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海早上醒来，看见桌上摆了一套搭配好的休闲西装，转头直接奔衣柜里找了半天，拿了件短袖短裤穿上就走了。

姜小海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那儿，看了一上午。旁边店铺的老板出来看了几次，是个烫了一头卷发的大姐，后来给他拿了一袋糯米饭，以为是遇到困难的小年轻。姜小海也没跟人客气，拿着糯米饭乖乖道谢，听了大姐一通开导，再三保证自己会努力生活，吃着糯米饭换了条街继续蹲。

吃完糯米饭没多久，有点渴了，姜小海拿着兜里的一百元去便利店买水。姜小海在街边蹲下了才发现裤子的兜里有两张纸，一张是写着地址的纸条，一张就是他手里的钱。

姜小海拿着一百元买三块的哇哈哈矿泉水，老板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找不开，然后跑去旁边店里给姜小海把钱找齐了。

姜小海寻思这水卖那么贵，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结果一喝，就是普通的水。

一直在外面待到看完别人下班，姜小海才抱着买的一袋书回家。

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姜小海和梁嘉驹基本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遇到。一个星期后，姜小海不出门了，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拿饭进去。

又是独自一人吃晚饭的一天，梁嘉驹终于忍不住敲了姜小海的门。

“进来。”

梁嘉驹开门进去，看见姜小海在边吃饭边看一本《有机化学》。梁嘉驹注意到姜小海的桌上堆满了书，书的种类很杂，有各种化学书、军事地形学、世界历史地图册之类的，离他最近的书下压着两张写满东西的纸。

姜小海合上了书，见他看见了那两张纸，冲他抬了抬下巴，说：“想看就拿起来看。”

梁嘉驹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拿起来了。两张都是采购清单，第一张写的是百喘朋、双氧水、火柴之类的药品和日用品，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除了采购量有点大；第二张写的则是烧瓶、温度计、量瓶、ph计之类的仪器。

心跳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梁嘉驹是个文科生，可他毕竟留过学，国外毒品的情况不比国内差，更何况他也知道百喘朋含有C10H15NO.HNO3，而姜小海并没有相关的疾病。

梁嘉驹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姜小海面朝着他，端起碗扒了口饭，边嚼边跟他对视，脸上甚至有一种无辜感。

吞咽下去的那口唾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喉咙反而干的有点发痒，梁嘉驹看见桌上摆着一杯水，也不管礼貌不礼貌，直接拿过来喝了。

梁嘉驹喝完水狠狠喘了两大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又扒了口饭的姜小海，肯定的说：“乐乐哥，你要制毒。”

他话音刚落，姜小海立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正常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好不好吃。

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僵持局面，他们两个沉默的对视了几分钟，或者说是梁嘉驹单方面沉默的跟姜小海对视了几分钟，因为期间姜小海没忘了继续吃饭，甚至还把梁嘉驹没喝完的半杯水给喝了。

这个局面也很快被打破，姜小海吃完了饭，拿起碗就往门口走。

“乐乐哥，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梁嘉驹叫住姜小海。

姜小海连脚步都没停下，边开门边说：“你可以揭发我，我不怪你。”

姜小海走了，留下梁嘉驹一个人待在他的房间里。梁嘉驹从桌上拿起那两张被溅了几滴水的采购清单，愣愣的看着姜小海桌上的《有机化学》。直到手里的纸张传来温热的触感，梁嘉驹低头一看，手上的汗弄花了纸上的一些字，赶紧把纸折好放进衣兜里，离开了姜小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