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回过头,看着前方的降雪,心里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休息会。”
“爹,女儿不累,而且刚到这里女儿也很是好奇呢。”降雪俏皮的说道。
罗玄听此脸上也有了笑容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老汉的声音。
见此罗玄和降雪相视一眼便一起去了前门处。
“罗神医,饭菜都好了,赶快去用点吧,粗茶淡饭,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老伯,你对罗玄实在太客气了,其实不必。。。”
“那怎么行,罗神医对于我们可是再造恩人,别说一顿饭,就是要老汉我的命,老汉我也不带眨一眼的,好了,神医,我们赶快走吧,免得饭菜凉了。”
关上门,只是走到隔壁的时候,罗玄心有所感,偏头看了一眼,心里产生一股轻微的悸动,很快便风平浪静。
降雪若有所感,也偏头看去,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只以为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来到老汉家,收到老汉全家的热情招待,罗玄也只能接受此热情,只是再三说道只此一次,若在这样,那他就再也不敢来了。
老汉听此连连保证,只是具体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降雪被也被妇人们包围,感受久违的温暖。
乡间小菜虽平淡,但是意外味道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晚饭后,罗玄谢别众人,便带着降雪离开。
月光下,降雪跟着父亲的脚步,只觉得一阵安心,前方那副宽阔的肩膀,仿佛能够遮风挡雨,这一刻降雪想,他当初也是给了那个人这样的安全感吧,所以她才会如痴如狂的爱着他,只是这份爱太偏激,太可怕。
另一边,刚刚送走神医的老汉一家也在边收拾东西边聊天。
老汉:“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神医。”
“好了,老头子,不过罗神医的女儿长得真漂亮,罗神医的夫人也一定长得很漂亮,只是怎么没看到罗神医的夫人呢。”
哎“,老婆子别说了,恐怕这是罗神医的伤心事呢。”
“你是说,罗神医夫人她。。。”
“**不离十,当初罗神医回归家庭,此番恐怕也是怕触景生情才会出来。”
“那。。。那我们以后还是别提这件事吧,千万别让罗神医伤心。”
“放心吧,老婆子,不过我看罗神医的女儿对他也很孝顺,相比也能缓解伤痛吧。”
“是啊。。。。”
对于这些猜测罗玄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恐怕会直接反驳自己并没有妻子,但是对于降雪他从不会不承认。
有的时候罗玄自己也很别扭,就如同在血池中,他一面对聂小凤说自己不记得她,一面又说过几年他连她也会记不得她。一面一直认为他们的过去是个错误,一面又曾不从否定降雪玄霜,很多时候他自己也很矛盾。
他真的忘记过去了吗,可是为什么对于过去的记忆有如此清晰呢。
他真的认为那是异常错误吗,为什么对于降雪玄霜又是那么坦然呢?
只是终究于礼不容、有违道德。
罗玄半阖眼睑,将所有的思绪掩埋在眼皮下,再抬头又是那个无欲无求的麻木老人,仿佛曾经的波动只是一场梦,凤过无痕。
他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一副即将朽木的老人,那些情感早已随风而去,如今还有什么能拨动他的心弦。
只是想起街上的那对母女,罗玄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明知道离开这里便能真的与过去一刀两断,只是自己终究停住了脚步。
不论是那个容貌想象的夫人,还是那个小姑娘,罗玄都有种感觉自己仿佛又要回到过去的红尘中,挣不开,逃不掉,只是自己偏偏却选择留下。
看着摇曳的烛光,人生就仿佛那烛光一样,不断前进,却也不断摇摆,一心希望可以就此到达终点,途中却不断被撕扯。
闭上眼,忽然间罗玄有点心累,原来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还是会动的,即使那对母女会带来多少麻烦,终究抵不过那千万分之一个可能,她会不会是小凤,小凤是不是还没死。
明明回到哀崂山便能得到结果,自己却偏偏选择最难得一条路。
不管她做了什么,他终究希望她活着,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如果这真的是她,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聂小凤死去,还她一个平静,如果不是,他也不希望在打扰她的平静。
这终究是自己欠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罗玄知道这一切几乎都是自己给予的。
原本如果可以自己真的希望用命来偿还,可是最后失去性命的却是她。
如果重来一回他会怎么样呢,如果他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会怎么做呢?
