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竹马不如天降

苏瑭宁欺身压近。

“放手。”夏浅尘吃痛,用力挣脱。

没走两步就被苏瑭宁抓住手腕拉回来,力道刚刚好,不重,但也挣脱不了。

夏浅尘看他,才发现苏瑭宁表情不太对劲儿,他平时都是一副散散漫漫的状态,现在虽明面上还是表情不大,但眉宇和眼神都阴沉沉的,藏着一股狠劲儿。

夏浅尘转了转被他攥在手心的手腕,挣不开,索性作罢,一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粗鲁。”

窗外陆晨一帮人吵闹不停,音乐声也开的震天如雷,室内俩人就这么安静的对峙了三分钟,也没人先开口。

还是苏瑭宁先有动作,他松开夏浅尘的手腕,手指顺着她胳膊,肩颈,来到耳垂,揉了揉。

接着指尖下滑到脖后的泳衣细带处,一扯,泳衣开了。

他往下看,目光掠过夏浅尘的修长的脖子,肌肤可见的白皙细腻,再低一点,风光更甚。

苏瑭宁喉结滚动了一下,对夏浅尘他向来不克制。

上手,勾开衣领,探了进去。

夏浅尘一下软了,沉吟还未发出,就被闷在苏瑭宁的吻里。

“苏瑭宁……”

他置若罔闻,一手压制她的后颈,两人嘴唇紧密相贴,可他吻得并不温柔。

他的力道特别大,另一只手顺势探到后腰,箍住。

夏浅尘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被他带着来到了桌沿,他一提,把她整个人都抱到了桌子上。

反抗无效,夏浅尘索性抬手勾住苏瑭宁的脖子,更靠近他,仰起头回应,两人压抑的喘息洒了房间一地。

胡嘉桐换好衣服,上前敲门:“尘,我好了。”

夏浅尘阖了阖眼,平稳呼吸,笑:“放我下去。”

一直没听到回复,胡嘉桐又问:“尘?”

苏瑭宁理智回神,看夏浅尘没动作,他说:“回他。”

夏浅尘瞪着他,腾空踹了苏瑭宁一脚,距离所限,踢得不重,他腿上连个灰都没沾上。

也没功夫管他疼不疼,夏浅尘踢完就从桌上下来,脚刚沾地又给他补了一脚,穿好衣服,快速地开门走了。

天色渐暗,海平面一望无际。

海风仍然在呼呼的吹着,吹的浪花层层往岸上拍打,吹的沙滩上的银沙肆意翻滚,风的温度刚刚好,带着丝丝惬意。

沙滩上支起了天幕。

夏浅尘和胡嘉桐下去的时候,其他人都早早的到了。

苏瑭宁、和宁贝清一起坐在露营椅上聊天喝啤酒,陆晨则混进乐队里弹起了吉他,陆绥之拿着相机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拍海,而宋瑾则带着两个穿着**的36D比基尼美女围着篝火跳舞、嬉笑。

耳边传来乐队的浅唱低吟。

还没看到美食,就能顺着海风闻到海鲜的香气,夏浅尘食欲也来了。

南亚是临海城市,由于水质和气候宜人,海鲜居多,素有“南海鱼仓”之称,最出名的就是海鲜和啤酒,因此在南亚海鲜大排档、烧烤摊、啤酒屋遍地都是,海鲜配啤酒也成了南亚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美味。

烧烤架摆在椰子树下,树旁绕上了烘托气氛的黄灯,很有感觉。

苏瑭宁、宁贝清聊得目光可见的很愉快,宁贝清说着说着还娇嗔的推搡了苏瑭宁的胸膛一下。

夏浅尘一眼就看到了。

今天晚上,宁贝清穿着嫩黄色的分体泳衣,胸前领口花边设计,网纱短袖,下半身小裙子掐腰,仙气十足,交叉带的镂空后背设计又透出着一点点的小性感。

夏浅尘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苏瑭宁和宁贝清在聊留学的事,宋瑾也和两个**美女打的火热。

