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牧静静地躺在床上,十分舒适地裹着被子眯着眼,窗帘已经透出了光亮,但他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看起来沉浸在美梦里不愿醒来。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握住了。
“还在睡?给我起来!”
这声之后,他感到了强烈的拉扯感,被硬生生地从床上拉了下来。
他一脸诧异地睁开眼睛,试图抓住被子,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深秋的凉意让他不禁颤抖了起来。
——而把他拉下床之人,正是不知为何气势感觉不一样的唐烟樊。
“喂,这是整哪一出啊?!很冷的啊!”罗牧边抓住被子试图钻回去边说道。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地将被子拉下来盖在身上对唐烟樊说道:“等等,你……”
“怎么着?不欢迎我?要不要我继续睡?顺便再也不叫醒唐烟樊?”
罗牧表情像吃屎了一样,勉勉强强用谄媚的语气说道:“那……那怎么敢呢?既然您来了便是客,要不要坐坐喝杯茶啊?请等我先换好衣服谢谢。”
“这才对嘛,我限你一分钟赶快换好,不然我就睡着了。”说着,那人向客厅走去。
罗牧赶忙随手拿起一套衣服套上,便迅速地赶到了沙发边。
“愣着干嘛?沏茶啊。”
“是是是我马上,马上,请您不要心急,马上……”
罗牧边说着,边从茶几下面拿出茶具,一通摆放整理后,便迅速往热水壶里盛水。
水烧好后,又是一通操作,最终将盛好茶水的品茗杯移向对方面前。
“嗯,不错,好啊。”
那人拿起品茗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表情突然扭曲了起来。
“噗——好苦,算了算了。”
“这次是有什么事?”罗牧一边拿抹布擦着桌上被喷出的茶水一边问道。
“我就想出来透透气。怎么?不行?”
“当然不是,但是……”
“哎呀放心,我又不会做什么,陪我逛逛街啊吃点什么东西啊,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唐烟樊就醒了呢。”
看着罗牧那为难的表情,那人又发话:“哎呀陪我玩玩而已嘛,能掉斤肉还是怎么的?”
说着,那人自信地微笑着交叉抱臂,靠在了沙发上。
“啧……好好好就陪你一次,先说好啊,今天之后让她回来,不然就……”
“不然就什么?你能做什么?”
“我会非常为难的,拜托了,真的。”
“那如果……”
“如果你不守约的话那么我会通报然后再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待上几年直到她回来为止,懂吗?”
“但是……我……”
“没有但是,除非有什么突发情况不然最好明天我能看到她回来。”
“哎?那…可不可以……”
“不可以,一天都不能拖。我不会放任一个杀人犯在我下属的身体里的。”
听到杀人犯那三个字,那人的眼神黯淡了些。
“那好……今天……至少今天陪我去玩玩……我会!我…我会……我会好好遵守约定明天…明天让她回来……所以!现在准备好出发,你也要好好遵守约定,不然我宁愿到人道毁灭也不会放她出来的!”
“啧……好吧,我再去准备一下,想怎么玩随便你,但第一不能触犯法律,第二不能对这个身体造成损害,第三除了上厕所不许离开我视线,懂吗?”
“嗯!我知道的,所以快点!”
罗牧一脸疲惫地走进了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去洗手间洗漱,再整理了一下挎包里的东西,终于准备好出门。
“喂?竹子啊,唐烟樊最近好像没吃药,我待会发你点东西,你再和柯墨清聊聊,今天我来不了。”
“怎么了又是?等等…哦——我明白了,你没发现最近她把你家的药她身上的药都放在事务所了吗?”
“嘶……我就知道这方面不该放心让她做的。我知道了,大概明天就可以回去,你处理一下我待会发的那些,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明天照样能解决,后天就能结案了,放心吧,挂了。”
罗牧挂断电话,多选几个文件后点击分享,发给了何竹,便将手机息屏塞进了口袋里。
他看着旁边的那人,满脸开心地走着,头发是散开放下,也没有戴任何头饰,连衣着也比较简单。
“说起来……好像一直没有问你应该怎么称呼呢。”
“一样叫我唐烟樊就好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反正都是同一个身体,有什么区别呢?”
“不行,这不一样。既然你没有个好好地回答那么继续那样算了。”
“哎,我可不愿意叫喂,就叫我唐烟樊嘛,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啊!你们是同一个人吗?如果不是你……算了,不想提那事。”
那“唐烟樊”似乎有些失落,微微低下了头,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气鼓鼓地说道:“你吼我!你说好陪我玩的,你不守约!所以我……我就也不守约了!”
“唐烟樊”转头就迅速地跑开,向人群中奔去。
“喂等等……啧…好麻烦啊啊啊啊!”罗牧缓慢地走着,但却一直在向着某个明明应该被人群挡住看不到的目标走去。
“唐烟樊”一通乱走,即使自己也不知道路,更不知道自己哪,但还是尽可能向远处跑去,走过天桥和地下通道,用自己身上的卡坐了地铁不知道从哪里上得更不知道从哪里下,用逃走来掩盖差点溢出的泪水。
终于,她来到了西城区,只是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么远,那人肯定追不上吧!”
说着,她的头被敲了一下。
她委屈巴巴地捂着头,回头看向敲自己的那人,那人正是罗牧。
“等等。你是怎么……”
“傻○,你手机有定位。”
她尝试继续逃走,却被罗牧抓住了衣领。
“要玩就好好玩,别瞎跑,刚刚那是第一次,再有第二次小心我……”
罗牧将她拉到了车上,便坐上了驾驶座。
“好了,你既然没选好的话,那么我帮你选吧,可以去……哎?”
他通过反射镜看到,“唐烟樊”坐在后座上,低着头,不知为何流出了眼泪,眼泪没有顺着脸颊流下,而是直接滴落在大腿上。
“很遗憾,你那无意义的逃跑花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但是,特许在监管期结束前再出来一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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