他还是会在少林寺中救下她,带她回哀崂山。
他会拼尽一切阻止风雨夜的发生,那个他们悲剧的起点。
只是此刻罗玄依然没有想过如果避免不了怎么办,或者不愿去想,这是他一生最痛苦的地方。
他希望免她悲伤,予她欣喜,可是最后却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所以如果真的是她,这一次他希望可以还她平静。
如果不是,或许自己也能死心,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放下一切,用余生去为她赎罪,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但其实他心里早已确定,她就是聂小凤,虽不知原因,但就是如此的确定。
正如聂小凤了解他,他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看到她的那瞬间,即使她和聂小凤几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可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一样的灵魂,只是她放下了执念。
还有那个喊她娘亲的姑娘,罗玄心里也是思虑万千,明眼人一看都会相信她们就是母女,刻着偏偏是他不能理解并疑惑的。
烛光下,丹凤坐在一旁看着娘亲一针一线的缝着衣服,全身散发着母性的柔和。丹凤不觉有点着迷。
回过神来,她忽然有点期待这件衣服成型会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她穿过最美丽、最舒适的衣服,嘴角忍不住翘起。
“丹凤,今天下午隔壁好像有点声音,是谁搬过来了吗。”妇人抬起头想起了下午听见的声响皱了下眉问道。
想到下午听见的动静,丹凤也皱了下眉,随后放松下来。
“娘,听说是隔壁的主人回来了,如果娘不喜欢,那我。。。”
“娘没有不喜欢,只是有点疑惑罢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权利阻止别人回家,丹凤,你有点多心了。”
看着娘亲眼带笑意的目光,目光中并无一丝勉强,心里才放下心来。
只是当初之所以搬到这里来,也是因为这条街比较偏僻,隔壁的房间也久无人居住,只是没想到才没多久,这家的主人就搬回来了。
看着娘亲继续的动作,丹凤眼神暗了下,她其实希望娘亲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有时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她也不想与其他人有更多的联系。
这一年来她们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很朴实,远离江湖的恩怨。
丹凤复又抬头看了娘亲一眼,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那对父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就算真有什么,她也自信能够保护好她。
妇人收好线,用牙根咬断,看着手中的半成品,算了下时间大概还有几天就可以做好,脸上尽是温柔。
“丹凤,天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给王大叔家的小孙子换药吗。”
“恩,明天要换的药已经准备好了。娘,你也早点休息吧,身体重要。”
“放心吧,娘又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对上丹凤明显不赞同的眼神,连忙保证道:“好好好,放心,娘会注意好身体的,娘啊,还要看着丹凤穿上嫁衣,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呢。”妇人柔和的看着自己打扮朴素却难掩美丽的女儿,心里既是自豪有时心酸。
自豪的是她的女儿真的很优秀,心酸的是自己真的拖累了她,她还这么年前却陪着她过如此枯燥的生活,她的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丹凤看着娘亲脸上的神色,也猜到了娘亲的担心。
“娘,我很开心,现在的生活宁静、平和,我真的很喜欢呢,所以娘不用觉得自责愧疚了。”丹凤环抱着眼前的妇人,没有人知道她对于她有什么样的含义,那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一线生机,那是她重新生活的希望,过去的一切都太虚幻,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所能抓住的。
如今的她真的很喜欢如今的生活,那些家国仇恨都与她无关,她不再是那个时刻需要担负金鹏王朝命运的丹凤公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儿和自己的娘亲相依为命,这样就很好了。
降雪早早就起床,到了新环境,尤其是父亲曾经治病救人的地方,降雪心里有股难言的激动,她真的很好奇,也很想去体会父亲曾经的岁月时光,
打开门,正准备体验乡间时光的她,在看到面前经过的妇人那一刻眼孔瞬间张大,这个人,行动先于身体,手中的剑已经向前方的人刺去。
妇人依然无觉,拎着手中的菜往前走去。
丹凤拿着盆栽出来的那一刻就看到让她心惊胆裂的一幕,来不及多想,手中的盆栽向前甩去,撞偏了即将刺向妇人的剑,盆栽也瞬间碎裂掉在地上。
“娘,你没事吧。”丹凤连忙上前护住妇人问道。
妇人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听到女儿慌张的声音,连忙安慰道:“我没事,丹凤。”
回过头,看着前方满脸写着恨意的女子,妇人也很是不解。
丹凤看着前面的女子,眼中也尽是怒火。
“这位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人于死地。”
“无冤无仇,这个人是大魔头,江湖人人人得尔诛之。”
丹凤眨了下眼镜,复又看向对方。
“姑娘莫再说笑话,我和我娘从不是江湖中人,况且我娘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会是你口中的大魔头,你未免欺人太甚。”
“你,她明明就是曾经的冥域域主聂小凤。”降雪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这个人即使是她的生母,但是她也耻于为伍。
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明明已经死了,还要再出现在她和爹的世界,打扰他们的生活。
妇人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阵悸动。
“聂小凤,冥域域主,这位姑娘,找理由也不是这样找的,你是把人当傻子耍嘛,就算我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聂小凤早就在一年前死在她女儿的手中了,你现在跟我说我娘是那个女魔头,你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丹凤的气势瞬间放出。
降雪本听到那句死在她女儿的手中心里闪过不自然,不过马上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所展示的威压,仿佛久居高位,只是瞬间压下去了。
对此降雪也从刚刚的冲动中回过神来,对此也很是疑惑,明明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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