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一碧如洗,宛如一块无瑕的宝石,镶嵌在天际。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在这个宁静而美好的时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之中。
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树叶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细不一的光柱。这些光柱宛如大自然的画笔,将沿途的林荫小道照得通亮。树叶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清晨的秘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道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令人陶醉。
就是在这一个如诗如画的清晨,尹柏萧往惠安区戴莛医学院的方向走来——今日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的他,黑色细碎的头发有些凌乱却平添了丝丝野性之美。
他的面容俊美非凡,一双黑色宝石般水润剔透的眸子泛着凄迷的色彩,宛如璀璨的星空又如静美的山泉,透出让人心碎的温柔。长长而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精致的鼻子挺直而秀气,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故事,诱人遐想。
他身着紫色衬衫与黑色外套,沉稳内敛的搭配烘托出他优雅又唯美的气质。紫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白皙的脖颈,增添了几分随性与不羁。黑色外套的剪裁合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潇洒。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他的脚步逐渐靠近圣保罗医院,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上学的路上,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上班族匆匆忙忙地开车赶往公司,脸上带着对工作的期待与责任感。而这位华裔男人,却在这喧嚣的环境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的气质宛如一股清泉为这个忙碌的清晨带来了一丝宁静与优雅。
“沈俊晗!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冷不丁就被这一声尖锐的得好似要划破清晨宁静的吼叫给惊到。男人下意识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十**岁,留着时髦波浪长卷发的女孩像一阵带着怒气的风般,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弹珠店……那女孩身着一件简约的黑白T恤,下身搭配着黑色的七分裤,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却又带着此刻难以抑制的愤怒。
尹柏萧愣了愣:是她。
“疯婆娘!你又要发哪门子疯!究竟想干嘛!”从弹珠店内传出一个男孩不耐烦且带着些许不屑的声音。
“我今天就是要为民除害!让你这种人得到应有的教训!”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决然,仿佛带着一种大义凛然的使命感。
听到这话,尹柏萧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他顾不上许多,急忙抬脚想要进去看个究竟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才刚匆匆走了几步,“啪”的一声,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地响起,那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紧接着店内瞬间升腾起阵阵浓黑的烟雾,如同黑色的恶魔之翼,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弹珠店都吞噬其中……
【一个小时后】
“你们都上高三了,少说也有十八岁了吧?都成年了啊,怎么为人处事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警长a满脸怒容,一边声色俱厉地训斥着,一边“咚咚咚”地用手猛拍桌子,那桌子被拍得仿佛都在瑟瑟发抖。“大白天的,玩什么烟花鞭炮啊?看看把那地方搞成什么样子了,到处乌烟瘴气的,影响多恶劣!现在的孩子到底都怎么回事?学校平时都是怎么教育的?老师又是怎么教你们的?”
叶馨蒙安静地坐在对面眼睛平视前方,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静静地聆听着警长a的训斥,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警长说的这些与她毫无关系,一副“反正鞭炮已经炸了,你想怎么骂就随便你”的无所谓态度。她刚刚玩了一阵鞭炮,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白皙的脸上沾了一些灰扑扑的尘土,倒显得有些狼狈。
此时,尹柏萧双手插在裤袋里,在审讯室外不安地来回徘徊着。这时,另一位警长b带着一名警员朝他走了过来,警长b一脸疑惑地询问:“请问你是?”
“我是……”尹柏萧刚要开口亮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警长b竟然自顾自地猜测起来:“噢,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老师对吧。”
尹柏萧原本是打算去圣保罗医院商谈重要事情的,途中正好遇见这帮调皮捣蛋的孩子闹事,出于担心,便一路跟着来到了警局。既然现在被警方误认成了老师,他思忖片刻,觉得也没必要多做解释,反正只是暂时的误会,于是便将错就错地顺着警长b的话问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事儿性质比较严重,扰乱公共秩序,需要家人来交保释金才能把人带走。”警长b如实说道。
“这样吧。”尹柏萧伸手摸了摸衣袋里的钱包,神色淡定地说:“女孩的保释金我来交,之后我把她带走。”
“嗯?”警长b听闻此言不禁好生奇怪,脸上满是狐疑之色,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全部交保释金!只是觉得女孩子相对来说比较好管一点。教导无方,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尹柏萧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说罢便径直朝着交保释金的地方走去。
出了警署,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尹柏萧侧过头,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认真地问出了第一句话:“你和那些混混究竟有什么仇怨,能让你做出在店里放鞭炮这种过激的事?”