陆晨吉他弹的无聊,东瞧西看。

刚一回头,视线就越过宋瑾往后注视。

这么一看眼睛就直了,陆晨啧了两声。

闻声,另外几人也顺着陆晨的视线看去。

那会儿夏浅尘正和胡嘉桐走到椰树旁挂着的秋千处。

她坐下,忽的刮起了一阵海风,风很大,长发飞舞,遮住眼前的视线,夏浅尘抬手将头发拢到耳后。

风不停。

几人看到胡嘉桐低头和夏浅尘说了句什么,她点点头,接着解下了手上的丝巾,递给了胡嘉桐。

胡嘉桐走到夏浅尘的身后,撩起她的头发,聚在一起,在低处用丝巾缠绕。

几绺短发滑落,搭在脸侧。

后方安静了,坐在海边的陆绥之回头。

宋瑾吹起口哨。

秋千处的俩人转过头,夏浅尘在第一秒就捕捉到了苏瑭宁的眼神,也捕捉到了下一秒他的低头。

宁贝清看了看夏浅尘,确实很美,又侧头看了眼身旁低头专心吃烧烤的苏瑭宁,在心里悱恻,真能忍。

她又抬起头看向夏浅尘身旁的男人,不自知地多停留了两秒。

对方感知到到她的视线,也看向她。

宁贝清礼貌性的点点头。

胡嘉桐侧回头,没搭理她。

没礼貌。宁贝清心想。

其实胡嘉桐这人脾气挺不好的,而且和夏浅尘一样不是很爱社交,对待别人表情都是淡淡的,语气都是冷冷的,他觉得无关紧要的人不配他回应笑脸,毕竟挺累的,但他把自己所有好脾气都给了唯一的朋友夏浅尘。

在夏浅尘面前,他所有的温柔都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胡嘉桐回过头和夏浅尘聊这几个月在可可西里的经历。

他说那里虽然环境差,漫天漂流着冰冷稀薄的空气,一望无际,寸草不生,但好在海拔低,刚去的时候没有高原反应,一开始他们是在距离无人区最近的城镇居住的,哪里的人很质朴,对他也很照顾。

他还说,他坐在硬派越野车上,车子飞驰在无人道路上,尘烟四起,在摩登都市的烦恼都随着荒野哀鸣凄厉的野风吹散。

可可西里。

是荒地,也是圣地。

胡嘉桐还打趣问她想不想去,夏浅尘侧头,视线越过胡嘉桐,看到正在天幕下和宁贝清聊天的苏瑭宁。

她说,现在还不想去。

都市虽俗,但她还有更俗的东西放不下。

苏瑭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游戏币,游戏币在他搭在桌上的手心一下一下地转着。

循声,余光不动声色的飘向秋千边的几人。

眼神就在一瞬,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宁贝清捕捉到了。

海边的陆绥之也从海边走过来,把相机放在桌子上加入篝火音乐派对。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透了,月色蒙上白纱,海面铺上一层苍白的月光,微风搅动,粼粼翻腾,趟过海面的凤卷着潮湿的雾气铺面而来,粘腻、燥热。

一群人围着篝火旁的露营桌喝酒。

篝火的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暗忽明。

夏浅尘还没坐下,旁边的人就看到胡嘉桐脱下上半身唯一的一件沙滩衬衫,露出精壮的肌肉,在无人区晒了几个月,皮肤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男人味儿十足。

他把衬衫递给夏浅尘,随后夏浅尘很习以为常的接过,盖在了腿上。

坐稳,夏浅尘刚要拿起地上的啤酒,就被胡嘉桐的手挡住了。

“你要喝酒?”

她瞥了他一眼,肯定的嗯了一声。

胡嘉桐扶额:“别喝多,少喝点,知道吧。”

“知道。”

“喝多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夏浅尘不耐烦地扒拉开胡嘉桐的手,语气不可置否。

毫不犹豫的拉开易拉罐拉环,呲的一声,气泡拼命的往上冒。

灌了一大口。

一旁的人噤了声,表情微妙,看着俩人之间暧昧的小气泡。

宋瑾表情管理彻底失败,眼神忍不住的瞟苏瑭宁。

苏瑭宁明面上很淡定,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不过手上依旧在不厌其烦的转着游戏币。

游戏币在他无名指和中指间肆意翻动。

平时苏瑭宁爱玩儿游戏币,就是图一个解闷,一般他就是转转。除非他不开心了。

苏瑭宁的几个发小都知道他的习惯,尽管他表情淡淡,但他们知道,他现在不爽,很不爽!

