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青呢?”几个女生昨晚睡得早,今天8点就起来了,吃了早饭做了SPA,今天天气很好,这会又在室外游泳池这边碰见了谢繁星。
“我不知道,昨晚他没有回来。”谢繁星抱着个小熊□□的泳圈趴在岸边,像只搁浅的鱼。
“那辛苦繁星去看看。”林稚“噗”的一声跳下水。
清晨的酒店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酒味,还夹杂着窗外传来的微弱的鸟鸣声。床上躺着的男人姿势随意而自然,头发睡得蓬松,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盖着被子,T恤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透露出几分随性。
谢繁星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喊,“哥,起来了,你昨晚喝酒了吗。”
谢聿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谢繁星,“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头一次见你起这么晚。”谢繁星站起身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斜斜一片洒进屋内。
谢聿青理智回笼,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顿感头疼,人真是喝了酒什么都能往外说。他不确定昨晚林衿南是否看出了什么,这不是他的本意。
林衿南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从小拿他当亲弟弟,如果知道了他那点心思,谢聿青毫不怀疑林衿南会直接劝他爸妈送他出国。
思及此谢聿青更坐不住了,“林衿南呢?”
“不知道,一早上也没看见他。”谢繁星盯着窗外,楼下就是室外泳池,距离有些远,他极力辨认着林稚的身形。
算了,他现在暂时也不想看见林衿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最好的。
———
中午几人在酒店吃的午饭,终于见到了林衿南这位朋友。
男人看起来比林衿南大几岁,穿着一件黑衬衫,带着副金丝边框眼镜,他放松地坐在餐桌前,笔挺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白净的肌肤,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举起酒杯看着谢聿青和林稚说:“你们俩我都认识,剩下的几位小朋友都没见过,各位昨晚开心吗?”
“开心,酒店很不错喔,这些都是我朋友,许玥,孟莘乔。”又指着谢家两人,“他俩你应该认识。”林稚突然记起来这人,很小的时候确实在家里见过,秦家原本也是林家的合作伙伴。这人应该是林衿南的发小,听妈妈说小时候没少来家里玩,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全家都移民到英国了。
“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嘉予,你们大哥的铁磁儿。”说着指了指林衿南。
几人都举着酒杯道过谢,慢慢吃着饭。林稚觉得这人跟她哥很不一样,他眼神沉稳,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却又不会轻易流露出来。那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平静,像是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
林稚对他有点好奇,“秦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家啊。”
“嗯,第一次见你时你刚出生没多久,我还抱过你呢。”秦嘉予说。
“哈哈哈,这样啊,难怪我没印象。”林稚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谁能想到她那时候那么小啊!
“你什么时候回英国,你回来折腾这么久老爷子没意见?”林衿南问他。
“那也没什么办法了,老爷子不行了,家里的金丝雀都回去了,等着分家产呢。”秦嘉予眼神阴郁,提起家事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秦家你说了算,老爷子分的自己的私产?”秦家老爷子曾经当过兵,退伍后和几个战友白手起家办了个公司,后来越做越大,曾经的秦家掌握了整个宣城三分之一的经济。
但人心易变,昔日老战友为了钱不择手段,秦嘉予10岁那年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眼看秦家就要倒了,老爷子强忍丧子之痛以雷霆手段撑住了秦家,但也元气大伤,于是举家移民至英国。
儿子秦毅没了。这么多年秦家一直还是老爷子做主。虽还有两个儿子,但是有能力当家的一个没有,为了那点家产明争暗斗多年,老爷子心急但也没什么办法。
虎父无犬子,秦毅没了,但孙子秦嘉予确是孙辈中最有出息的。老爷子倍感欣慰,于是秦嘉予十八岁开始就跟着老爷子进公司学习,22岁大学毕业就接手了秦家的公司,秦嘉予的叔伯以及他的弟弟们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现在知道老爷子不行了,每天都跑到本家闹。
“是啊,他私产不输秦家本家的家产,老爷子这人重情重义,但是儿孙没什么好人,都盼着他死呢。”秦嘉予觉得无趣,亲情冷漠至此,他父母死的时候除了他堂哥秦殊,秦家没有一个人在意,都忙着分钱呢,少了一个能干的哥哥他们只会更开心。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去,老爷子的钱这些人一分别想拿到。”秦嘉予当时刚没了父母,老爷子草草办过葬礼,为了公司焦头烂额,本家没有人管秦嘉予,他在林家住了半年。