叶馨蒙轻轻抬了抬眼皮,神色极为淡然仿佛那些过往的纠葛都只是小事一桩,用平淡如水的语气回答道:“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就说沈俊晗吧,我和他已经断断续续打了快三年交道……”她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尹柏萧,尹柏萧……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沉沉地落回心底,激起一圈圈泛着苦涩的涟漪。
叶馨蒙望着头顶上那片熟悉的梧桐叶,泛黄的边缘卷着秋意,恍惚间竟和十年前那个午后重合——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光影,他站在梧桐树下笑着喊她的名字,声音清亮得像碎冰撞击玻璃杯。
十年了啊。原以为,足够长的时间能冲刷掉一切,能让那些纠缠的过往、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都被岁月磨成模糊的剪影。我换了另一副身体,像一只蜗牛,缩在自己筑起的硬壳里,以为这样就能隔绝所有关于军部的气息。
可命运偏要开这样的玩笑。刚才在警局审讯室,那道熟悉的身影撞进眼帘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还是那样挺拔的身形,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锐利,可那双眼睛,看向我的时候,依旧带着某种让我心惊的熟悉感。
原来,有些羁绊,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就像此刻,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心脏还是会因为这三个字,跳得那样慌乱,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可奈何的牵扯。
尹柏萧,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开你。
“咱俩素昧平生,为什么你要帮我交保释金呢?我真的不认识你……”叶馨蒙故意歪着头,眼睛里写满了伪装的“不解”,上下打量着尹柏萧,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尹柏萧迎着女孩疑惑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轻声说道:“难道非得你认识我,我才可以帮你交保释金吗?这世间总有一些不期而遇的善意呀。”他微微一顿,目光带着几分调侃,接着说道:“你想想看如果警局把你这次在店里乱扔炮仗的事儿传到学校里去,那还得了?到时候,你恐怕瞬间就会成为学校里人人皆知的【红人】了,说不定还会被记个处分什么的,这对你的学业可没什么好处。”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关切。
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善良,关爱他人的尹柏萧,可我不是我了。叶馨蒙垂着眼帘,极力压住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在沉默中慢慢沉淀着过往的碎片。
许久,她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轻轻抽痛了一下。上一世的种种,像褪色的旧照片,虽已模糊,却仍在心底留下了浅浅的印记。那些爱过、痛过的过往,终究是走到了尽头,情分早已在时光的冲刷下消磨殆尽。
这一世她只想清清白白地走自己的路,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牵扯,更不愿欠下他半分人情。欠了,便要还,而她早已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形式的纠缠,哪怕只是一句感谢,一次回报。
“我叫尹柏萧。”尹柏萧倒是回答得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补充道:“准备去圣保罗医院……”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孩急切地打断。
“噢,你是那里的医生?”叶馨蒙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轻轻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明白了,你帮我交的保释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显然是那种不喜欢平白无故欠别人人情的性格。
尹柏萧看着眼前这个颇具个性的女孩,不禁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叶馨蒙。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钱我一定会还你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像一阵风似的,已经快速地跑出了几步远,那纤细身影在街道上显得格外利落,脚步匆匆,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亟待她去处理。
“馨蒙!”尹柏萧站在原地,提高了音量叫住她。“嗯?”就在她回头的瞬间那一头波浪卷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甩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宛如一幅灵动的画面。
尹柏萧看着她,真诚地说道:“钱……不用还了,就当是你我见面的一份纪念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叶馨蒙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时,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揉碎了的星子。她看着尹柏萧站在原地,黑色外套被风掀起一角,那抹温和的笑意落在他眼底,竟和十年前某个午后,他在训练场外等她时的神情重叠。
“纪念?”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那……随你吧。”说完她转身就走,步子快得像在逃离。波浪卷发在身后划出仓促的弧度,仿佛要斩断所有试图缠绕过来的过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像根针,先刺向他,再狠狠扎回自己心上。
真的是一份纪念?
