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梁嘉驹回来了，两个人正好赶上一起吃午饭。

姜小海问梁嘉驹一个人面对那些人紧不紧张，梁嘉驹说还行，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对方杀人越货，后来就觉得除了卖的货不一样，其他的跟普通做生意没什么区别。

姜小海正在夹菜的手都停下了，认真打量了梁嘉驹两下，评价说：“你还真挺适合做这个的。”梁嘉驹听了也很认可。

梁嘉驹给姜小海夹了筷菜，问：“今天不是交货吗？怎么那边没拿钱。”

早上的交易梁嘉驹其实没拿到钱，本来打算问的，想起来姜小海让他按照对方说的做，梁嘉驹判断这个情况姜小海肯定知道，最后就没多生事端。

姜小海只顾着吃饭，像没听见一样。梁嘉驹见他不想说，就没再继续问，重新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今天挺好玩的。一开始来接我的叫阿茂，他中途下车买早餐，不小心把脚崴骨折了，后面换了个叫定水的过来。”

“定水？”姜小海终于从饭碗里抬起了头。

梁嘉驹没想到他真的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回他：“对，叫定水，决定的定，山水的水，认识？”

姜小海摇摇头，说：“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想不起来了。”

吃完饭，梁嘉驹去洗碗，姜小海靠在墙边，看了半天，突然说：“嘉驹，其实你现在可以退出。我也希望你能过的好，你放心……”

“好，我退出。”

梁嘉驹答应的很干脆，姜小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梁嘉驹冲干净手，从旁边拿了一张纸，边擦手边转过身，和姜小海对视。

梁嘉驹看着姜小海面上流露出浓烈的失望和杀意，笑了一下，说：“乐乐哥，小海哥，你觉不觉得有时候你很矛盾。”

姜小海盯着他，开口的声音冷静又低沉，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不觉得，倒是觉得你走一趟货回来，胆子大了很多。”

梁嘉驹往姜小海的方向迈了几步，姜小海下意识地往后靠，眼神警惕，手迅速摸向裤子，梁嘉驹见状就停下来了。

梁嘉驹放软了声音，说：“乐乐哥，别激动。我不可能跟你动手，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姜小海还是当着他的面套上了指虎，指了指梁嘉驹的脚：“有什么话，就在那里说。”

梁嘉驹点头，说：“好，我就在这里说。我说过很多次，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姜小海身上的杀气一下子少了很多，面露疑惑，问：“我哪里不信任你？”

梁嘉驹露出一丝苦笑，把今早的经历说了出来：“上船之后，他们就控制住了我，把冰拿走了。那个林叔当面验完货，叫我小马哥。在那之前，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也就是说，林叔一早就知道来的人是小马哥，或者换句话说，今天谁带着那包冰出现，谁就是小马哥。”

姜小海听完，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没讲话。

梁嘉驹继续说：“这个名字，并不是昨晚才定的，对吗？从你给我看那包冰开始，就在引导我成为你台前的傀儡，我说的对吗？小马哥。”

姜小海没有任何被戳穿的狼狈，反而看起来完全放松了，无所谓的说：“对，所以你就想退出？”

梁嘉驹专注地看着他，声音显得很温顺：“先说让我退出的，不是你吗？”

梁嘉驹的状态有点奇怪，姜小海皱着眉想。

“所以呢？”

“所以，乐乐哥，养狗是要心狠的。既想要狗忠心耿耿，又想大发慈悲，迟早会被狗咬的。”

梁嘉驹边说边往前走，到了很近的距离才停下，牵起姜小海的手，让他握住自己的脖子，说：“我只听你的。”

姜小海看着他平静的神色，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指腹下传来规律的跳动，姜小海清醒地意识到，他们都在坠入深渊。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