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子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骇人低气压。
我C!完了完了完了!
他居然真的找上门了?!朴灿烈?!顶流巨星朴灿烈?!屈尊降贵跑到我这座破公寓楼来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手脚冰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装不在家!对!装不在家!灯都关了!他肯定以为没人!
我手忙脚乱地甚至想立刻冲去把客厅唯一亮着的小夜灯也关掉!
或者……或者咬死他找错门了!这楼这么多户!对!就说他找错了!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蹩脚的、自欺欺人的念头,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团团转,恨不得当场学会隐身术或者土遁术!
然而,还没等我实施任何一个愚蠢的计划
“咚!咚!咚!”
沉重、急促、带着明显不耐和火气的敲门声,如同擂鼓般猛地砸在了我那扇并不结实的防盗门上!声音之大,在寂静的楼道里甚至产生了回响,震得我心尖都在颤!
他根本不给我想借口和躲藏的时间!
紧接着,门外传来朴灿烈压抑着怒火的、极其不耐烦的、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的声音,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
“申世琦!我知道你在里面!给你三秒钟!开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和压迫感。
“一!”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腿软坐地上。
“二!”
完了完了!他来真的!他数秒了!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手指颤抖得解了半天才解开防盗链和内锁。
“三!”
在他数出第三声的同时,我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朴灿烈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口罩拉到了下巴,露出那张此刻布满寒霜的帅脸。楼道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
他一只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我现在非常非常不高兴”的恐怖气息。
门开的瞬间,他那双带着明显怒意的眼睛立刻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我,将我从头到脚迅速扫视了一遍,确认我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那眼神里的担忧和恐慌在看到我的瞬间似乎褪去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兔子,僵在原地,只会结结巴巴地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朴、朴老师……您、您怎么……”
朴灿烈根本懒得听我这毫无说服力的辩解。
他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几乎是挤开我,直接踏进了我的公寓,反手“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门被他甩上的巨响还在耳边回荡,我像个被提审的犯人,僵在玄关,大脑一片空白。
朴灿烈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带着一身从外面带来的、微凉的夜气和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过渡,直接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手机。”
我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乖乖地把那个烫手山芋双手奉上,头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他。
他一把抓过手机,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迅速按亮屏幕
那明晃晃的55%的电量,在昏暗的玄关里,像是一个无声的、巨大的嘲讽,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五个小时。
天都黑透了。
他发了疯一样联系我,甚至差点报警。
而我,手机电量充足,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甚至还……洗了个澡?
朴灿烈看着那刺眼的电量显示,呼吸猛地一窒,随即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被气到了极点。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瞬间燃起的怒火几乎能将我烧穿!
“关机?!”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却充满了骇人的压迫感,“玩失踪?!申世琦你小孩吗?!三岁?!啊?!”
他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墙壁上。
“你知道多少人找你吗?!老金!助理!甚至片场的人!我他妈都快报警了你知道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后怕和极致的愤怒,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被他吼得浑身发抖,只能死死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接受审判,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我被他训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时候,身体因为后退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一晃,我猛地意识到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我C!!!
我、我还穿着浴袍啊啊啊啊啊!!!
刚才开门太急,完全忘了这回事!浴袍的带子只是随便系了一下,经过刚才这一连串的惊吓和后退,领口已经有些松垮,露出一小片锁骨和胸口肌肤!下面更是光溜溜的只踩着一双拖鞋!
轰!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我的脸颊、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比被他骂哭时还要红上一百倍!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恐惧和委屈!我下意识地猛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整个人瞬间蜷缩起来,恨不得当场蒸发!
我这个突兀至极的动作和瞬间爆红的脸色,终于引起了正在盛怒输出的朴灿烈的注意。
他的训斥声戛然而止。
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我的动作,落在了我那身极其不合时宜的、松垮的浴袍上,以及下面那双光着的脚上。
他的瞳孔似乎猛地收缩了一下。
所有咆哮的怒火瞬间卡壳,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和……极其罕见的怔愣和失措。
空气骤然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死寂。
刚才还充满了火药味和训斥声的玄关,此刻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我死死低着头,羞得恨不得原地去世,根本不敢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朴灿烈似乎也彻底僵住了,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好几秒,我才听到他极其不自然地、猛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变得异常干涩和紧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
“……你……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说完,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只留下一个僵硬无比、耳朵尖却红得滴血的背影。
朴灿烈那句“把衣服穿好”让我如梦初醒!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卧室,“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穿什么?!
我环顾四周,绝望地发现我在家根本没什么正经衣服!平时就怎么舒服怎么来,最常穿的就是各种吊带和短裤!
算了!吊带就吊带吧!起码有胸垫!