那些在军部基地的深夜,他偷偷给她带热牛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时皱起的眉;那些模拟作战后,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给她处理磨破的脚踝,嘴里念叨着:“下次你要再这么拼命,我就不给你治了”;还有最后一次见面,他红着眼问“你当真要走”时,声音里碎掉的光……
全都是纪念。是刻在骨头缝里,哪怕换了一具身体,也依旧隐隐作痛的纪念。
叶馨蒙一口气跑到街角,才扶着墙大口喘气。口袋里的手帕不知何时被攥成了团,那股熟悉的雪松味钻进鼻腔,让她眼眶一热……
“大哥!”这时一个年约26,7岁的年轻男性——副官桑矾逸跑过来,他生得极挺拔,偏又爱穿修身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两粒扣子透出几分与军旅生涯不符的散漫。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双鹰隼般的眼睛,日光下却流转成琥珀色。袖管卷至小臂,青筋在麦色皮肤下起伏如暗河,指节分明的手正转着支钢笔——这双手扣扳机时稳若磐石,此刻却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他看着叶馨蒙离去的背影:“这……”
“没事。”尹柏萧拍拍他的胳膊:“走,去圣保罗医院。”
圣保罗医院建于殖民地时期的回廊式病房,16层的大楼静静地伫立着,犹如一位历经岁月沧桑的老者。病房的木百叶窗半掩着,从中幽幽透出消毒水那独特气味里混杂着的檀香。这股檀香就好似一位老者在洁白的白袍底下,偷偷藏着一串散发着古朴韵味的沉香念珠,为这充满现代气息的医院添了几分神秘而又典雅的气息。
紧挨着圣保罗医院的医学院校区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它是更年轻、更具活力的混凝土与竹编交织而成的独特形体。校区每栋楼的底层皆设计为有意架空,是为了让雨季那湿重的潮气能够顺畅地穿堂而过。当踩在那被岁月磨得发亮的柚木地板上时,那种触感,就仿佛踩着一条拥有生命、会呼吸的河流,带着一种灵动与韵律。
圣保罗医院与医学院校区之间仅仅隔着一排水黄皮果树。那些熟透了的果子不堪重负地从枝头坠落,“啪”的一声在地上裂开,瞬间一股酸香之气四溢开来,惊起了一群原本栖息在附近的灰鹦鹉。它们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为这片宁静的区域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空气中,果香、福尔马林那刺鼻的味道还有街角炒粿条散发出来的浓郁虾酱味,相互交织、反复折叠,就像热带病历上那些黏连在一起的旧胶片,承载着丰富而又复杂的记忆与故事。
“噢,这是政府的要求?”院长巴颂,目光专注地看着尹柏萧递过来的那份带有公章的政府文件。文件上清晰地写着:“从即日起由军方接管圣保罗附属医学院,重启预科班……由尹柏萧教官担任院长及班主任……”巴颂大概五十出头的年纪,长期暴露在赤道强烈的阳光下,他的皮肤被烤得微微泛褐,恰似那历经岁月沉淀的陈年柚木,表面的纹理虽不深邃,却在不经意间透着一种内敛的光泽。他的头发仍旧十分浓密乌黑,只是在两鬓的位置,各醒目地挑出一绺银丝宛如故意留下的身份印记,彰显着他所经历的岁月与沧桑。他有着宽阔的额头,显得十分睿智;鼻梁高耸挺拔,鼻尖略微弯曲,仿佛鹰喙在收势之际,自然而然地给他的面容添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他的眼睛颜色偏棕,眼白却格外清亮,下眼睑处有着几条细密的笑纹,这笑纹仿佛记录着他在这所医院与医学院多年来的喜怒哀乐,每一道纹路都承载着一段独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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