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待到在场的血猎都走后,女人留了下来。

她审视地略过闻祀,饱含深意地看着时郁脸颊边的血。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不会完全听信姓吴的手下人说的话。但那些血族幼崽突然发疯,又认准了姓吴的攻击确实可疑,你们被怀疑是正常的,不要放在心上。”

“刚才挑战台的事情我的弟弟和我说了。”女人望着闻祀,语气清冷:“你的实力足够成为一名血猎,这不会因为方才的事受到影响。”

“嗯。”

闻祀余光扫过时郁,问道:“刚才被抬走的那位和我们约定,只要通过挑选血猎的最原始的方法,我的弟弟就可以一起参加任务,不知道这还算不算数。 ”

话落,时郁也期待地望向了她。

女人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盯了时郁几秒,才松口。

“刚才的测试他虽然没有直接地参与,但总之也没有受伤,可以勉强算作通过。”

时郁松了口气。

其实这场测试,他是百分百参与。

【这可能就是真正的无名英雄吧,默默地在付出后走到暗处,深藏一身的功与名。】

兰隐终于又出现了。

时郁:“……”

兰隐这是对无名的英雄有什么误解吗。

他的嘴角没忍住弯了弯,乖巧地感激道:“谢谢姐姐。”

"我会努力不给你们添麻烦的。"察觉到闻祀微不可查的视线,他继续说。

他对自己的定位清晰,想必在血猎眼里,他也只是个麻烦的拖后腿的。现在他直接说努力不添麻烦,就是最好的态度了。

女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她勾唇:“这次的任务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你不用感到不自在,这次去的队伍里有人和你一样,你们倒是可以在路上做个伙伴,这样也不会太无聊。”

有人和他一样?

时郁恍然大悟,他懂了,都是拖后腿的。

时郁:“那真是太好了。”

闻祀看似平淡,"你路上又能多个朋友,我也很开心。"

"但是宝宝,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无聊。"

时郁:“……”

简直是从后脊背爬过往上的发麻。

闻祀的第二句话声音低低的,喊得亲昵,还夹杂着一点隐隐的幽怨。

【哇,这是什么深宫怨夫现场啊。】

透过此情此景,兰隐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本“名著”。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怪不得后来者居上,因为后来者他又争又抢。】

【闻祀的话简直就是:宝宝,我一直以为我们最好。原来你也会对我感到无聊,没关系你去认识新朋友吧,我没事的。】

假如世界可以静音,一定可以聆听到时郁破防的声音。

时郁眉头蹙起,他抿着唇说:“和哥哥在一起当然不会无聊,但是这次可以认识一个新朋友也很好。”

他浅色的眼瞳里含着笑,认真地说。

可谓是一碗水端平的语言艺术大师,专治闻祀。

听了他们兄弟的对话,女人复杂地扫视他们,意味深长地隐藏住笑意。

“对了,这次的任务血猎除了基础的酬金外,还会有相应的报销补贴。补贴需要事先拟定一份申请,大概通过才行。”

“明天在这里汇合,你们记得把拟定的需要报销的单子交给我。”

时郁答应:“好的。”

时郁一向懒得做这种规划,他愉快的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闻祀。

闻祀之前和那个血猎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就住在这附近。

他在这附近订了一间房。

上好的酒馆,提供饮食和住宿。

时郁进去时瞥见了闻祀递给前台的费用,重量很足的金币,满满一袋都快溢出来,金灿灿的。

酒馆门前清晰地写着:住宿普间,30金币一间。

直到坐在了房间里的榻上,时郁才问兰隐。

“兰隐,50金是什么概念?”

【人类国都的金币是统一铸造的,一枚金币大概由4.5克的黄金制成。一枚金币约等于60枚银币,6枚银币约等于240枚铜币。】

【大概两枚金币可以买一头猪。】

“闻祀刚才给的何止50金,他订的也不像是标间。”

时郁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和头顶缀着水晶吊坠的燃灯托盘。

尽管他看出这些宝石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不像是普间的装饰。

【宝宝,你的产业遍布人类和血族。这些钱只是小小的花销啦!】

兰隐迫不及待地告诉时郁,像是生怕白富美被穷小子一碗白粥骗走的老母亲。

时郁明白了,所以闻祀有好好经营他的产业。

这样算来,他现在住的房间怎么不算他花的钱呢。

不过,为什么只订了一间房?

时郁把问题抛给了闻祀。

彼时,闻祀正接过服务人员送到门口的东西。

“闻祀,我们为什么要只订一间房?”

