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这里也有烧烤摊，为什么要选择别家店？”在酒店附近的派出所里，牧程问了沈慧这样一个问题。

“那家的便宜，味道也可以。而且我们想吃哪家用不着别人管吧。”坐在审讯室里的沈慧很是紧张。

“你和酒店烧烤区的沈师傅是亲戚关系，一般不是都会选择去认识的人那里吃吗？”当牧程知道烧烤的师傅也姓沈的时候，第一时间调查了两人的关系。

“那有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去他那里吃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病？不去抓凶手，一直问我做什么？！从点餐到送餐到她手上我一直在海滩上，周围很多人都能给我做证，去问问好不好，大哥？！”沈慧有些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她的家人找来了律师，牧程只能让她离开。

“这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食物，你是不是怀疑错了？”民警A说。

牧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肯定得回答：“不会错的，死者面朝外对着门口，一开门就会看到，她为什么还要进房间那么久才叫？我现在回酒店再找找线索。”

恭三三告诉医生是蜂蜜过敏，经过处理他身上的水肿消了，被子一掀找到医生办出院，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酒店，看到薛红还在医院，才松了口气，开始进行新的计划。

红夜在暗地观察恭三三的时候，在大堂看到牧程回来，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跟在他身后等酒店的电梯。

“一个人？”电梯门开了，两人先后而入，牧程按下楼层按键，问红夜。

“嗯。”

双方无话，牧程看着电梯门，红夜低头玩着手机。

出电梯走的同一个方向，在牧程刚要进门的时候，红夜叫住了他：“那个卷发的姐姐被放出来了吗？”

“你认识？”牧程转身疑惑地看着他那稚嫩的脸，心里感叹他思想上总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不认识，不过昨晚看到另外一个姐姐走后，她一直在沙滩上，还点了外卖吃。没有作案的时间，所以放出来了吗？”

外卖？！牧程警觉起来，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严肃地询问：“点的什么外卖你知道吗？”

“烧烤。”

“谢谢你，小朋友。”

牧程脑中一下子有了想法，关上房门，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一边急急忙忙地又离开了。

——他的话像一支飞速而来的箭，射中了我脑海中的靶。

牧程焦急地按着电梯按钮，对电话那头的民警下达任务：“你去查下昨天送餐到酒店的那个员工，问他是不是没有把餐点送到酒店。”

电梯终于从上面下来，开门的时候里面站着几个下楼的客人，牧程进去后一直盯着楼层的数字，途中有两次停在其他楼层，他在人进来后，迫不及待地按着关门键。此时的他恨不得能即刻出现在一楼大堂，所以当电梯门一开启，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前台。

“把你们大堂经理再叫出来。”前台妹子已经换班，所以牧程再次掏出证件向妹子们展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客人入住名单再给我看看。”

牧程从后面开始往前翻看着登记本，最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昨天不是已经把监控拷贝给你们了吗？”大堂经理感到很好奇，不明白为什么还来看监控。

“给我看23号的监控，也就是上个星期天的。”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要看那么久以前的，还是规规矩矩的给办了，技术小哥调出走廊监控，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入住了0768号房间。

“直接看晚上七点这段时间的，给我加快。”牧程嫌时间太长，要求给视频加速，“再快点，在加倍，停！”

视频正常播放，在七点十三分的时候，送餐的机器人按响了0768号房间的门铃，门开了，机器人进门后，门重新被关上。大概在十五分的时候，门被打开，机器人走了出来。紧接着0753号房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发光的什么东西，他们在走廊四处张望，还跑到0735号房间，一直尝试着打开那边的门。

“诶？这三个人不是……”牧程看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分，“我要这个机器人的后台信息。”

经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带着他匆匆去了隔壁屋子，介绍了位正在工位上的技术小哥。

“一般机器人都是在门外，除非客人要求是会主动进门的。”小哥一边调出后台数据一边向牧程解释机器人的工作。“我看看……嗯——里面的东西是烧烤。”