我手忙脚乱地扯出一条还算得体的棉质吊带裙套上,又随便抓了条牛仔短裤穿上。对着镜子快速扒拉了两下头发,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重新推开门。
客厅里,朴灿烈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我那张二手市场淘来的、有些掉漆的小沙发上。他那双长腿在我这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无处安放,膝盖几乎要顶到茶几。
他正环视着我的小公寓,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嫌弃和……难以理解的困惑,仿佛在思考“人类怎么能住在这么小的空间里”。
一室一厅。
开放式厨房小得转不开身。
卫生间门关不严实。
卧室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但这已经是我能租得起的最好的房子了!要不是他工作室给的实习生补贴比别家高出一截,我连这种条件的都租不起!他居然还嫌弃?!
我站在卧室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与我的小破公寓格格不入的顶流巨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要不……给他拿点喝的?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瓶矿泉水和一盒过期了三天的牛奶。
……完蛋。
我僵硬地转过身,对上朴灿烈那双已经移到我身上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尴尬得脚趾抠地:“那个……朴老师……您要喝点什么吗……?”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朴灿烈看着我,又看了看我那寒酸的冰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抛出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质问:
“你就住这种地方?”
他的语气不是单纯的嫌弃,而是混合着一种难以理解的震惊和……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也是我用你发的工资租的好吗!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把这句话吼出来,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朴灿烈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他这一站,几乎顶到了我低矮的天花板然后大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申世琦,”他叫我的全名,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首尔治安最差的区是哪里?”
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摇头。
“就是你住的这一片。”他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个女孩子,独居,住在这种地方,还敢玩手机关机?!你是真的不怕出事是吗?!”
他的语气又急又冲,带着一种后怕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强烈的保护欲和担忧。
我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他刚才嫌弃我的小公寓,不是因为觉得寒酸,而是因为……担心?
这个认知让我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朴灿烈似乎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外露惊到了,他猛地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举动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老金,立刻联系我名下的房产中介。对,现在。我要一套安保完善、交通便利的公寓。一居室就行,但必须24小时有保安和监控。明天就要。”
我:“???”
他挂断电话,看着我震惊到失语的表情,眉头一挑,语气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嫌弃的霸道:
“明天搬。不准说不。”
我被他那句“明天搬。不准说不。”震得魂飞魄散,大脑直接宕机了好几秒!
搬?!搬去哪里?!他名下的公寓?!安保完善?!24小时保安监控?!
那得多少钱啊?!把我卖了也租不起啊!
巨大的惊恐瞬间压过了刚才那点微妙的心动,我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几乎是扑过去,语无伦次地试图阻止他这可怕的“施舍”:
“不是!不是!老板!朴老师!灿烈哥!老大!!”我一口气喊出所有能想到的称呼,急得差点给他跪下,“我租不起啊!我真的没钱!那种公寓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交物业费的!”
朴灿烈看着我这副吓破胆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闪过一丝“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的无语。他打断我的哀嚎,语气硬邦邦地:“谁说要你钱了?”
我:“???”
不要钱?!
免费住?!
这更可怕了好吗!!!
“不要钱更不行啊!!!”我尖叫出声,声音都变了调,“粉丝会撕了我的!!!他们会说我被你包养了!我会被网暴到退网的!我会死无全尸的朴灿烈!!”
我简直能想象到那可怕的场景,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朴灿烈似乎被我这番夸张的想象力和“死无全尸”的说法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低吼道,试图用音量压过我的恐慌,“工作室福利!员工宿舍!懂吗?!以防你再玩失联!方便我随时能找到你这个麻烦精!免得我下次真要去警察局捞人!”
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带着一种“全是为你着想你还敢拒绝”的蛮横。
但我根本不信!
“哪家员工宿舍是老板名下安保完善的顶级公寓啊?!”我哭着反驳,“这理由粉丝根本不会信的!她们只会觉得我们有一腿!呜呜呜我真的会死的……”
“申世琦!”朴灿烈彻底没了耐心,他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被逼急了的烦躁,“我说是员工宿舍就是员工宿舍!我说没人敢乱说就没人敢乱说!你哪那么多废话?!”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要么你明天自己乖乖搬过去,要么我让人帮你搬。选一个。”
我看着他眼底不容置喙的坚决,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他。一种巨大的、荒谬的、又带着点莫名悸动的恐慌席卷了我。
“我……我……”我“我”了半天,最终在他强势的注视下,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带着哭腔小声妥协,“……我自己搬……”
朴灿烈这才像是满意了,松开了我的肩膀,但脸色依旧很臭,仿佛给了我天大的恩赐我还不知好歹。
他环视了一圈我这狭小的客厅,最后目光落回我身上,带着一贯的嫌弃,做了最终总结:
“收拾干净点,别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过去。”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转身,毫不留恋地拉开我那扇破旧的防盗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里。
留下我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脑子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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