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之前许多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看来女妖对人进行授记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换句话说,女妖的授记未必会区分对象,但是要想成功授记,必须要满足某些条件。
我问徐逸君:“你被附身的时候,脑子也是非常混乱吗?”
徐逸君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说:“有一点?我听到的女人说话的时候莫名地想起了红太狼。但是我当时非常困,根本撑不开眼睛,脑子却开始莫名其妙地脑补了一下红太狼带着黑大帅跳华尔兹的场景。他们俩刚转了两圈,我就睡着了。”
“我就一直纳闷,为什么自己会脑补出来这么离谱的画面,”徐逸君慌忙解释,显然不想被我误解成一个变态,“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那个场景出现就像考试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歌词一样,是完全不受我控制的,还转移了我的部分注意力。就是因为我当时又困,脑子又乱,所以附身的大姐说的话,我都没听清。”
从徐逸君的话不难看出,他在被完全附身之前也经历过跟我类似的情况。只是他的反应比我轻,仅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或者想法,而不是像我那样陷入思维混乱状态。但是,无论表现形式如何,最后的结果却是类似的,我们都没有接收到女妖传达的关键信息。
由此,我提出一个猜想:“这种思绪混乱会不会是一种‘信号错乱’?”
“什么意思?”徐逸君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但他还是睁大双眼看着我,努力跟上我的思路。
我思考再三,试图举一个比较通俗易懂的例子:“你还记得收音机天线吗?收音机信号不好的时候要去拿天线找信号,”
“等一下,”徐逸君少见地突然打断我的话,他认真的问我,“什么是收音机天线?”
我愣住了,问他:“你没用过收音机吗?”
徐逸君老实回答道:“听我爸说过,但是没用过。”
“啊?”我很诧异,问他,“你几几年的?”
“02年的啊,”徐逸君说,“我和磊子一样大的。”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02年?民国那会已经有收音机了吧?”
徐逸君抓狂地说:“我是2002年的啊!不是1902年的啊!我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不用收音机了,只在我爸车上听过广播电台,那玩意还是内置的,我根本不知道是个啥结构。”
我恍惚了刹那,才意识到徐逸君比我以为的还要小。我不得不换一个他能理解的东西来打比方。
“卫星电视你见过吗?”我问徐逸君,“需要在屋顶放一个卫星锅接收信号才能看的那种。”
徐逸君点点头:“这种我小时候在内蒙的亲戚家见过,卫星锅会到处转,找到信号才能看。”
“就是这个!”我接着分析道,“我之前说的‘信号错乱’的原理跟卫星电视类似。卫星电视必须要找到相应频段的信号才能播放对应的画面,如果没找到,那么电视上就只会出现雪花屏或者出现错乱的画面,而不能出现对应的节目。换而言之,我们可以把自身对应为卫星电视,只有我们和女妖授记这个‘节目’频率匹配时,才能收看并解读授记中的信息。如果频率不匹配,我们能读取的就只有雪花屏、乱码和杂音这类毫无价值的信息,或者干脆无法解读。”
徐逸君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说法倒是可行的,但是女妖的信号要怎样才能传达给我们呢”
我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理论:“磁场。”
“啊?什么?”
“假设我们把女妖要传达的消息看成一种电磁波,只要我们处在她电磁波辐射范围内,就会接收到来自她的信号。女妖趁这个机会往我脑子里塞了某种指令,可是由于我的磁场中能接收到的频率与她发出的频率不匹配,导致信息不能成功解码。在这种情况下,她想传达的信息对我来说和嘈杂的狗叫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会干扰我的思绪之外,并不能实际传播任何信息。从事实上来说,女妖对我进行的授记是无效的。”
我指着徐逸君,继续说道:“而你的磁场跟我是不一样的。我与女妖的磁场很可能是完全相斥的,就好像拿着磁铁靠近老电视机会导致花屏甚至黑屏一样,是完全不能兼容的。而你对女妖磁场的接受度要比我好,最起码你不会出现相斥的反应。而从你被附身前的经历来看,你虽然也有思维错乱的现象,却还是能够接收到部分不那么重要的信息,但关键的信息却全部遗失。”
徐逸君顺着我的思路往下捋,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关键的信息被单独加密了呢?”
“有可能,”我很轻易便能得出一个结论,“女妖关键信息应该是一个关于古堡核心的秘密。而整个古堡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建成的。女妖希望核心被取出,而古堡则被设计成迷宫,说明当时修建古堡的主人并不希望核心被人取走,甚至是不希望被人发现。不然也不至于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花费巨资修建如此庞大复杂的迷宫古堡。”
“可是,关于东西是什么、在哪里,我完全没听见,”徐逸君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啊!”
“不,”我摇头,“在这个古堡里被女妖附身的不止你一个人。”
“你是说,李子也会接受到这个信息?”
我点头,说道:“我甚至怀疑这间安全屋的门没办法打开也和他,或者说,和他身上的女妖有某种关系。”
“他把我们关在里面的?”徐逸君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他这么做图什么啊?我们出不去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他如果是想要这个古堡里的宝藏,直接去拿就是了,我又不会和他抢!还至于把我们关起来吗?而且,就算是我们俩单独关起来了,以他的身体条件,外面不管是谁,要对付他都不是一件难事。单独把我们锁起来有什么意义?”
“不对,”我摇头说道,“这个逻辑有漏洞。现在主导这具身体的不是你同学,而是女妖,你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女妖。女妖的目的是找到古堡的核心,不是与我们缠斗。真正困住我们的未必是女妖,更可能是安全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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