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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的运动会要开满五天。第一天上午是开幕式,紧接着就开始田径类项目。其余四天都是简单的裁判长发言宣布开始就呼啦啦开始一整天的各项比赛。
除了第一天,后续的每一天来现场的学生越来越少。大多数都躺在寝室里,一个寝室留着一个人清醒随时关注班级群或是专业大群又或是学院大群的通知信息。查漾她们寝室也不例外。
寝室四个女生没有一个报名参与本次运动会项目的,果断地提前过上了周末的快乐生活。查漾第三天蹲守了邓诗颖的跳高比赛后,就和各个空闲的朋友约饭约逛街。
第四天的晚上,顾佳佳看着早早洗漱的查漾还有些不习惯,这几天查漾和她们一样都是将近11点才爬上床,毕竟那个时候邹静从图书馆回来了寝室里必须安静下来,怎么今天九点不到就上床了。她摇了摇查漾的床位,“怎么这么早啊?明天有要求要到场嘛。”
查漾躺在床上戴上了眼罩,懒得再拉开床帘,保持着入睡准备状态说,“没有,明天闭幕式。我得去看看。”顾佳佳也没作他想,嘟嘟囔囔着闭幕式有什么可看的,回到书桌旁煲剧。
运动会的项目安排很有意思,第一天安排的是些没什么悬念的项目,往往都是被体育学院垄断的单人田径项目。第二天则是安排些需要预赛、多轮次的项目,譬如短池游泳、篮球赛之类的;第三和第四天没什么特别安排,什么项目都可能排到,邓诗颖的跳高就在第三天。最后一天则是特别安排,团体类项目接力赛,篮球赛、乒乓球赛之类的团体决赛,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长跑。
宁大一向关注学生的体育素质,不知道是哪一届校长提出的长跑精神,不仅给大一大二新生增加了校园跑的日常项目,还在运动会里加上了长跑,女生三千米,男生五千米。据说,本来老校长定的是万米长跑,施行一届之后,完赛率很低,第二届直接减半,还增设了完赛的奖章。
本次运动会查漾最最关键的一个任务就是给这些参与长跑的友人拍照,不仅是温然、马贝、安闵和邓诗颖这几个人参与,还有班级里的三四五六个只有专业课上说过话的同学。去都去了,拍一个也是拍,拍一大群也是拍,查漾自我安慰。
每年的完赛奖章都是美术学院的出方案,全校投票决议,所以美观性很有保障。今年的奖章是月桂枝包围的宁大缩景,还暗含着宁大的校徽,很有纪念意义,前期报名的人太多,校方不得已在开赛前一个月新增条件:只有大三学生可以参与。饶是如此,最后报名的男女大三生也有两千人之多。
人太多,普通体育场里的四百米环形塑胶跑道根本跑不开,校方又巴巴地去找人,联系保卫处,搞了个环宁大的跑道,从早上八点开始限流。查漾深知自己的体育素养,早早就联系了孙雨骑电动车驮着她。
八点就要开跑,往前推一下,查漾至少七点五十就要到场,加上洗漱的时间,总之不是一个轻易能起得来的时间。想到这儿,查漾又确认了下自己的闹钟。迷迷糊糊对着寝室内的室友说了声,“我明早七点一刻的闹钟,吵醒你们就接着睡,我回来带小零食给你们吃。”
格格敷着面膜,对着镜子拿剪刀剪开不服帖的部位,毫不在意,“多大事儿啊,邹静的闹钟每天比你的还早。”查漾脑中盘旋几圈,纳闷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被困意袭击,沉沉睡去。
那厢男寝,温然和陈平都参与这次的长跑,于海像个老妈子往书包里塞巧克力和矿泉水,边塞边问,“明天我在美食广场哪儿给你俩送水,别忘了。”温然扼住他的手,“停、停、停,你应该知道这不是马拉松吧?”
于海顿住了,看向陈平。陈平摘下耳机,于海又重复了一遍温然的话。陈平看他一脸真挚的表情,终于开口,“他真不知道。长跑怎么还要送水啊?”“那你们要是突然渴了,没力气了怎么办。就直接昏倒啊?”于海举着矿泉水,满脸的疑惑。每年的体测的男生两千四百米测试他就够受的了,不知道怎么还有非体育专业的非人类愿意且能跑下来五千米啊,他想象一下自己如果参与的窘状,那就是和校园里的落叶一样缓缓落下,倒在宁大的环校跑道上。
毕健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盯着于海,一字一顿地说,“那就走啊。”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走路的姿势。实在是不知道于海脑子里在想什么。此后整个寝室针对一个落后生科普了三十分钟的长跑特别答疑环节,包括但不限于赛制、限时不限速、路径等情况。
讲了一大通,温然都有些口干舌燥,倒了杯水给自己喝。
于海眨巴眨巴眼睛,他还有问题。毕健觉得作呕,不想直视他,陈平又已经戴上了耳机。只好转向喝水的温然,“两个小时,我走快点也能走完五千米啊,那不就是...”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计算器,“一分钟四十米。”他觉得完全不值一提嘛。
“你这是完全不考虑你的体力因素啊?”温然麻溜地转身,避开于海蹭水的嘴,“想喝自己倒去。”
“走路要什么体力,老毕都行。”于海更加不理解。毕健想了五分钟,终于找出一句怼回他的话,“两个小时干什么不行,我非要去跑个步。写个汇编作业不香嘛?”
