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A寡O

夜风绕过操场,庆泊屿半扶半抱,把脚步虚浮的阮宁带到校门。

路灯在两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条不肯断裂的线。

“少爷。”一辆车悄然滑到路边,车门自动开启。驾驶座探出一张中年男人的笑脸,“大半夜的,还怕您冻着。”

“黄叔,辛苦。”庆泊屿把阮宁扶进后排,自己跟着坐进,车门合拢,隔绝了外头的潮风。

黄叔叫□□,庆家用了二十年的司机,嘴严话少,最懂分寸。

后视镜里,他瞄到阮宁靠在庆泊屿肩上,眉梢微动,却什么也没问,只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车子驶出校区,滑进滨江大道。夜色被霓虹切割,阮宁眯着眼,酒精让声音发软:“……这是去哪?”

“我家。”庆泊屿低声答,目光落在窗外。

霓虹在他脸上切过一道冷光,喉结却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

肩侧一沉,阮宁的额头随之靠上来,发梢带着潮气,蹭在颈侧,像猫伸爪挠了一下。

Alpha背脊瞬间僵直,指节无声收紧——青提味差点跟着心跳一起漏出来。

他强迫自己看向窗外,用夜色稀释突然沸腾的信息素,心里却翻起弹幕:

老婆靠过来了——呼吸别乱。

车速能不能再慢一点。

这是第一次带他回家。

怀里人却毫无防备,随着车速轻轻晃动,鼻尖贴上他颈动脉,像确认脉搏的位置。

庆泊屿垂下眼,冷声对司机说:“黄叔,空调调高两度。”

陈叔从后视镜瞄一眼,识趣地升起隔板,车内只剩两道呼吸声,一冷一热,一稳一乱。

车窗外的霓虹渐稀,Alpha的倒影与Omega的影子在玻璃上重叠,像提前预演的同频线。

庆泊屿收回视线,掌心落在阮宁后背,隔着薄薄衣料,传来酒后偏高的体温。

烫得他几乎要缩手,却最终只是轻轻收紧,让那缕蜜桃香留在自己领域,不再飘走。

半小时后,车拐进私人坡道,铁门识别车牌,缓缓开启。

阮宁被窗外的景象惊醒——灯火稀疏的半山,一栋现代极简的灰白色建筑盘踞在树冠之间,玻璃映着江面灯影,像一座无人城堡。

黄叔把车停在门廊,轻声说:“少爷,到了。”

庆泊屿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把阮宁扶下来。夜风卷过,青提混着蜜桃,在空旷的车道上转瞬就被吹散。

“进来。”指纹锁“滴”一声,玄关灯亮起,冷白光线铺满大理石地面。

阮宁站在门口,一瞬间以为自己走进杂志封面。

挑高六米,岩板墙面,玻璃楼梯悬空,连空气都带着昂贵而冷清的味道。

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庆泊屿从鞋柜拿出一双全新拖鞋,弯腰放在他脚边:“客房在二楼,先休息。”

阮宁换鞋时,庆泊屿垂眼看他卷毛垂落,心里飞快掠过弹幕:

鞋带松了,要不要蹲下去系?

地板凉,他会不会冷?

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神情,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节收紧到泛白。

阮宁目光扫过客厅,一整面落地玻璃外是半山夜景,室内却空得几乎能听见回音。他轻声问:“你一个人住?”

“嗯。”庆泊屿把外套搭在沙发背,声音淡得像陈述天气,“父母在国外,分公司多,平时各忙各的。这里离学校近,但太大,我更喜欢住校。”

他说得轻描淡写,阮宁却听出缝隙里的孤单——偌大的房子,连回声都显得奢侈。

黄叔把车尾箱里准备好的醒酒茶和干净毛巾送进厨房,又默默退出。铁门合拢,车灯远去,半山只剩风声与远处江轮汽笛。

庆泊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阮宁:“醒酒。”

他指腹不小心碰到阮宁的指节,温度顺着皮肤炸开,Alpha心口猛地一紧:

好烫,是酒意还是他本身的温度?

面上却只淡淡补一句:“别泡浴缸。”

阮宁勾住他袖口那一秒,庆泊屿整个人像被拉满的弓。

他靠过来了,要是再近一点,信息素就要失控。

阮宁抬眼,眸光被冷白灯映得澄亮:“庆泊屿,你把我带回家,不怕我赖账?”

Alpha垂眼看他,声音低而平稳:“你赖账,我认账。”

阮宁怔了半秒,随即笑出声,卷毛跟着轻颤:“行,那我先赖一晚上。”

他转身往楼梯走,脚步还有些飘,却执意自己扶栏杆。庆泊屿跟在身后半步,影子在玻璃楼梯上重叠,像两条终于交汇的线。

二楼走廊尽头,客房门被推开——同样是冷灰色调,却摆了一束新换的满天星,床头放着叠好的睡衣和一只青提味香薰蜡烛。

阮宁挑眉:“准备得这么全?”