宁贝清试探性地问:“尘尘,不能喝酒吗?”

“能喝。”她软塌塌地晃着易拉罐,慢条斯理地答。

胡嘉桐不认同的“嘁”了一声。

夏浅尘往他身上斜斜地落了一眼,眉心纠在一起,才喝了半罐多,醉意就上来了。

胡嘉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闭了嘴。

不敢惹她了。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宁贝清说着,瞥了眼苏瑭宁,别有深意的说了句:“当局者迷嘛。”

说完云淡风轻的一笑。

夏浅尘看她。

宁贝清的话她听得一知半解,但她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边肯定有苏瑭宁的事,有她的事还有自己的事。

如果不是她不漏一丝情绪的模样,温和、柔软的语气,自己会认为这是一个原配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宣告主权的。

夏浅尘屈起膝盖想换个舒服的姿势。

左手后撤撑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右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手指磨着啤酒罐的边缘,一旁宋瑾的撒狗粮她完全没听,她的视线早就从宁贝清身上转移到苏瑭宁身上。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

苏瑭宁在和陆绥之商量明天个展陈列的事。

他似早有察觉,下意识的往夏浅尘这侧头。

一晚上,视线终于相汇。

她轻瞥他,若有若无的扫了宁贝清一眼,只有短暂一秒,目光又回到苏瑭宁身上,随后又晦涩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苏瑭宁脸色一沉。

夏浅尘下意识以为他在护着她。

敛起唇角的笑意。

俩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针锋对决,谁也不愿意认输。

胡嘉桐早就注意到两人的对视,长久的对视。他拿起自己的冰啤酒,贴上夏浅尘潮红的脸颊,抢占她的注意力。

寒彻刺肤,夏浅尘被冰的瑟瑟一抖,浑浑噩噩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收回视线,抬眼看胡嘉桐。

“朋友们,先别聊了,我们是不是得商量一下明天我们玩什么去啊。”陆晨问。

早有安排的陆绥之抢先表态:“我和瑭宁得去工作室一趟。”

语音落,和**美女打情骂俏的宋瑾也一本正经的说:“我明天和我Honey有行程了,什么行程就不和你们详说了。”

陆晨对宋瑾招招手,没等他完全靠过来就用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宋瑾被迫松开怀里的美女,倒在沙滩上:“别他妈的跟我们这秀秀秀。要谈恋爱,滚一边谈去。”

“艹你大爷的,赶紧给我松开,你个老光棍。”

“你他妈的。”

“你就是嫉妒我,孤寡老人。”

“艹”

俩人在沙滩上扭成一团。

苏瑭宁扶额,这俩傻逼真让人脑袋疼。

没人拦他俩,也没人管,其他人继续话题。

“出海吧。”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夏浅尘开口:“还可以浮潜。”

胡嘉桐无条件赞同,宁贝清也点了点头,在一旁打架的陆晨也没忘参与,大喊:“我也可以。”

长夜漫漫。

不知不觉,易拉罐空瓶倒满地,一群人都喝了不少,海鲜也都吃的七七八八了。

熟不熟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也都聊开了,热闹不已。

陆晨喝的不省人事。

吹着晚风,夏浅尘拿起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对着海,发呆。

她感觉这两天自己过的简直烂七八糟,情绪起起伏伏,她以前觉得自己挺会看别人的脸色的,可苏瑭宁和宁贝清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牛逼,情绪捂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猜不透,关系也模棱两可。

随着音乐结束,音响切到下一首歌,是Gorillaz的《Feel Good inc》,前奏是一段男人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节奏感这么强的一首音乐,夏浅尘越听越觉得一股无所适从的孤独感要冲破躯壳,她觉得那个笑声仿佛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听着节奏一下又一下地重击自己的心脏,讽刺地勾了勾唇,又灌了一大口酒。

夏浅尘的面部早已潮红,连带脖子和耳根,身子骨软的不行,随着音乐的节奏,不自知地左右摇摆,越摆头越晕,强撑着不倒下。

酒精吞噬意识,断片儿的临界点,身体终于收不住的往胡嘉桐身上倒。

胡嘉桐下意识刚要靠近,接住夏浅尘,就看见一条纤细的胳膊搂住了她,夏浅尘被迫往反方向倒。

不满抬头:“你干什么?”