闻祀走近,时郁才发现闻祀手上抱着的是全新的被褥,柔软的毛绒感,还带着一点香气。

他听到了时郁的问题,也没有惊讶。而是走到床边一边铺床一边解释,不慌不忙的。

“这家酒馆没有提前预定,只剩这一个房间了。而且我们在血猎那里的身份是兄弟,我们两个人订一间房并不奇怪。”

时郁不信,他走到床铺旁边,径直坐在了闻祀铺好的一边上。

不得不说,这个送来的床铺的确很软,闻祀还挺会享受。

他怀疑地说:"那还真是巧,到我们正好还有房,但只剩了一间。"

话语里是明晃晃的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闻祀不可能听不出时郁的意思,但他面不改色地应声点头。

“是啊,真是好巧。”

很好,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床铺只铺好了一半,时郁就直接坐了上去,明显的我在添乱的意思。

他突然勾嘴角,给闻祀忙上加忙的坏心思很快冒出来。

嘻嘻,不帮忙,但捣乱。

也算是间接地参与了,虽然是负面的参与。

然而,他添乱的坏心思还没来得及做,就被闻祀的一句话打断了施法。

闻祀眉眼深邃,只是问他:“宝宝,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时郁:“……”

很好,他刚才的坏心思被打断了。

怪不得闻祀刚才这么平静,原来是在冷静地思考怎么给他一招制敌。

不得不说,闻祀波澜不惊的一句话给他憋了个大的。

药吃了吗?

当然没有呀。

时郁面色不变,他回答:“吃了。”

反正闻祀也不会知道他吃没吃。

“真的?”闻祀像是只是在确认。

时郁脱口而出:“当……”

当然。

可惜,闻祀的话又给他上了一课。

“可我记得除了你晕倒的晚上我给你喂了药,之后就把药拿起来了。”

言下之意,药都不在时郁这,他今天是怎么吃药的。

时郁就是那个灯下黑,现在被狠狠地制裁了。

时郁不信了,他无辜地看着闻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接着,他扯了扯嘴角,掩盖住笑意。

“但是,我们今天走的着急,我也没来得及去拿药带上。”

刚才闻祀给他吃了一点血,只是一点,就让时郁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像是餍足后懒洋洋的小猫,脸红红的,眉眼间都带着慵懒的倦怠。

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身体,今天不吃药他也不会饿的。

更何况,那天晚上他虽然不太清醒,但睡梦间也清晰地记得那个药的味道。

实在是很苦。

时郁坚持能少吃一次就是一次。

他努力地叹息:“哎,忘记带药了,好可惜。”

一点也不可惜。

还好他早有准备,早上出发前没有去提醒带着药。

闻祀撩起眼,似笑非笑地听他说话。

“原本确实是很可惜。”

时郁:?

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预感,闻祀又要给他本就不通畅的心情添堵了。

果然,闻祀的话语如同恶魔低语。

"知道你可能会忘记带药,所以我就直接没有给你,我一直都把药放在身上保管。"

时郁:“……”

呵,那很坏了。

“还好有你。”

他咬着牙,勉强凑出个好脸色。

闻祀轻笑,他关切地说:“药就在桌上,赶紧去吃吧。”

时郁努力哄自己了。

可惜,哄不好。

他不情不愿地从床铺上起身,走到桌前。

就看到白色药已经被放在杯子中溶解了,水温正好是温的,他可以直接喝。

就算是死囚上刑场前,都还有一点时间缓缓。

他现在是药在嘴边,没有片刻可以拖延。

时郁捏住鼻子,皱着脸喝完了药。

他刚放下杯子,苦味就快要回味过来。

恰在这时,他的嘴角抵住了一枚果脯。

时郁顺从本心地咬到嘴里。

闻祀给他喂了个果脯,趁舌头的味觉系统反应到苦味之前。

时郁浅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将果脯含进嘴里。

方才喝过药,嘴角还未擦净的水意无法避免地,在他们接触的瞬间擦过了闻祀的指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时郁没有察觉到。

闻祀的眉心微动,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深深地望了下指尖的水色,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闻祀勉强补救了让时郁吃药的行为,但谁让时郁脾气不好。

兰隐很快就下了结论。

【闻祀逼殿下吃药,他坏!】

【闻祀趁机亲手投喂果脯,占殿下便宜,他坏!】

【宝宝药苦但努力吃,宝宝好ヾ(≧▽≦*)o】

时郁听到了心里,兰隐简直就是清汤大老爷。

实话实说。

一间房间只有一张床,尽管那张床大的可以躺下三个壮汉。

时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困倦的眨眼。

“去休息吧。”

时郁矜持地问:“那你呢?”

一张床,如果闻祀也要睡觉,他勉强可以用抱枕划条分界线。这样也算是轻松地解决了问题,同床不共枕就好了。

谁料到闻祀竟然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语气欣喜地问他:“宝宝很想要我陪你吗?”

陪他干嘛?

陪.睡。

闻祀他没事吧。

时郁:“……”

他不解,但大为震惊。

他愣了一下,闻祀就从善如流地将话题略过去,“今晚我有事,你去睡吧。”

“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忙了,一定陪宝宝。”

你可以继续这么忙。

作为血族公爵,闻祀现在的身体不需要那么多的休息。只是一晚上不睡,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

时郁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去床上躺下的。

原本困倦的大脑变得异常清醒。

任谁睡觉前被平平无奇的几句话炸一下,都会失去困意。

[撒花]宝宝们新年快乐呀!

晚了一点点捏

接下来更新会稳定嗷~假如不更会早点在评论区说哒

ps:感谢辞岁在新年祝福墙给我送的两个祝福,好感动还有人记得[爆哭]我会努力更新不辜负宝宝们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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