庆泊屿别开眼,声音淡淡:“黄叔习惯。”

心里却迅速滑过弹幕:

不是黄叔,是我。

怕你不舒服,怕你觉得冷。

怕你发现我图谋不轨。

阮宁没拆穿,把醒酒茶喝完,杯底落在台面发出轻响。他忽然伸手,指尖勾住Alpha的袖口,声音低却清晰:“庆泊屿,谢谢你带我回家。”

下一秒,他忽然勾住庆泊屿袖口,轻靠过来,额头抵在肩窝——呼吸带着酒气与蜜桃甜,瞬间浸透衬衫布料:“……谢谢你。”

Alpha垂在身侧的手僵了一瞬,随即抬起,轻轻落在阮宁后背,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一点点渗进皮肤。

阮宁的额头抵在肩窝,良久没动。庆泊屿感到怀里的重量逐渐沉实,呼吸均匀而绵长,带着淡淡的酒味与蜜桃香。

“……学长?”他低声唤了一句,只有夜风回应。

再叫一声,依旧没有答应。Alpha微微侧头,发现Omega的眼睫安静地覆在下睑,唇角轻抿——已经睡着了。

庆泊屿动作一滞:

睡着了?站着也能睡?

这样抵着肩,明天要落枕。

他小心托住阮宁的后颈,另一只手绕过膝弯,将人横抱起来。怀里的人轻得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只有蜜桃味信息素固执地缠绕在Alpha的呼吸里。

客房灯光柔和,庆泊屿弯腰把阮宁放在床上,拉过被角盖住肩膀。

冷灰床单衬得Omega肤色更白,卷毛散在枕面,像不小心落进城堡的流浪猫。

庆泊屿站在床边,目光扫过阮宁身上的T恤——领口微歪,布料被夜风和汗水浸得有些皱。

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

穿着这个睡,会难受吧?

要不要给他换?……算了,换了才奇怪。

耳根微红,他转身从衣柜拿出一套全新的黑色睡衣,连标签都没拆,轻轻放在床头。

“晚安。”他低声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关灯,房门被带上,只剩床头那套折叠整齐的睡衣,在黑暗里静静等待明天。

客房窗帘没拉严,一道晨光斜落在阮宁眼皮上。他皱着眉,顶着宿醉的沉重脑袋醒来,盯着冷灰色天花板发了三秒呆——

“……人为什么要喝酒。”

记忆断在“谢谢带我回家”那一秒,后面全是空白。

他慢吞吞坐起,看见床尾叠得方正的黑色睡衣,标签未拆,耳根瞬间烧起来:“……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扶着墙走出客房,走廊安静。阳台门敞开,初夏的风带着青草味吹进来——

庆泊屿坐在藤椅上,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膝头摊着一本《数据新闻编程》,阳光落在书页,也落在他冷白的侧脸。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声音低而淡:“学长,你醒了?”

阮宁扶着门框,卷毛乱翘,声音闷哑:“……头有点疼。”

庆泊屿合上书,起身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温水和两颗止痛药出来,递给他:“醒酒茶在保温壶,喝完再躺一会儿。”

阮宁接过,指尖碰到杯壁,温度刚好。他低头喝水,耳根仍红——

原来高冷Alpha也会准备止痛药……

庆泊屿单手插兜,目光淡淡掠过Omega红透的耳尖,心里无声补了一句:

没做什么,只是差点失控。

庆泊屿重新拿起书,阳光在纸页间晃了一下。他抬眼,声音低淡:“学长,为什么喝酒?”

阮宁握着温水杯,指节被热气熏得发红,含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在组织语言。

几秒后,他低头抿了口水,声音闷在杯口:“……采访作业收尾,大家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庆泊屿没再追问,语气平静:“高兴可以,别空腹。”

阮宁抬眼看他,耳根仍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下次不会了。”

Alpha垂眸,目光落在他仍显苍白的唇色上:“下次再高兴,提前告诉我,我接你。”

阮宁怔了半秒,耳尖瞬间烧得比杯壁还红。他低头掩住卷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

Alpha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却仍旧站在原地,目光淡淡掠过Omega微微颤动的睫毛,像确认猎物是否落网。几秒后,他转身去厨房,背对着阮宁,把保温壶里的醒酒茶倒进玻璃杯,热气氤氲,掩住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阮宁捧着杯子,悄悄抬眼,看向庆泊屿挺拔的背影——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冷白腕骨若隐若现,指节修长,连倒茶的动作都透着与生俱来的克制与分寸。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不自知的钩子:“庆泊屿,你刚才那句话……是在追我吗?”

“不是。”庆泊屿答得太快,嗓音却明显低了一度。

他别开眼,去够桌上的保温壶,指节在壶柄上滑了一下,发出轻微“咔”声。倒水时,水流偏离两厘米,溅到台面上,像没藏住的节拍。

阮宁挑眉,尾音拖得软:“哦——那就是随口一说?”

Alpha没应声,耳尖却泛起一层淡粉。他把倒好的醒酒茶推过去,声音低冷而短:“喝茶。”

否认得干脆,但是动作出卖了他。

喵喵喵~这本写的很顺,但是我就是不想写,因为我懒~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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