“没有。”宁贝清眼睛笑得弯弯的,下巴抵在夏浅尘额头,手臂环着她的肩,碰碰她的肩头,轻轻安抚。

“我可能比你更适合照顾她,毕竟你是男生。”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歪头,视线对上他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过,如果你是她男朋友的话,就另说了。”

胡嘉桐一噎,眼神更凶了几分。

看他不说话:“看样子不是呢。”

她淡淡一笑。

胡嘉桐总觉得她在挑事,自己也不是好脾气,靠近夏浅尘,把她从宁贝清手上夺过来。

宁贝清能感觉到,他掰开自己在夏浅尘身上的手的时候很粗鲁不留情面,但是一碰到夏浅尘,动作又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温柔,仿若呵护一个珍宝。

她听见他说:“我们俩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想和我比?”

宁贝清一怔,没想到他能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良好的教育,大家闺秀的素养让她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拨了拨乱掉的头发,清了清嗓:“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吗。”

胡嘉桐低头想给怀里乱动的夏浅尘盖上衬衫,没回应。

宁贝清也不介意,接着说,一字一句砸向胡嘉桐:“竹马不如天降。”

正把夏浅尘的头发从脸庞撩开的胡嘉桐动作一顿。

苏瑭宁也抬眼,往这儿看过来。

海风习习。

夏浅尘靠在胡嘉桐身上睡了会儿,混沌的大脑也从断片儿的状态拉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但双目仍然失焦,看什么都看不真切,朦朦胧胧,醉后从心房蔓延开的无力感越发强烈。

视觉被剥夺的后果就是听觉和触觉的唤醒,鼻息的声音异常清晰,盘旋在脑海,耳旁,还带着回音。

她开口,发出的声音很轻像呓语“晕。”

“尘,怎么了?”胡嘉桐问。

夏浅尘没回,自顾自的从他怀里撤离。

随后单手撑着沙滩,她微微向后仰头,让风直面扑来,用余光瞥向大海。

胡嘉桐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夏浅尘的侧脸,揣摩着她的情绪。

夏浅尘觉得现在心口很烫,极其滚烫,那是一种囚徒刑满释放解脱的情绪,从心脏开始燃烧,火苗逐渐蔓延至四肢,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趁着一时的自由跳舞庆祝。

如果有人问夏浅尘之前最想要什么。

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与这个世界剥离。

如果有人问夏浅尘现在最想要什么。

她会在心里毫不犹豫的回答,是苏瑭宁。

夏浅尘吐了一口浊气,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后闭上眼,细细碎碎地回忆那天露台上的场景。

画面拼拼接接,并不完整,但她却清晰地记住他说要送自己雾霾蓝色的沙滩裙的那句话。

那天她好想告诉他。

她本想这个冬日就草草听从命运颓唐生命。

可那天他说要送自己一条雾霾蓝色的沙滩裙。

她想。

她好想。

活到明年夏天。

像他的光芒一样炽热的夏天。

连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

为了他,她愿意回到牢笼,抛却热忱,颓唐灵魂,等待审判。

酒灼人心,催化情绪,顺势也俘虏走了清醒时刻的顾虑,放纵出逃。

每个人内心都翻涌着无尽的**,不同的是,个人节制或者自设的行为框架牢牢的束缚住了他们的**,夏浅尘亦是如此。

但今天她想顺着风骨。

迎着风跑。

……

夏浅尘晃晃悠悠的起身,绕过一旁的苏瑭宁,赤着脚踩在炽热的沙硕上往海边走,沙子松软陷脚,不好抬脚也不好着力,就几步道的路,本就醉的她走的踉踉跄跄。

胡嘉桐在她身后跟着。

苏瑭宁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的脚步。

夏浅尘往海边走,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某一刻,她突然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往海里冲。

紧跟着她的胡嘉桐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一跳,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夏浅尘已经跑进海里了。

苏瑭宁看到她的动作,第一时间放下酒杯,跑向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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