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
伴着唢呐声,一场规模并不大的葬礼开始了。
唐烟樊靠着棺材坐着,手上拿着一张纸——那是整理周倩遗物时发现的遗书。
她反复默读着,似乎认为这样她就能回来。
她,已经没有家属了,她的房子也是租的,所留下来的财产被分给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也许她都没有见过。
所以,除唐烟樊之外没有人愿意委托举办葬礼。
这场葬礼并没有宴席,只有锣鼓与唢呐,以及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口棺材。
她的遗照也是用的学生证的照片——她不喜欢自拍。
唐烟樊感到,无比的寂静——即使唢呐与锣鼓声很吵。
这股寂静与声音无关,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荒芜。
在这股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她闭上了眼睛。
她并非睡着了,而是试图将内心的荒芜耕耘。
但是她失败了,她的眼睛也睁不开,但她仍然能感觉到……
感觉到雨滴落在身上,感觉到血腥味,感觉到那位少女一跃而下。
在感知里,她奔向少女跃下的天台边缘,看着已经楼下的少女躺在地上,身后的地面被鲜血染红。
并没有人围观,唯一的目击者只有树梢上停留的麻雀,直到何竹开着一辆黑色面包车将她的尸体抬走。
唐烟樊睁开了眼,不知何时,唢呐与锣鼓声已经停下。
罗牧走了进来,向她伸出了手。
她握住那只手站了起来,说道“现在……要走了吗?”
罗牧松开手,向她点了点头。
那口棺材被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被人埋葬。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何竹的工作变成了白天睡觉,晚上回到这里守灵。
第五天
何竹并没有吃晚餐,所以他买了几个馒头充饥。
走在那段已经走过很多次的路线上,感到一丝无聊。
他走在天桥上,终于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有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男孩坐在旁边乞讨,他穿着一件破衬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脸上被污垢染的污黑,但可以看得出来,那个男孩长得不错;他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什么。
最不同寻常的是——他有着一头白发。
何竹出于好心,将一瓶矿泉水和买下的一袋馒头送给了他。
那个男孩抬起头看着何竹,已经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谢……谢”
何竹忍不住摸了摸那男孩的头,便转身离去。
那个男孩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丝毫没有动那瓶水。
夜色渐深,天桥上早已无路过行人的身影,只有那男孩仍然在吃着馒头。
这时,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将男孩一把抓起。
男孩似乎想拿起剩下的馒头,但那个男人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男孩面无表情地被男人带到了某个屋子里。
他留在天桥上的瓷碗被月光照耀,不知为何,上面有一块违和感十足的铁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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