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似乎他俩之间有种不可明说的默契，赵措想。

没有谁开口质问这半个多月，近三个星期的不联系。

就这样不多言语，平静如水地恢复如初。

搭伙过日子，定时滚床单。

只是肢体间更加密切了些。

可以在逛生鲜超市的途中勾肩搭背，偶尔牵牵手。

晚间休憩时倚在对方身上，翻书，或者看电影。

赵措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但他不讨厌。

甚至为韩缺和他前男友不再联系而暗自欢喜着。

失眠的状况改善很多，至少韩缺睡他旁边的时候，他能好好睡着。

如果日子这么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

“对了，你手腕上的疤，怎么搞的？”赵措摩挲着韩缺放于自己膝盖的左手，略带担忧地发问。

韩缺并不在意，只说：“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哦。”赵措应了声，不知道是做什么菜，能把手腕正面割到，“不疼了吧？”

韩缺笑：“早不疼了。”

*

“谈恋爱了？”小舅的某种嗅觉很是灵敏。

“也不算。”赵措不敢确定，“姑且是在暧昧期？”

他没正经谈过恋爱，他不知道。

“那赶紧快别暧昧了，直接把人套到手啊。”小舅分外积极地鼓动道。

“舅啊，要没什么事赶紧去工作吧。”赵措正经地提建议道。

“人的一生不止有枯燥的工作。”小舅分外矫情地回道。

赵措认真想了想：“那你要找个恋爱谈谈也行。”

小舅挥挥手：“走了，我还有工作。”

*

不过应该还不算是在谈恋爱。

毕竟炮.友的相处中也可以有温情，这只能说明他和韩缺关系变好。

一种较为失败的关系变好的方法。

赵措想，按照正常的步骤，他们应该在学生时代就成为朋友，然后进一步相处成为好朋友，在某种契机下友情质变为爱情，而后搂搂抱抱，最后滚床单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大和谐之后慢慢归于平淡的日常生活，是那种白天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到晚上一块吃饭洗漱倒床上。

其间会有简单的交流，或者滔滔不绝的对谈；不畅谈到午夜就滚床单，或者单纯地睡觉休息，而后开启全新的一天。

挑个良辰吉日去签订了意向监护，如果余生没有什么大事让他们俩分开，并决定取消监护，那么他们就要为彼此的生命负责，担起未来拔管的重任。

真是，一眼望到头的平淡人生。

也是父母曾经教过他，普世意义下的恋爱到婚姻步骤；不过因为他在初三时就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父母为这条路径查了一定资料，做了一定更改。

“不是说一定要按照这条路有条不紊地走，而是你需要一个行为的标尺，来量一量剩下的路程有没有走歪。”

“我和你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

但也不要，这么早地离开啊。

*

“我听说了，好孩子，愿你节哀。”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至少能听一听你的难过与苦闷。”

传说中塞壬是会蛊惑迷失在海洋中的渔民的妖怪，那么在他父母空难离世的高三下学期，身为他科任老师的言知雪就是这样一只塞壬。

“有的时候，是得找些方法来转移悲伤，例如……”

“你做得很好，好孩子。”

赵措兀自吞咽苦果，陷入被素色床单包裹的绵密**里。

窗帘半合，透进来午后惨白的日光。

塞壬的胃口很大，一定要坐实与他肌理紧密相贴。

“你真棒啊，宝贝儿。”

“再用力些就更好了。”

*

“老师。”赵措绞着手指，低头怯怯道，“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对？”

“但你难道没有很舒服吗？”言知雪舔吻过他的侧脸，“好孩子不能说谎哦。”

大约是拗不过赵措的良心不安，言知雪勉强同意了高三毕业后，与赵措交往的请求。

“但我其实忘了告诉你，我有男朋友。”

“这样，你还愿意和我交往吗？”

*

我不愿交往，你也不会放过我。

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所以赵措在大三那年被抛弃，得到一句：“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小很多的，但是宝宝，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有什么事情，我也会继续帮你。”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

小舅在赵措父母去世后，花了三四年时间，将公司上下打理妥帖，等有空来关心赵措生活，却发现他那时已经患上躁郁症。

赵措是被舅舅逼去看的心理医生，当然在治疗过程中他也没怎么配合。

“只是有点失眠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分外不配合之下，医生只好给他开了一点助眠的药，嘱咐他定时复查。

赵措不怎么吃药，是药三分毒。

他喝酒，或者抽烟。

或者跟人做.爱。

强行让自己变得正常。

但他还是会在韩缺家门口看见韩缺那所谓前男友时，无意识地捏碎了玻璃杯子。

好在韩缺第一时间是来看他的手。

赵措不争气地想，哪怕他们并没有很正式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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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