“无所谓,老爷子待我不薄,现在他要给他的子女留下钱财我也没什么意见。我想回来发展,但是他怕。”当年秦毅的事儿让老爷子杯弓蛇影,所以这些年一直不赞同他回国。
“苏家现在也乱,苏老爷子要死了,底下儿子没有一个撑得住门面的。”苏老爷子就是当年和秦老爷子一起创业的战友。
“我知道,我在等,我不会让老爷子这么快就死的,我给他转院了,医生那边给我回复是他们能再帮老爷子撑半年。”苏家现在的境况基本是秦嘉予一手促成的,还不是时候。
正事说完,林衿南问起秦殊,“你哥还在芬兰?”秦殊这些年一直躲着秦嘉予,最近的消息是在芬兰做残疾儿童教育。
提起秦殊秦嘉予那张八风不动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嗯,他喜欢小孩儿。”
“一年前我见着他了,我跟他说你受伤了他比我还紧张。”林衿南知道这俩人完不了,秦嘉予就是个霸王,他不松手秦殊这辈子都逃不开。
秦嘉予一拳锤在林衿南胸口,“啧。不用跟他说这些。”但是眼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哼!我真是瞎操心。”林衿南只觉得这人欠揍。
一顿饭下来这俩人基本没动筷子,回程路上林稚问她哥,“林衿南,秦哥和你是同学吗。”
“什么同学,他个30的老男人。”林衿南这会困得不行,昨晚根本没怎么睡。
“这样啊,那你别想了许玥,没戏。”林稚毫不遮掩。
“哟,你喜欢他?”林衿南笑了一声。
“谈不上,欣赏。”许玥说话莫名成熟。
“年纪不是问题,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好多年了。”林衿南没说他喜欢的是男人,这男人还是他堂哥。
“果然啊,成熟男人心里都是有白月光的。”许玥叹了口气。
“没事儿许玥,男人千千万,不要难过,以后还有更好的。”林稚从扶手箱里摸出一盒芒果干,揭开给孟莘乔喂了一片才开始自己吃。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希望以后你遇上了也能这么洒脱。”许玥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我哥呢,有没有白月光?”林稚自己一片孟莘乔一片的分着芒果干,又开始聊闲。
“衿南哥有喜欢的人没啊?”谢繁星跟着搭腔,又转头,“林稚给我拿一盒呗。”
“医生怎么说的,控糖。”林稚顺手喂了谢繁星一片,孟莘乔抬起头看了谢繁星一眼,没说话。
谢繁星笑着转回去了,没再说想吃芒果干,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就是啊,哥有没有啊?”林稚也懒得去戳破谢繁星那点心思,她以后会注意,不做多余的事儿。
“少打听。”林衿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
见她哥不愿意多说林稚不再强求,靠孟莘乔身上睡着了。孟莘乔从昨晚过后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她把这归咎于和林稚待得太近了,一个人待几天应该就好了。
接下来几天林稚都没再出去玩儿,太累了,只想宅在家里,以至于许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她有点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觉。
“待会儿咱们早点上学校呗,我作业一半没动。”许玥唰唰地翻着卷子,“十多张呢!”
“嘶!”林稚从沙发上发出她带回来的书包,“这会就走,我作业一点没写。”
“也行。”
林稚下楼后发现家里没人在,只有江姨在花园里打扫过道,“江姨你回来了!”江姨是他们家保姆,国庆回了趟家,应该是今天刚回来的。
“是小稚啊!”江姨笑着回应她,“是啊,你早上想吃什么,江姨给做。”
“那您做两份能带走的吧,给许玥做一份,我要去学校了。”林稚决定在路上解决早饭。
“好。正好今天你爸爸和你哥哥一起去的公司,李叔在家。”李叔是他们家司机,平时一般负责送她爸上下班。
江姨做了两份三明治,又拿了两瓶牛奶,“路上趁热吃,别等凉了。”
出门之后李叔站在车前等他了,她往旁边看了一眼,摸出手机打给谢聿青,“你去不去学校?”
“这么早?”谢聿青站在二楼阳台边看见林稚已经准备出门了。
“嗯,作业没写,你呢?”林稚急着出门,“你要不走我走了。”
“走呗,我也没写。”今天谢繁星复查,一大早家里所有人都去医院了。
“那你赶紧下来,待会还要去接许玥。”林稚挂了电话转头回了家,让江姨又做了一份早餐。
———
“给,热的。”林稚把早饭递给他。
谢聿青盯着三明治,林稚记得今天是他弟弟复查的日子,也知道他家里没有人,他接过三明治,心想他弟喜欢林稚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下个月有竞赛,你参加哪个,数学吗?”谢聿青初中就参加的国际联赛,还得了国奖。
“不参加数学了,想试试物理。”谢聿青就是这么任性。
“你物理成绩不如数学。”林稚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又打开牛奶。
“睁大狗眼看清楚,我物理差三分满分,年级第二。”谢聿青翻出成绩单怼到林稚眼前。
“哇,你牛。”林稚被晃到眼睛,偏过头敷衍他。
“你呢?”
“我?不知道,我没什么特别有兴趣的。”
谢聿青看着林稚的成绩,“147的英语,苏姐没找你?”英语老师姓苏,很年轻,所以大家都叫她苏姐。
“找了,但我没想好,竞赛好辛苦啊。”苏姐放假之前就找过她了。
谢聿青知道这人在犯懒,“就这态度还想超过我呢,做梦吧。”
“嘿!我绝对得奖,看不起谁。”林稚知道这人故意这么说的,但的确有用。
林稚上小学那会正赶上林衿南上高中,他英语不算亮眼,去了国际学校刚开始还挺吃力。所以他要求他爸妈让林稚上双语学校,林稚从小就接触过很多外教老师,以后可选择性更多。
事实证明林衿南是对的,林稚是少有的语感型选手,她的英语试卷上几乎没有任何勾勾画画,打眼望去只有答案,所以她的试卷经常被苏老师拿去当范卷用。
谢聿青哼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