于海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不香啊,因为我已经写完了。”接着继续看向参与长跑的两位,“为啥不带我参加?”陈平被问烦了,合上电脑,“没学分,前三名想都不要想肯定是体院的,这次不限制大三报名,体育的包揽领奖台没问题。就一个奖章,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于海松了一大口气,原来没学分啊,那就甭去了。于海一向是寝室内的健身达人,参与没什么奇怪的。他只好转向温然。对面甩出一个不痛不痛的回答,“纪念。”
见他偃旗息鼓,大家都翻过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陈平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温然,你明早喊我起床啊,我俩一起去,骑一辆小电驴。”
温然看了眼手机,回想查漾跟他提前说过的日程安排,估计她早上八点就要去给第一波跑步的女生拍照片了,自己不如早点去还能帮点忙。“我七点就要起。你自己走去吧。”
6
第二天一早查漾在女寝楼下苦等孙雨,一想着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只好乖乖等待。运动会期间七点多的寝室楼原先静谧地可怕,只有零星几个按时去图书馆的早起。参与跑步的女生又早早起床检录,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查漾觉得无聊,躲回亭子里坐着等她。百无聊赖之中收到温然的信息,“还在寝室吗?”她刚回个在,温然似是下一秒就出现在路口。
“你乘筋斗云来的吗?”
“吃早饭了吗?”两人默契地同时开口。查漾顺手接过温然递过来的包子,香菇青菜,不错。
温然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买错,拍了拍后座,“上车吧。”查漾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于海的小电驴,可是有点纠结,不为别的,“我约了人带我。”眼睁睁看着温然的表情由明转暗,她又补充了一句,“谁要你不提早跟我说。”
温然并不准备离开,陪着她等到七点四十,目睹查漾连拨五个电话无人回应,大悦。“你确定你朋友起了嘛?可是要来不及了。”查漾在心里暗自辩解:这可不怪我不等你,完全是小雨你自己起不来的嗷。于是,心安理得地坐下,出发。
抽空还给孙雨发了条信息,“十点来出发的地方接我。”
到现场的时候已经乌泱泱全是人了,查漾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几个朋友,索性就在温然的车上坐着根本没下来。打电话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几位女士。温然笑她,“等会儿我跑的时候,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查漾叹了口气,带着拜托和试探的语气问,“你能和张浩、柳萤还有杨文意他们几个站一起嘛?这样我好找点。”温然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但此刻让他更不高兴的不是这件事,“你不是只给我拍啊。”
查漾当然能听出语气中的火气,喏喏地开口,“我接单的来着。想着拍几个都是拍。”温然被她逗笑了,行,这确实是查漾的风格。不好再多说什么,没立场的没有强权靠山的只能回一句,“多拍点我。”
查漾低着头调整参数,想也不想就说,“那是当然咯。他们几个顶多拍个五六张。”温然觉得五六张也挺多的,但是人不能得寸进尺,他明白。
一声枪响,开始了。查漾赶紧在抓拍几个起跑。而后就收好相机,跟温然前往下一个点等待。
初秋的早上还是有些冷的,温然骑车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冷风刮脸,数次想要张口,舔了舔唇,还是默不作声。好在路途不远,几分钟很快熬过。彼时太阳升起,照在盈盈的湖面,浮光掠金。温然停在路边,看着湖面有些出神,查漾下了车。
查漾对着湖面拍了几张试手,回头一看,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晨光熹微,洒在他的身上,风吹起,发丝有些糊住了她的眼睛。毫无预警地,查漾对着坐在电动车上的人按下快门键。温然听见快门声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坐车上有什么可拍的,你等我站在湖前面拍一张。”
温然站在湖前面,想了半天,不知道摆什么姿势,用大拇指比了个赞。查漾从相机后探出头来,“怎么,你校领导视察运动会啊?”温然被逗乐,无法抑制地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查漾迅速按下快门键。
而后,温然掌镜给查漾也拍了几张。她毫不怯场,对拍照信手拈来。温然小跑着把相机递给她,让她检查照片质量。查漾把镜头翻转,自顾自地说,“来张自拍。”
温然往镜头外退了半步,查漾看着镜头里的他,伸手拽着他的衣服下摆,“你入镜头呀。”语气很坦荡,耳朵悄悄红了。温然的也是。他悄悄地把半边肩膀凑过去,视觉上看起来,查漾就像是靠在了他肩膀上。笑得很自然。
一个同样扛着相机的人走进她俩的视野中,来人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俩拍一张吧。景色真的不错。”见两人没有回应,他更不好意思了,接着解释到,“他拍自然点,自拍毕竟...”
