绒动物的爪子,她震惊地抬手,想摸自己的脸,却同样摸到了毛茸茸的触感。
她变异了……?
她目瞪口呆地扭头,在小树林光滑的油漆栏杆上看见了自己的剪影。
一只娇小蓬松,毛色雪白,拥有浅层湖水般清澈的天空蓝眼瞳和灰棕色耳朵的幼年布偶。
栏杆倒影里的猫猫:受惊瞪眼并竖起了尾巴.jpg
容苗:等等等等!我怎么就突然变成一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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