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见我不答话,心中便有了了解:“罢了,你且记住,修士不可对凡人出手,如今你既发现了这物件,便需遵从规则,不然天不会放过你。”
“是,父亲。”
父亲被皇帝送到边疆,如他所说便不能直接离开,他有气在身,倒是不必担心他累死…逝世。
如今要做的,升职让皇帝将我父亲带回来,寻得《太上忘情录》继续修炼,探寻皇帝即位十五年性情大变的秘密,龙辰日是什么,天水核是什么。
种种谜团萦绕,我闭目无言。
急有什么用。
我平白失踪三日,归来竟也无人问询,倒是左丞弟子宋谨行等在门前,一身官服:“走着?太子殿下要见你,陛下让我等你好几天了。”
“……”
太子年幼,一身衣服穿着端正,气度不凡,隐隐看出几分皇帝曾经的派头来,不愧是父子。
他见我到了格外雀跃,数落我竟能说服他父皇晚了这么些日子来寻他,我取书丢在他面前:“臣只教殿下礼法,至于四书五经应是状元与太傅来此才是,殿下若真求贤若渴,宫里嬷嬷也可问上一问。”
“你倒真是有趣,将自己同那些贱民相提并论……”
我冷笑,翻开第一页:“答错一题惩治一次,殿下请便。”
太子怨声载道,我在一旁看书,不耐烦了便踹散他的桌椅,他苍白着脸认真背书。
修行多年,哪怕是不运气同样不是常人能敌,太子如此,我懒得多费口舌,到底是要反目成仇的人…不,若是杀了皇帝拥护他上位将我父亲调回来……
他苦恼挠头,我放下这点心思。
如此草包,若真是成了皇帝受苦的还是天下。
诡闻录已废,如何翻页都是天水核,我寻了个无人处运气燃了它,莹莹白光又汇聚成老年淳风皇帝。
“闻语,又见面了。”
我面无表情,他自顾自:“我感受到了天水核的气息,为国奉献不正是你们这些人想做的吗?交出天水……”
我转身就走,他化成虚无,怒吼着。
太子看完了今日份额,我随意提了问题,他答不上来,我看着他,他哀怨的斜躺在椅子上,没有半分礼仪可言,我踩断了他的椅子,他摔的龇牙咧嘴:“我要告诉父皇!”
我不理会,皇帝说不准知道我此行失踪所做的事,若是他了如指掌,那我如今无法对非修行者无法出手一事他便也晓得……若是如今,也算麻烦。
“你若去说,明日我定来取你首级。”
不装了,摊牌了……反正是狂惯了。
小太子哭的嗷嗷叫,我同他这般大时早已经独当一面,蠢孩子。
翰林院书房,太上忘情录赫然消失不见,意料之中。
我潜行至御书房,皇帝还在批改着奏折,忙的焦头烂额,空气中浓烈的玫瑰花气息突兀出现,我趴着继续看皇帝有何端倪。
“在看什么?”
“滚。”
“……”
如山般高的奏折他一一批改结束,若只论为人君,他是个好皇帝,可若是与我同论,他便是绊脚石,我不认为我做了皇帝能有他辛劳,没有同他谈判的必要,顺其自然。
自打闻祈成为近卫以来,我便没好好的做过计划,他倨傲率性,坏了我不少计划。
皇帝日常生活没什么异样,早朝,批改奏折,御花园逛逛,继续批改奏折,看书,去后宫。
“皇帝做了什么吗?”
“滚。”
“……”
我收敛气息,与他同行,良辰吉日,皇帝在御花园落水,御林军前去营救,闻祈救驾有功赐百两白银。
皇帝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半个住处,御林军灭火有功,闻祈救驾有功,赏美人两位。
皇帝在后宫与妃子嬉闹,妃子竟是刺客,御林军护卫及时,赏土地百里。
……
一时间不知道是我在监视皇帝还是闻祈拿皇帝当机关刷金币。
“主人,理理我吧。”
“……”
我认真打量闻祈,他模样依旧,声音仍沙哑难听,委屈模样看着就讨厌。
“你,故意的吧。”
这是肯定句,他的反应也验证了我话语的正确性,我咬牙:“你想做什么?”
闻祈讨好般:“别不理我……”
贱狗。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你早便筹备了不是吗?还在此装什么?闻祈,你非要我把话说绝吗?有意思吗?”
我话说的重,他颤抖着,再次跪下,没骨气的贱狗,他弓腰,额头狠狠撞向地面:“我绝无冒犯的意思…主人,我从没想过背叛您。”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我的刀生锈了。
他一身御林军的衣服,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我半蹲下,他的脖颈脆弱非常,我掐住他后颈强迫他抬头,他顺从,皱眉无声落泪。
我一头磕向他的额头,剧痛几乎要把脑浆摇混,我踉跄起身,冷笑嘲讽:“还给你。”
我讨厌茶饼,也从不用刀,名门贵女的障眼法,不是那个身份了便再也不需要。
“主人!”
