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叽叽喳喳的和爸爸妈妈分享了今天的见闻,吃完饭之后爸爸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于是去了书房,我陪着妈妈一起洗碗。

我把里香今天的话说给妈妈听,询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妈妈有点惊讶,笑开了:“小悠确实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可是我想快点长大。”

“小悠其实很憧憬里香吧。”

我听了妈妈的话有点炸毛,刚想反驳,妈妈又说:“小悠这点很像爸爸,总是嘴硬心软,承认想要像里香一样优秀又不是什么坏事。”

“妈妈也觉得里香更好吗。”

“小悠也不差啊,只是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小悠的优点就是诚实没有坏心,虽然看起来娇纵,但是每次犯了错都会很快道歉。”

我被妈妈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也、也没有经常犯错吧。”

“里香是个经历很复杂的女孩子,所以有点早熟,本来我也不太想让你和她一起玩,但是真的和她接触就发现她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我也很赞同这一点,我讨厌里香只是因为她和我抢忧太而已,更多要归功于那些拿我和她比较的嘴碎阿姨们,我可从来不觉得里香是个坏女孩。如果不是因为忧太,像她这样漂亮的不行的女孩子和我做朋友的话,我在学校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我背好书包出门,忧太已经在家门口等我了。一起走到学校附近路口的时候,里香站在路边等我们,看到我们过来她伸手挥了挥,我们牵着手小跑着过去汇合。

进了学校换好鞋子,我和他们在班级门口道别,他们两个在3班,我在5班,不是一个教室。

一天的学习生活没有什么好提的,可能是因为昨天刚出去玩过,我的心还有点野,根本不想好好听课。

下午的时候小惠问我要不要去她家玩,她的哥哥给她新买了双人合作的ps经营模拟游戏,想了想我答应了,我去3班找到忧太告诉他放学不用等我,我去小惠家里玩。

我和小惠玩得好的主要原因是她很喜欢和我分享漫画游戏,带着我玩。

我的爸爸妈妈在这方面要求严格,拒绝给我买这些,她们觉得以我现在的自控能力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沉迷。

放学后我收拾好书包,直接和小惠手牵手去了她家。我借用小惠家的电话打给妈妈,告诉她我在小惠家里玩。

小惠的哥哥是高中生,看到我来也很高兴,手把手的教我们,陪我们一起过了新手教程。

6点的时候妈妈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赶紧回家吃饭,我恋恋不舍的收拾东西和小惠道别。小惠的哥哥把我送到车站,我挥挥手坐上了回家的巴士,路程不是很远,只有两站路就到站了,我背着书包回到了家里。

到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催我赶紧去洗手,爸爸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不用等他。

吃完饭我回房间准备写作业,拉开窗帘看了看对面,我和忧太的房间是对窗,大概是6岁的时候,忧太和父母闹着要搬到我对面这个房间,虽然有点麻烦,但是经不住忧太的央求同意了。

我看到对面的房间没有开灯,忧太似乎不在房间里,低头往下看,忧太家的客厅也是昏暗的。我有点奇怪,昨天刚出去玩过,今天他们家又出去吃饭吗?

我没有多想,拿出作业开始写,小学五年级的功课不是很多,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做完了。我看了下对面还是没有人回来,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我又拉开窗帘看了看,发现乙骨家的客厅灯亮起来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以为他们出去吃饭回来了,就下楼和妈妈一起看电视。

妈妈在看搞笑综艺,我也喜欢这个节目,这期邀请的嘉宾是我喜欢的女明星,我去厨房拿了一盒酸奶 ,坐在了妈妈的旁边。

妈妈看了一眼时间:“最多看到十点就乖乖去睡觉。”

我撇撇嘴:“知道了。”

过了会儿妈妈突然想到:“冰箱里有一盒草莓,你去洗了端过来。”

听到有好吃的,我跑的飞快,打开冰箱找了找,看到了装着草莓的礼盒。

拿出干净的玻璃碗,我把草莓拿出来冲洗干净,放进了玻璃大碗里。

洗草莓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门铃声,以为是爸爸回来了,我没有多在意,擦干净台子上溅出来的清水,端着草莓走出厨房。

妈妈一个人满脸复杂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站在客厅中间,我把草莓放在桌子上,没看到爸爸的身影,我开口询问:“是谁啊?”

“是乙骨太太……听我说,小悠。里香出事了。”妈妈告诉我,我一脸迷茫:“出什么事?”

