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渃

他又连着拨打了几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霍今安维持了一天的笑脸,现在有些崩塌。

点开微信,他熟练的找到头像是一只小老虎,昵称叫靠山王的人。

〔Flow〕:爸,你和妈怎么还没来,就算堵车也应该十分钟前来了。

〔Flow〕: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和妈妈怎么还没来?

十分钟后。

〔Flow〕:???

〔Flow〕: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可是秀江阿姨并没有给我发消息说有事情了啊?

〔Flow〕:……

……

靠山王始终一言不发,全部信息,石沉大海。

没办法,现在已经是深夜,霍今安看着附近的地铁站,轻轨站,全部下班了。

路上几乎没有车子,根本打不到车。

他转头看着方圆百米外的长横公园,心里七上八下,总不能真叫他睡公园吧。

这也太危险了。

霍今安是一个安全意识很强的人。

索性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他导航了一下,也就两个多小时……

两个多小时,霍今安觉得自己脚都要走烂了。

他带着有线耳机,穿着薄外套,孤身一人走着,凄凉的音乐带随着孤独的心境,他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走到霍家门口,看着整栋别墅灯火通明,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他使劲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确保看起来楚楚可怜。

霍今安沉重的推开别墅外的围墙大门,走了进去。

大概又走了三分钟,还没有进主院,这是他最痛恨房子太大的一天。

终于,他轻轻拉开了家门。

他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想象中的嘘寒问暖并没有传来,反而听见他母亲轻柔的声音,显然,这并不是对他说的。

他震惊的睁大双眼,狂走进去。

发现他爸正在订购新家具,妈妈在关心一个陌生女孩,从霍今安的角度来看,那应该是个女孩。

连一向疼爱他的秀江阿姨也在厨房忙碌,没有出来迎接他。

轰隆隆——

他觉得自己像被雷劈了,全身焦酥酥的,他停留在原地三分钟,竟然没有一个人关注到他。

他家要变天了。

“爸,妈,我回来了。”

不知是以何种心情说下这句话,霍今安只觉得自己喉头梗咽。

靖媛和霍谷知听见连忙转头,抱歉的说道:“儿子啊,你怎么回来那么晚?吃不吃东西啊,你秀江阿姨正在给小渃做点宵夜,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小渃?什么小渃!我还大强呢!

霍今安麻木的转头,虚弱的说:“好啊……”

谁知他一转头,就和齐渃对上眼了。

靖媛一向不让霍今安搞这些五颜六色的头发,随着齐渃的动作,她终于认真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霍今安!你头发怎么回事。”

糟糕了,霍今安深感大事不妙,他出cos的时间不长,偶尔才会去一次漫展,就算出cos了,他都会把假发提前摘下来,洗把脸回家。今天实在走傻了,忘记这茬子事了。

“妈妈妈!你听我解释!”

霍今安和靖媛在偌大的客厅开始了二人转。

“霍今安,你什么时候染的头发!”

“妈!这是假发,假发,假的!我睡一觉,拿下来,明天头就是黑的了!”

靖媛跑不动了,扶着楼梯深呼吸。

霍今安今天已经运动量超标,除了学校体育课和早操,他哪这么累过。

霍谷知拉过霍今安,拍了拍他的头顶,说:“臭小子,还弄了个黄毛。”

“爸!”

霍今安被拉到沙发上坐着,和他面对面的就是那个“大强”。

“是你!”

“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秀江阿姨端出刚做好的糖醋小排和鲜虾鱼板面,对着齐渃和霍今安说着:“快来吃吧,小渃和安安。”

齐渃和霍今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按在了餐桌上。

两个人还是诡异的面对面。

孙秀江开始她的绵绵不断的讲义:“按理来说呢,这大晚上的,不该吃这些东西,但考虑到你们小孩子还在发育期,饿得快,要补充营养,所以还是可以吃一下的。”

“按理来说,应该是刘大星,也就是你们刘叔叔来做的,但是谁知道他今天请假了,不过,你们明天一早就可以看见他了……”

“按理来说,我的菜虽然比不上刘大星,但是这两道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小时候安安经常缠着要我做这菜,特别是甜口的,他最爱吃……”

“按理来说……”

孙秀江的按理来说是说不完的,深知这一点的霍今安连忙道:“秀江姨,我太饿了,好香啊,我要开始吃了。”

齐渃也是饿得肚子直叫唤。

夹菜时,他们时不时会和对方对视,然后两人又迅速低下头来,这尴尬的气氛一度蔓延。

霍谷知开始说正事:“小渃啊,以后,你就和叔叔阿姨一起住了,这是你父母最后嘱托我们的事情。”

齐渃还能说不吗,这行李已经给她拿完放在三楼了,她都不知道,霍家一直有一个她的房间。

“咳咳咳!”

