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生的厨艺总算是到了能整出家常菜的地步了，三菜一汤配上两碗白米饭，她欣慰的拍照传给欧阳。

微信刚发送过去，欧阳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瞧着还不错，味道怎么样？”他那边声音吵杂，过了几秒安静了些，应该是移了位置。

乔生当然是夸自己手艺不错，“味道肯定是深得你真传，好吃的很呢！”顺带夸着欧阳，他颇为得意的笑，“乔生，这马屁拍的不错，说吧，明天想吃什么？”

“我……”

“铃铃铃……”

门铃打断她的话，乔生说：“你等会，兴许是我哥忘带钥匙了。”

欧阳斜眼看着门里的尉濯言，正与一群人把酒言欢呢！

“乔生，别急着开门，说不准是谁家小孩恶作剧。”他提醒着她，乔生走过去门铃没响了，通过猫眼看到一个帽衫男进了电梯，心下疑惑这陌生面孔倒也没在意，这层还有几户人家没见过面呐，也许是按错了。

“放心，我没开门，我看会直播去，先挂了哈。”

没等欧阳会话，通话就中断了。乔生望着一桌菜，也不知尉濯言到底记住晚上回家吃饭没，心里一阵沮丧，顺手就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尉濯言的手机在荷包里震动，他低头看一眼不做声色的忽略，方凛推推他的胳膊冲他使眼色，“林编是林氏影业的总编，很多获奖本子都是他写的。”

尉濯言微微点头，随即端起了酒杯。

在他还是四王爷的时候，除了给父皇敬酒再也没其他人有这荣幸了，而现在，他靠着方凛认识了一些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交际圈子的扩大让他不得不拉下脸面。

“林编、石导、洪主任，我敬你们一杯。”

三杯下肚，换来的是“好酒力，小尉再来一杯！”

要是从前他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如今他只得喝完一杯又一杯。好在方凛本事更胜，三言两语便能哄的他们喜笑颜开。

欧阳从门外进来，林编忽然换了副脸色，“欧阳贤侄，头可还痛啊，要不要叫人拿醒酒汤来？”

“不用了。”欧阳冷着脸坐到主位上，眼神微掠过尉濯言的脸，很好，还没红透，看样子还能喝。

石导摆着手道：“诶，这可不行，欧阳侄儿你要是喝醉了回去，欧阳老兄岂不是要剥我们一层皮去？”

“哈哈哈是啊是啊……”

其余人随声附和，尉濯言握着酒杯，拇指抚摸着杯壁，方凛在桌下拉着他的手安抚他。尉濯言回头对她笑，眼神里传达着“我没事”的信息。

这顿饭是投资方请的，不过来之前都没想过是欧阳，确切的说是欧阳他爹。这桌上最没资历的就是尉濯言，没钱没权没背景，一个还没红起来的小模特靠着自己女老板来饭局，要他喝酒他就得端杯，要他留下他就不能离开。

“我先走了，你们聊。”欧阳突然起身，其他人诚惶诚恐站起来，“贤侄，是身体不舒服？”

“我有事。”

包厢门再度关上，方凛总算是松了口气，没了大老板谈话也轻松了些，方凛也不藏着掖着了直奔主题。

“林氏最近不是和爱意合作嘛，那一系列网剧总该缺些人选吧！我们方娱乐虽然才成立，但手下还是有很多优质演员的。”方凛递给林编一本花名册，“您觉得怎么样？”

林编和几位导演欣赏着演员的美丽面孔，啧啧称赞，“都是花样容貌，垂涎欲滴。”

垂涎欲滴？尉濯言抬眸见到他们的贪意，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方凛笑道，“都是校花出身，还有兼职做模特的，身材样貌肯定没得说。”

“这个好，这个也不错。”林编指着演员图片，与其他人交换意见，喝过酒的脸油光满面还猥琐，“成嘛，我回头就把本子给你们。”

“别回头呀！”方凛娇笑，拿出一叠合同，“就今天呗，您看中哪几个我们就签几份长期的合同，反正系列剧多少也要花一段时间的，林编、石导几位大佬，你们看成吗？”

“成成成，你这丫头就是会来事！”几人点着头，接过笔签字。

尉濯言没做声，这个场合他当个陪衬是再好不过的，方娱乐需要赚钱，就算方凛怎么做他都无权干涉。都说明星来钱快，可潜规则也快啊，贵圈乱那是真乱，平静浮游于表面，光明之下必然是黑暗的聚集地，这年头有多少要出头的明星，他们一步步走来又见证了多少的肮脏交易，这是必经之路，因为人性难猜。

如果尉濯言不是运气好遇到方凛，他可能真没强大到能比过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欧阳。人要懂得服软，特别是没有背景的时候，你要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除了拼命干真的没有其它路可以选了。