我已走出好远,他喊住我:“你要找的那半本,在我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定身,周围没多少人,但难保不会隔墙有耳,快步往前,他运气落在我身前,将怀中小心存放的书交到我手里:“主人,是狗也好,留下我,我能为您做任何事,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而存在……”
《太上忘情录·下》
我接下,得来全不费工夫,面前这人却难处理,我翻开秘籍,第一页,不为情绪左右。
我看向面前惨兮兮摇尾乞怜的人,他见我看去最大程度的想显现出自己的身姿,宽肩窄腰,身形高挑,穿着这制服更是不错,我垂眸:“你去勾引皇帝把我父亲调回来,成功了你便回来。”
“是,主人。”
我皱眉,他已运气离开,拦都拦不住。
如曾经一般倨傲,不可与之为伍。
我传信于云舒,探查天水核一事,云舒回信表收到。
淳风十三年二月二十六。
太子惨死宫中,近日去过他寝居的人都被召集,皇帝笑面虎一般,嘴上说抓凶手,实则手下一个又一个添加引向我的导火索。
我闭口不言,那后半部秘籍以及诡闻录一事显然已被发现消失,光怪陆离之事他不能提,嫁祸一事却能运用的得心应手。
“不知,这杀太子之人,是温芽爱卿…还是谨行爱卿啊?”
我竟不知道他还想拖宋谨行下水,或者说,托左相下水。
许胜咳嗽两声:“陛下,此事定与左相无关啊陛下……”
我等三人入了水牢,这两人倒是越发生龙活虎,我只觉得水下脏的恶心。
月事将近,在此处待久了难免不会暴露身份……真棒,给皇帝鼓个掌。
身旁的人耳朵生出淡蓝色翅膀,容貌越发绝色,宋谨行在水中翻滚,碧色双眸水润润的,见我不惊讶,他们二人…鱼对视:“你怎么不害怕?”
我仰天长叹,不愧是新世界,全都乱套了。
宋羽生笑眼:“不愧是本年天定之人,有魄力,小友,只要你愿意带我埃利薇娅王国之人灭了那排放核污水的岛国,我等必有重谢……”
“不是大哥,你都干到这个位置了你自己去跟那皇帝说不行吗……”
宋谨行略有些哀伤:“皇帝可不会让异国人掌权……”
“为什么不说岛国物资丰富进攻可得万金?”
宋谨行一愣,随即撇嘴,两宋一起吐槽:“那岛国不过弹丸小国,物资将够本土人生活已是不易,若如此说岂不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怎可以礼相待………”
“……”
我挣脱锁链,注入内力投向上,宋羽生一惊:“你越狱啊?”
“……我吃。”
“不愧是天定之人,行事如此肆意!”
“……呵呵。”
我逃出水牢,摸索着箭羽,冲天一大,偌大烟花四散,众人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兵马奔跑之声音,靖国人竟直接闯入魏都,不伤百姓直入皇城,闻祈带着亲信当场演戏,禁军被杀了大半。
“交出翼然公主!”
我换下易容,手中持刀,靖国人不认得我,但见我孤身来此,只将剑尖对准我,编号63蒙面挡在我身后,闻祈护在身侧。
我的刀,该上阵了。
“翼然公主闻语,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无能,任我作为,疾风上阵,一人一马,武力拼杀,二十人的对两百人,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我方无一人伤亡。
百官姗姗来迟,见此场景皆胆寒,皇帝躲在百官身后,声如洪钟:“翼然公主逼宫……”
闻祈手中的刀直插进皇帝脚前地下,入土三尺,皇帝颤颤巍巍:“护驾有功,有勇有谋,以温芽之身入宫为朕出谋划策,用心良苦,封殿帅府太尉,择日昭告天下!”
皇帝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泣血,殿帅府太尉为二品官,位同禁军统领,御林军属于禁军的精锐部队,如今那些混日子的显然被消灭殆尽,御林军独守皇宫,殿帅府太尉调兵派兵用兵,换个通俗些的称呼,便是拥有一整块虎符的将军。
他乱了分寸,于我有利,便无所谓。
“靖国来犯,欺我魏国仁爱之心,朕在此,请闻太尉出战,一举歼灭敌国,扬我魏国国威!”
百官似懂非懂,女子掌权绝非多数但也并非没有先例,皇帝都这般取说了,百官也便跟着高喊,多是闻祈的人开的头凑热闹:“请闻太尉出战,一举歼灭敌国,扬我魏国国威!”
许胜看懂了形势,笑看我,我不去看他,狼心狗肺之人,算计旁人还要连带着我,有多远滚多远。
“闻语有一事相求。”
皇帝赫然知道我想要求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爱卿请讲!”
“若此行顺利拿下靖国,还请陛下放我父亲回魏都。”
“批准。”
皇帝的眼神恶狠狠的,似是决定了不让我活着回来,有什么所谓,我生来就是要打别人的脸的,他不让我回来我偏要回来,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
“臣多谢陛下。”
皇帝本是只想让我去水牢待一待,却没想到宋家两条人鱼也跟着进了水牢,如今我出来了他们便也没有再待在水牢的必要,一并被完好无损送了出来,看到我如今成了太尉,二人都有些震惊,宋羽生笑眯眯地:“不愧是选中的天定之…女呀!”
“……”
神经病。
我是闻语,我的绰号是无语。
皇帝将父亲原先的分殿赐给我,工匠连夜做了牌匾赞颂我的功德,如今再说起十八岁时的“风流韵事”,谁说谁被揍进令竹韵的竹韵堂再受一番折磨。
这般看去,曾经的困扰一个个都随着命运的齿轮转动而消失,我得到了闺阁之中最想要的自由。
如此,便也算得圆满,再将父亲捞回来就好,至于旁的,天下太平什么的,能做一点便是一点,不强求了。
四部一卫重回身侧,兰玉书这番便没那么讨厌闻祈了,脸红小心翼翼的等其余人讨论完了来我身侧。
“我怀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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