霍今安着实被呛到了。

他喝了两口果汁才换过气来。

“还有啊小渃,以后你就和叔叔的儿子,也就是叫霍今安的那臭小子一起去临一中上学啊,别担心,所有的手续,叔叔阿姨已经给你办好了,你只管带着人去就行了啊,一切有叔叔阿姨呢!”

齐渃感觉自己踩了狗屎运,不仅看见了神秘字条,还住进了有钱人家,而且听起来靖媛阿姨他们和父母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

这不稳了!

她觉得自己回母星的希望越来越大。

这边齐渃有多高兴,那边霍今安的表情就有多精彩。

一秒之类,霍今安的脸变了几种色彩。

吃完饭,孙秀江将霍今安推到坐在沙发上的齐渃旁边,又点了点他后背,说:“安安,叫姐姐。”

叫姐姐?

霍今安直接大声开口:“我才不要!”

“叫姐姐!”

“我不要!”

“……”

“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倔。”

一顿争执之下,霍今安那嘴比死鸭子还硬,齐渃面上不语,但内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呐喊:叫姐姐!

闹剧结束,霍今安带着齐渃去三楼熟悉房间。

霍家别墅主楼,一楼是客厅和其他寻常别墅一样,二楼是靖媛和霍谷知的房间还有书房和会客厅。

三楼是霍今安和齐渃的房间。

四楼是娱乐区域,阁楼是储存杂物的地方。

霍今安故意走的很快想甩开齐渃,但一想到靖媛说过。

齐渃的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齐渃的父母,也就是齐桑格先生和叶随之女士,曾将齐渃交付给霍家照看。

听完父母的解释后,霍今安原本还有一些厌恶和反感的心,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起先讨厌齐渃,因为她,父母好不容易答应自己的事情全部作废,自己莫名要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

但他又想到了叶随之和齐桑格,这两个人在他小时候经常来家中做客,双方父母关系要是非常的好,妈妈和叶随之阿姨是最好的朋友,爸爸和齐桑格叔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每次一来,他们总会给自己带特别多的礼物,他们身旁还有一位小女孩,他可不敢忘记那小女孩,长得是他见过最可爱的人,结果她简直就是恶霸一个!

仗着比自己大二个月二十二天,那恶霸总是逼着自己叫她姐姐。

对了,那恶霸就叫齐渃。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一家突然就消失了,自己也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和那恶霸。起先,他还会经常问父母,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恶霸……不对,是齐渃还来不来?

靖媛一听就会哭,霍谷知也是在揉眼睛,就连按理来说会说一大堆话的秀江阿姨也保持沉默。

不就是离开我们家了吗!哭什么,之前怎么不知道父母这么脆弱,齐渃不想和我玩……我也不想再见到齐渃!那是小时候拥有记忆的霍今安第一次哭。他上楼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肯定是戒断反应惹的祸,都怪齐叔叔和叶阿姨每次都带他喜欢的礼物……都怪父母情绪太伤感影响到了我……都怪那恶霸总是欺负我不告而别……

从此,他再也没有问过关于齐渃的事情。

霍今安又放慢了步伐,确保齐渃可以跟上。

齐渃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眼前有个电灯泡在发光,闪的睁不开眼。

走过二楼,靖媛和霍谷知挽着手,微笑着看二人走上三楼。

“这两孩子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上一次了吧。”

“你这不废话吗。”靖媛打趣着说,“安安小时候不是最喜欢黏着小渃了,你看看,他们两人一起走着,多温馨,多可爱。”

霍谷知不知想到了什么,悄咪咪的和靖媛说:“小渃小时候还发觉不了,这越长大越像某个人,你觉得呢?”

“知道了,这小渃和桑格长得简直一样啊,哎,可惜我家随之的基因了。”

“明明我们桑格长得也不赖嘛,不然怎么追上随之的。”

“是是是,小渃随了桑格,行了吧。”

……

夫妻二人就这样打闹回了房间。

霍今安带着齐渃上了三楼,整个过程,齐渃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比蚊子还安静。

霍今安边走边想:那么多年,她难道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自己说?怎么那么安静,好尴尬好尴尬!说句话啊齐渃,说句话啊!

正当他憋不住了,准备开口时,齐渃已经来到了她的房门口,推开了门。

“谢谢。”

如果她这时候突然请自己进去坐坐,聊聊天,喝喝茶……自己可能会考虑一下。

砰——

她把门关上了。

霍今安只能呆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拒之门外。

他本来还想介绍介绍这层楼呢,当他看清门口挂着的标牌时,他无语了。

蓝色的几个大字:小渃乖乖。

他看着这个标牌笑个不停,恍然间,他顿感心中不妙,果不其然,他僵硬的转头,就发现对门,也就是自己的房门外也有一个标牌:安安宝贝。

粉色的大字充斥的他的视野。

好啊,他就说齐渃在憋笑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个标牌,她早看见了!

这绝对是母亲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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