“我没得选，阿言，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身不由己。”路旁等车时，方凛对尉濯言说，“我本来是没什么胆量的，我就是一个女人，可现在不同了，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有了靠山，我想把你拉下水与我一起拼一个未来。”

尉濯言搂着她，到底是谁喝醉了酒，“方娱乐的未来会很好，我相信你。”他看过签约的几个明星的背景，小嫩模出身有颜值，演过几部戏不红，她们其中有的是真想红，有的是因为缺钱，家庭贫困、父母身体有病、要供兄妹上学……各人有各人的原因，也有各人的抱负，她们把未来交给了方凛，她有责任给她们找出路。

“我是自私的，我想通过她们打开方娱乐的前景大门，我很自私。”尉濯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恍然间的一个抬头，哭花了的小脸与脑海深处的女子模样重合，笙儿……

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尉濯言是，方凛也是。

代驾司机到了，是方凛公司的女助理小吴，尉濯言将方凛塞进去送她离开，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小区。

方凛一上车就清醒了，抹着脸上的眼泪对小吴说：“人都通知了吗？”

“都到齐了，就是原先生的助理一直跟着我，我们还回别墅吗？”小吴为难的说。

“不回，直接去小区。”她与尉濯言刚分开，就想见他了。

手机震动个不停，那人留言：“凛凛，我回来了。”

乔生等到了十点，饭菜已经凉透，她吃了几块饼干又热了一遍菜，颜色更不好看了，尝了尝味道，唉，比刚出锅时差了许多。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尉濯言打电话问问是怎么个情况，门铃又响了。

“乔生，是我。”

乔生听着熟悉的声音开门，对上欧阳一双疲惫的眼，“你怎么来了，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欧阳打趣着问她，本想再多说几句，可凭空没了力气。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不回家睡觉来这干嘛！”

乔生虽埋汰他，还是让他进了屋。欧阳懒散的陷进软软的沙发里，两眼扫过桌上的饭菜，吸了吸鼻子说：“我还没吃饭呢，能赏口饭嘛？”

“堂堂欧阳大少爷没饭吃谁信？”乔生抱胸变相拒绝，她做给尉濯言的，他还没回来呀，他还没尝过她的手艺呢！

“我知道你是想让他看到你的努力，可这么晚了他就算回来也吃不了了。”

“给他当宵夜不行吗？”

欧阳站起来，拿出手机打开直播，“你呀就自欺欺人吧，谁家宵夜吃这些呀，都是烧烤撸串懂不懂呀！”

乔生道理都明白，可就是不甘心，“这个点你开直播？”

“大晚上会有很多无聊的人，没事就看直播啦，我这会直播师父含泪吃徒弟做的饭，应该能挣几个人气吧！”

乔生鄙视他，拿出口罩戴好，欧阳背对着镜头，找准视角既能看到菜也能看到他吃饭的模样，“搞定，忘了跟你说啊徒弟弟，新人播主冲希望频道需要每天不间断的直播，所以你懂了吧！”

“懂！”

乔生闷声说话，另附赠一个大白眼，欧阳不理她吃着刚热好的饭菜加一句评语，“青菜炒的时间太长了，都软了。”

“都热好几次了。”乔生解释着，欧阳扒了口饭，也没在意。

“多少人了？”

“20个。”

“还行，慢慢来。”

欧阳不紧不慢的扯着闲话，乔生给他泡了杯安神茶，也不至于晚上睡不着，只是看他有些疲倦。

“蠢徒弟还知道孝敬师父，为师心领了。”欧阳蹬鼻子上脸，又使唤着她削水果吃，乔生一一照办。

欧阳不愧是当老师的，说话太有艺术，乔生偶尔笑点低停都停不住，瞧着时间一晃眼竟然快十一点，直播间观众倒是超过了200，可尉濯言还没回来。

欧阳打着字问她：担心你哥？

乔生回他：是。

屏幕上有人问他们：“师父和徒弟是一对吗？”

乔生发窘，欧阳卖了个关子，“你们猜呢？”

有人说他们是一对，有人说是兄妹，有人还说是好姐妹！但说情侣的居多。

乔生莫名反感，在他的手机上写着：太晚了，关直播吧。

欧阳看了一眼，又继续跟粉丝拉家常，乔生没法只能说出声来：“我哥要回来了！”

欧阳耸肩，屏幕上立刻有人回应：“看吧，他们果真是一对！”

乔生起身走到玄关，欧阳拿着手机跟观众再见，话还没说出口，门外一声闷响，乔生就在门口，她听到的好像是尉濯言的声音，迅速拉开门，还真是尉濯言，他被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深蓝长衫的男人抵在墙上，男人脸色表情凶狠一只拳头距离尉濯言的脸只差几公分。

“原易秋，你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