妈妈的表情有些不忍心,还是选择直接告诉我:“放学的时候里香遇到了车祸,已经死了。忧太……忧太亲眼目睹了现场,不太好的样子。”

妈妈把我搂进了怀里,有些后怕的紧紧抱住了我。

我整个人处于一种很迷茫的状态,心跳的飞快,我对死亡没有特别深刻的概念,虽然我一直想着要是里香不存在就好了,嘴巴里说着我讨厌她。但是真的听到她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浓浓的失落和恐慌包围我,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明明早上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昨天还一起出去玩,拍了很多照片。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告知里香的死讯,我感觉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说实话我和里香的感情也没好到我会哭的死去活来的程度,但是我也笑不出来,心情很沉重,我注意到妈妈说的忧太亲眼目睹、情况不太好的样子,我问她我可以去看看忧太吗?

妈妈同意了,穿上了外套,帮我也拿了一件薄外套套好,牵着我一起换鞋去了隔壁乙骨家里。

乙骨阿姨来开的门,妈妈和她寒喧打扰了,表明我放心不下,想要来看看忧太的意思,乙骨阿姨让我们进了门。

乙骨阿姨说她接到消息赶往医院的时候,忧太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样,但是里香的情况真的很惨,似乎是顾虑我在,她没有继续细说:“忧太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有点担心,小悠能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也好。”

毕竟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担心忧太的情况,明知时间不合适还是上门来通知了消息。

我独自一人上楼,站在忧太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我敲了敲门:“忧太,是我。”

“悠、小悠?”忧太的声音有点沙哑迟疑。

“可以开门吗?”我突然想到前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忧太也是像我现在这样,来我家里找我。

现在仿佛是角色互换了。忧太来找我是因为我生气他和里香有了约定乱发脾气,他来道歉、安慰我;现在我站在这里,则是因为里香的死亡,我担心他的情况。

我们仿佛一直在围绕里香奔走,意识到这一点,悲伤之余我又有了点庆幸,等这段痛苦的经历过去之后,生活也许会重新步入“正轨”。

随即我又开始有点厌恶自己产生的这种仿佛小人一样的想法,忧太没有来开门,我又开口问他:“不方便吗?”

“……”里面是诡异的沉默,忧太突然开口问我,他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来,隐约有些虚幻:“小悠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我觉得忧太可能是无法接受里香的死亡,所以想要我安慰他,我绞尽脑汁,搜刮我肚子里贫瘠的国语词汇,我突然想到国文老师上次上课的时候说的话:“肯定有的,里香现在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会一直注视着忧太的!”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天才,能想到这样的话来安慰忧太,但是回应我的只有诡异的沉默,甚至他都没有给我开门。

我觉得眼下的情况有点难搞,因为我体会不到忧太的心情:“你可以先开门吗?至少让我进去说话吧?”隔着门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到,这要怎么安慰他。

里面沉默了很久,我差点以为他睡着了,想着还是先回家算了,刚准备转身就听到忧太说话的声音,因为声音不大,我实在听不清,只能把耳朵贴在他的房门上,他像是在和谁说话,我也没听说有别人在里面吧?

“忧太?”我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

过了会,忧太和我说:“小悠,虽然你可能不相信,里香没有离开……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完蛋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忧太不会是疯了吧,自己幻想个里香陪着他聊天?我的心里有点酸涩,他就这么喜欢里香、不能接受事实吗?

我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你先开门再说吧,让我看看啊,里香在哪里?”

他似乎有点犹豫,但是我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房门打开了。

看见他身影的那个瞬间,我有点后悔了。

因为我看到了立在他身后的异形怪物——那是无比真实的、扭曲的、带着诡异气息的怪物,它伸出巨大的双手虚虚的环绕着忧太的身体,似乎像是在保护他。

我张着嘴傻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此时我的表情肯定很呆,我的身体仿佛被冰冻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冷汗冒了出来。

看到我的反应,忧太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小悠可以看见吗?太好了……爸爸妈妈和小铃都看不见……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说着说着他都要哭出来了,忧太上前两步想要抱住我。

这时他身后的怪物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忧太!!!不、不可以!啊啊啊啊啊——忧太、忧太是我的!啊啊啊啊——”

我们两个都傻眼了,忧太也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它。

然后我就被‘里香’单手提了起来,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隐约能听到忧太的尖叫声、往楼上跑来的凌乱脚步声,“里香”一手抓着我的身体,一手抓住我的脑袋,就像拔萝卜一样,把我的头拔了下来。

我没有立刻死亡,因为我意识的最后几秒看见我扭曲的身体被随意的丢在地上,脖颈断口处不断喷出血液溅在走廊的墙壁上,就像恐怖的凶杀现场,忧太站在那里捂着脸看着这一切不停的尖叫。

我最后的想法是,妈妈要是目睹这个场景,该多么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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