话没说完,查漾就点了点头,“好呀,那麻烦你了。谢谢。”
这次两人稍微分开了点,拍照姿势颇有些**十年代特色。“我到时候直接发学姐,我先到前面去拍了,她们快到了。”温然这才认出这人是谁,恢复以往的标准化笑容,“可以的,谢谢你。”
查漾和温然走回路边等参赛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贾章自暑假偷拍查漾温然后,对于引起的校内的小舆论,全都清楚。他心想反正没进学生会,这两人也没法奈何他。清楚认知到自己做的不对,也引导了舆论,嘴硬心虚,不想道歉,事情就这么一直梗在他心间。没成想,新学期开学后,安闵主动找到他,拜托他为媒体中心供图片。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打上宁大的水印,清清楚楚地写上图源:贾章。巨大的骄傲冲进他的胸膛,呼啸而来地还有心虚。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有温然的助力,更别提安闵还特意暗示了他好几次。
心绪不宁许久,偷偷在两人的通信软件里留下匿名的道歉信息。被淹没在新动态中,两人根本没看见。
今天这一遭,倒让两人有些意外,反正没坏处就是了。
跑过湖边,原先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渐分散开来,抓拍也比较方便。温然带着查漾,缓慢骑行在路边。
7
孙雨的闹铃响了十几次成功叫醒了室友,室友迷瞪着怒吼,“谁的闹铃?关掉!”孙雨半梦半醒中也在跟着说,“谁的啊?”摸到振动的手机才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闹钟。急急忙忙打开手机已经是八点半了。收到查漾的信息冲淡她的内疚,本来还可以再睡半小时,可她怕自己又睡过头,硬是撑着起了床。孙雨赶到出发点的时候,查漾又在咔嚓个不停。她撇了眼取景器,果不其然是温然。“就为了拍这一个人,特地找我。”
查漾闻声转身,给她一个白眼,把相机递到她眼前,迅速翻过前十几张照片,“有别人的,好不啦。你还好意思说我。”孙雨理亏,迟到本是她的不对,连忙请特约摄影师上坐,“快坐上来吧。”
孙雨一路不带停的,配着温然的速度骑行。查漾坐在后座抓拍,看到班里的几个同学就顺势也拍几张。温然当然能感受到,一直追随的目光,频频对镜头比耶。“真够土的。”查漾嘴上吐槽,快门按个不停。
陈平一开始还能跟上温然的速度,看这人花枝招展的,刚开始还蹭几个镜头,拍着拍着也没意思了,“哎呦我去,我真服了你了。”温然听到这话,刻意加快速度,甩开他。陈平落在了后头,小声说,“哎呦我去,这哥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查漾一路坐车陪着温然跑到了终点。孙雨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拍了拍正在拍照的查漾,“他蛮厉害咯,第八哎。”查漾笑而不语,她也挺惊讶的。温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还能在高手云集的五千米跑个第八名。
拍完几个同学的终点照,查漾就回到北体等着颁奖。
和预想的一样,前三登上领奖台的都是体育学院的学生。好在校运动会对于主要是鼓励为主,前八名都有积分,温然凭借五千米的第八名也给学院积攒了0.1分,也给学院联合队加了0.1分。经管和计院的四院联合队意外收获本届第一,温然作为计算机学院代表上台领奖。
查漾站在高台上,给相机换镜头,邓诗颖张大了嘴,“你这是站姐的大炮啊?”查漾很是自豪,掀开镜头盖,“我爷爷拍鸟的,我特意回家拿的。”邓诗颖由衷地佩服。
一换上大炮,北体范围内都是高清。
五天的运动会在集体的校歌中落下了帷幕,查漾第一时间回到寝室,导出照片,分发给各个用户。
陈平看着屏幕上的通过宁大炒面外卖二群发起的临时会话,愣住了,喊温然过来看。“她给你发的,你就收着呗。”温然不以为意。陈平虽然明知自己蹭了镜头,面对完全不熟且看语气很外向的查漾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我怎么回啊?”
温然停下收拾书包的手,无语笑了,“你就回谢谢呗。” “再加个嫂子,之类的?”毕健净出坏主意。
“可别,谁都别逗她。你就直接称呼同学就行了。”
陈平打开压缩包细细鉴赏自己的照片,身旁坐着于海和毕健,叽叽喳喳评价。温然在不绝于耳的“不错”“卧槽我笑死了”“这残影都出来了”“嫂子是不错”
声中离开了寝室,奔赴与查漾的约会。
我竟然能写到10w嘻嘻,这次我一定讲完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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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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