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这边电话刚刚挂掉，就被纪怀安控制住了。
“通风报信，这个马锦程果然有问题。”
纪怀安和程羽压着李焕回了市局。
“先审李焕，程羽你带一队人去把马锦程给我带回来。”纪怀安进审讯室审李焕。
“李焕，男，今年23岁。两年前入职恋泉桶装水公司，一直负责躬安区的桶装水的输送工作。两个月前，认识了新入职的马锦程。两人渐渐熟悉，马锦程以松安区的桶装水销量比躬安区好为由，和李焕交换了工作区域。”协助审讯的警员江枫汇报道。
“马锦程为什么要和你交换工作区域，为什么要把销量好的区域换给你。”江枫问道。
“他对我好，马哥一直很照顾我。”李焕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认识多久了？”纪怀安坐得笔直，打开笔记本问道。
“两个多月。”
“他怎么对你好的？”纪怀安问。
“他把我当人，我妈前些天生病，哪个不离我远远的。只有他，忙上忙下的，还借我钱。”李焕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我没学历，没本事，但马哥不一样。他会说话，懂这些病，会和医生说我妈的情况。”
“你和他只认识两个月？”江枫疑问地问道。
李焕点了点头，“马哥说我像他弟弟，很照顾我，松安区最近订单量很高，他也让给我。”
“马锦程借钱给你，他不缺钱？”纪怀安出声问道。
“马哥有正经工作，在那个写字楼里，工作可好了。”李焕夸起马锦程来，眼睛都亮了些。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兼职。”纪怀安抓住了他的漏洞，“一个高学历，有稳定工作收入的人，并且无负债可以借别人钱，为什么要去一个桶装水公司兼职。”
“你……”李焕有些哑口无言，这样一个不缺钱的高知分子为什么会去一个桶装水公司工作。
纪怀安的手机响起了，原始铃声打破了这一僵局。
纪怀安走出审讯室，接通了电话，陈永志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怀安，马锦程他要杀了我。”
“什么，你在哪里。马锦程在哪里，他为什么要杀你。”纪怀安的声音急切，但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以及陈永志惨痛的叫喊声。
“张宇一，张宇一，快查一下陈永志的手机定位。”纪怀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坐在电脑前搞技术的张宇一回复：“是。”
纪怀安接着给程羽打电话，“程羽，马锦程现在在哪，他可能挟持或者伤害了陈永志。”
“马锦程十分钟前以送水工的身份进入了永志集团，纪队我们正在赶往永志集团的路上。”程羽汇报，他们刚刚去了马锦程的住处以及公司。马锦程今天没有回家并且也没有去公司。
“好，我们在永志集团汇合。”
纪怀安连忙下楼，带了一队人前往永志集团。
“宋寻你在哪。”纪怀安一个微信电话拨了过去。
“纪队长，我不认为我们是可以随便打微信电话问对方在哪的关系。”
“马锦程对陈永志动手了。”
宋寻并没有问马锦程是谁，或者他为什么会对陈永志动手。而是轻笑一声，“到他了。”
“为什么是到他了，他和陈永志是什么关系。”纪怀安拉响了警笛，车子开的飞快。“陈永志现在在哪？”
“不出意外应该是在他的办公室。哦，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宋寻下了电梯就看见了马锦程拿刀抵着陈永志的脖子，把他控制在距离电梯几米的范围里。
周围的助理以及公司其他职员十分的慌张，“你冷静一点，把刀放下好好说。”
“陈永志左下腹中一刀，马锦程挟持了他。”宋寻拿着手机，缓慢的向前走。
“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马锦程的情绪十分的激动。
“纪队长，你们再不来他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休克。”宋寻挂断了电话，继续缓缓往前走。
“别过来！”
“哦，我以为你是希望我们过来看的。”宋寻靠在边上的办公桌旁，“你刚刚那刀不致命，你避开了他的重要器官，只是会让他疼痛。”
宋寻接着说：“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是希望我们来见证什么。”
程羽和纪怀安等人赶了过来，纪怀安示意程羽疏散人群，“别看了，先离开。”
“别让他们走，让他们在这。”马锦程的刀挫着陈永志的脖子，刀很快，脖子冒出了血。
“好，你先别激动。”程羽急忙安抚他的情绪。
“说，你说，不然我杀了你。”马锦程的手在抖，眼睛红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
“好好，我说。”陈永志因为疼痛与害怕，声音都在打颤。“年少传说这个游戏是你的，是你开发的。”
这句话在周围引起了轩然大波，年少传说是永志集团推出最成功的一个游戏，受众面非常的广，为集团带来的收益非常的客观。可以说没有这个游戏，就没有永志集团的今天。
陈永志接着说：“是我鬼迷心窍，用了手段拿到了年少传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陈永志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站立。
“那你把我的妈妈赔给我，你还她的命，你偿命啊。”马锦程的刀子又进一寸，陈永志发出痛苦的尖叫。
“陈永志你冷静，杀了他，你就没有回头路了。”程羽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顶层的空间从电梯出来，可以拐入右边的茶水间，茶水间的后门出来可以绕到两人的身后。
“马锦程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还可以回头。”程羽接着劝告，他看着马锦程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往事流转而过。那时他是毕业了两三年的大学生，由他主导和两位同学合作开发了自己的游戏年少传说。那几年他离开家闯荡，没日没夜的敲写代码。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力量，把村里一手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接来雲海市。
可惜天意弄人，母亲病了。他赶回家去照顾母亲，想尽一切办法把母亲接来了雲海市最好的医院。治疗费用是一笔巨大的支出，他承担不起。
几次三番找上门来的陈永志想从年少传说这款游戏中分一杯羹，陈永志知道这款游戏一定能火。在另外两位同学罗康和赵维的鼓动下，马锦程把这安游戏的部分权益在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后签给了陈永志。
谁知陈永志的狼子野心，想要独吞这游戏。但马锦程的态度坚决不愿卖游戏，便以利益买通了罗康和赵维。欺骗马锦程签下了合同，马锦程求助无门，只能跪倒在陈永志的脚边。“游戏给你，你给我钱，我要给我母亲治病。”
陈永志像看蝼蚁一般蔑视他，“你做梦，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马锦程的母亲因为没钱治病死去，而他本人也一蹶不振。加害者与帮凶都逍遥法外，过上了令人艳羡的存在。
“来不及了，他们都要偿命。”马锦程提起刀，朝着陈永志的心脏刺去。
“年少传说的绍虹是以你母亲为原型的吧。”宋寻开口问道。
马锦程顿住了，看向了宋寻。“你怎么会……”
绍虹是年少传说中中级怪物的一个支线，没有多少人知道。宋寻接着说道：“我记得邵虹曾对怪物绍禹说过，“吾儿心善非恶，只是他人欺人太甚。不必回头，为自己而活。””
怪物呼啸而去，留下一句：“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这条被搁置在支线的支线中的片段，有人看过。马锦程人生从不是一帆风顺的，母亲顶着村子里世俗的眼光。靠着一针一针的织，一亩一亩的种把自己供上了大学。
他只想和母亲好好活着，有尊严地活着。
纪怀安从茶水间的后门绕出来，扑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马锦程，救下了命悬一线的陈永志。
陈永志摔倒在一边，被他的助理扶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马锦程被纪怀安控制在地上扣上了手铐，马锦程喃喃道：“我早就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