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只幼年吸血鬼？”虽然心中早已确定，但柳杉看着面前的吸血鬼，还是不确定地发问。不怪她非要问一遍，实在是眼前的吸血鬼太小了，是人类四岁的大小，他被牢牢捆住，无法动弹，只睁着血色双眼瞧着眼前几个人类。

“没错，”抓到他的血猎回答，是位女孩，“我在前往看守点的途中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循着味道搜查，在一处祈祷用的钟楼里发现了他。”

她说到这里，眼眶泛红：“我不是一开始发现的他。进入钟楼，我首先看到了被全身被黑布遮盖、只露出头部、脖颈流血的荷碌……”

众人沉默，她接着道：“我余光中看到有东西在蠕动，走上前才认出这是个吸血鬼——非常小。

“我觉得应该立刻杀了他，但考虑到血猎公会对吸血鬼的调查，还是没有下手，将他带了出来。

“我也很难对这么小的、像人类的生物下手……抱歉。”她鞠了个躬，露出求助的眼神。

“米乐……”南宫月见轻声唤她，不知道作何安慰。

“吸血鬼的一家三口啊。”有血猎说到。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着：“要拿他怎么办？”

南宫月见脑内做着思想斗争，在一旁沉默。

“他的父母是杀害荷碌的凶手。”

“当然是把他杀了。”

“虽然我认为我们血猎公会可以从吸血鬼幼年时期开始了解血族——但可没人会养啊。”

“搞不好养大了还会像他父母那样做伤害人类的事……”

“好，决定了，你去杀。”

“真的要杀吗？会不会太浪费了，他还有利用价值。”

“凭什么我去？……好吧，那么小——我也下不了手，要是再大个十岁我肯定马上能杀……”

她们讨论激烈，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间无人注意那只幼儿吸血鬼。

南宫月见没有插话。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扬起彗星冰凌攻击——

血猎们心下一凛，回头，发现原本捆绑幼年吸血鬼的绳索不知为何忽然断裂，而众人讨论的对象、那只小吸血鬼张着獠牙扑了过来！

“咻——”一道寒光闪过，打入他的下颌，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无人被咬到。抓捕他的女孩反应迅速，拔刀穿透了他的身体。

众人脸色发青，不敢想大意的后果。

这就是如今逼迫人成长的现实。

“吸血鬼天性如此，我们不该对其怀有仁慈之心。”有人说到，附和的声音断断续续。

“人类与吸血鬼生来就是对立的两方。”

“啊……不过好像也有好的吸血鬼……？”有血猎犹疑，“我不是在为吸血鬼说话。我记得三年前，监狱城的武器威胁人类和吸血鬼两方，最后和武器自爆的就是个吸血鬼……？”南宫月见听到“自爆”，脸色一白。

“确实有这件事，可以说那只吸血鬼救了人类……”

“有不少人类视他为＇英雄＇，也许他真的是个好吸血鬼。”

“你是想夸一只吸血鬼＇善良＇？”

“得了吧，想想希太，他也是个吸血鬼，想想他对人类做的事。”南宫月见听到“希太”，脸色又白一分。

“他们又不是同一只吸血鬼…希太…啊……”反驳的人意识到什么，看了南宫月见一眼，止住话语。

南宫月见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们两个的确是正反的两个例子……”她陷入回忆，越来越轻声，“＇反＇的例子其实可以……”

“月见？”

她回神，继续说道：“我们人类缺少血族的资料，也的确无法通过养血族等其长大的方式来了解她们，这很难，况且血族本身对人类也有着天生的威胁——我们可以寻找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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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合作者？”血猎公会内，凛轩迟问。

“嗯，”南宫月见腼腆着笑，面对一个难题豁然开朗又不好意思自己将其解出来的模样，“我们坚持认为，人类对血族的排斥大部分来源于无知，而无知伴随着对血族的想象，不断恶化对血族的印象，形成巨大的恐惧，而这种恐惧更使她们不愿迈开了解血族的一步。”

“我们的想法没有问题。”凛轩迟点头，“建立血猎公会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进行宣传活动，使更多人类愿意主动了解已经被揭露于世、曝于众人眼前的血族——为了如果面对不怀好心的吸血鬼，人们能有更多存活的可能性。”

“但我们对血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不足以说服害怕她们的人，短期内又很难通过自身力量对其有一个足够的了解。”

凛轩迟沉吟：“害怕血族的人对＇吸血鬼＇的＇本性＇坚信不疑，无意识通过这种扭曲的信任使自己心安——现实中也确实没有可以真正保护每个人＇心安＇的条件——所以你想寻找合作者……那＇合作者＇是……”他隐约猜到。

南宫月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出：“就是血族。”

没存稿了歇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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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