机器内部的监控可以看到内容物，也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小票，接下来的才是重点——外部监控显示，沈慧点了领取，但是她并没有拿走里面的物品，等屏幕上倒计时结束，置物门重新关上，然后她在帮机器人开门的时候，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随后机器人离开0768号房间，按响了0753号房间的门铃，开门的正是沈慧，她穿着死亡时候的衣服。

还能听到她说话：“怎么这么快……”

机器人第二层的置物门打开，沈慧取走了放置在这层的物品。

因为机器人检测到上一个物品还没拿走，所以它又回到了0768号房间，又一道白色的闪光后，沈慧取走了里面的物品，打开门把机器人放了出去。

她杀的证据呢？牧程眉头紧锁，又跑回去看案发后的监控，发现沈慧从屋内出来后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在牧程出现之前也没离开过走廊。

“房间没有动过吧？！”

“没有，按你们的要求，锁上了，没人进去过。”

“太好了！”牧程欣喜的让经理带自己回到案发的0753号房间。

现场都做了标记，里面的东西都查看过，牧程挠着头发站在里面，四下张望，思考自己可能遗漏的地方。突然窗外传来车辆碰撞的声音，牧程走到窗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拉开窗户的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酒店下面的平台。

牧程心里开始激动了，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全程下来跟班的经理都在发懵的状态，虽然啥也没弄明白，但还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万一需要自己帮忙呢，他这么想着。

在平台上，牧程还真就找到了两张揉在一起的小票。加上去调查送餐小哥的警员回复，“送餐地址写着酒店，但是订餐人打电话让他送到沙滩。”这下子什么都弄清楚了，牧程让检验人员查烤串里是否含有蜂蜜成分，因为外面的小店是没有在烤鸡翅上涂抹蜂蜜的。

市局的检验人员加班加点，确认了23号的小票上面不仅有沈慧的指纹，还有死者的指纹。

在车站的沈慧跟律师一起被带回了分局，面对牧程提供的证据沈慧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让她借我点钱周转，她都不愿意，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被一同带走的还有烧烤的师傅，他是沈慧的远房堂哥，23号那天他在酒店开了房间0753，两人合作完成了这起案件。事实是，他们两都找死者借了很多钱，已经还不上，加上赌博欠了很多外债，就挺而走险跟沈慧一起做了这样的事。

“我不明白，你们怎么发现的，明明我们都提前了那么多天！”沈师傅交代了在烤串上下了砒霜的事后，发出这样的疑问。

牧程面无表情的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带上几名警察再一次回到了酒店。看到牧程带着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大门外，前台的妹子赶紧电话通知经理，年轻的经理从楼上下来，说着话走上前来。

“警官，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去0735号房间。”

“小美，你给这个房间的人打电话看看有没人在。”怎么又换房间了，有完没完？！经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笑容。

“没人接。”小美挂上电话回答道。

“没关系，我们直接进去。”牧程收起笑容说。

“这可以吗？”

“请你现在，马上，带我们上去，不然我们自己动手开门也不是不行。”牧程说话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开门进到0735号房间里，让众人大为震惊的不是凌乱的场景，而是床铺上的黄金珠宝。

“这，这怎么回事？！”经理慌张地眼神被牧程看得真真切切。

“怎么回事？这需要你告诉我们啊！扣起来！”

经理被反手带上手铐，连同里面所有的物品一起打包带走，并在经理的家里找到了劫匪给他的好处费——一串蓝宝石项链。

牧程在书里提及劫匪做的这个案子，写下感慨和总结——谁也想不到珠宝抢劫案的劫匪会回到过去，策划珠宝劫案，却在关键时候又被送回过去，最后却仍旧没能拿到他们想要的那份财富。或许是因为在世界A做的案子，他们回到的是世界B，世界B发生的时间在世界A之前，所以他们没能拿到珠宝。也因为量子时间的不确定性，无法预知事件发生是成功，还是失败。

就像盒子里的猫，又死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