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嫌时间过得太慢,现在走出来了反倒是频频怀念,埋怨自己没有记录下那点点滴滴。
一个人总是没有什么劲头,早上和大家吃完早饭,送他们出门之后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风割在脸上才真的醒过来。
行动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两条无力的腿真的阻碍了我太多。楼上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景色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是不会上来的。这天也许是真的没有事做了,我打起了上楼的念头。
林灿的房间就在楼上,我想上去看看。
真是幸好大家都不在,没人能看见我上来时狼狈的样子。做出第一个动作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我。
这是我第一次进林灿的房间,他藏着掖着不让人踏足的地方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映入眼帘的就是整墙的设计稿,不过模特都是一个人,很像夏曦。屋内的家具并不多,成堆的布料堆叠在一张小桌子上,地上是散乱地使用过的材料。床上被子没叠,皱巴巴地蜷在一起,衣柜门没有关严,隔着缝隙就能看见里面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但看这间屋子完全想象不出这会是林灿的房间。林灿在我们面前总是一个上流绅士的模样。
林灿的书桌上摆着七八本笔记本,每本都有着很重的使用痕迹,看的我心痒痒,双手合十道了抱歉,罪恶的手翻开了其中一本。
这一看就不得了,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
之后每个独自待着的日子,我都要来林灿的房间待上一会儿。
黎声发现我在写东西就凑到我身边看着我写,注意到我看他,就用手比划着说想看。下笔的时候我就没想避着他们,我就把本子给他了。黎声接过本子去,翻了几页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用手比划着对我说有好多不认识的字。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他听,就像当年一个字一个字给他读剧本那样。
庭观在某一天夜里带回来一条小狗,它突如其来的加入让后续的故事乱了套。
“你看看你这手都冻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那大姐又让你洗菜了?”秦观皱着眉头看秦渡的手,手背通红。
秦渡也不回答,把手伸进了秦观的口袋里。
“免费给人家干活,还这么尽心尽力,傻不傻?”
要说这事儿也巧,秦渡每天就在工地周围瞎溜达,兜里揣着秦观每天给的一点钱,看见想吃的就买,招猫逗狗,方圆百里的猫狗看见他都避着走。眼瞅着中午快到了,就去工地上等着秦观,两人一起去吃饭。巧的是那天正好碰上了工地做饭的大姐刚买完菜回来,秦渡动了心思,过去搭了把手就留了下来。不要工钱,就免费在这里吃饭,他和秦观两个人能省一顿午饭钱。秦观知道了这事儿后就劝他不要去做了,但耐不住秦渡的百般求情,最后竟然同意了这事儿。
秦渡是喜欢这活儿的,虽然水很冷,大姐喜欢让他干些脏活,但秦观可以吃好了。
蒋庭观和往常一样走在他俩后面,听着他们说话,偶尔说上几句。今天白天的工作格外忙,休息的时间不多,蒋庭观跟在后面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嘤咛,声音不大,但还是吓醒了蒋庭观。
“什么声音?”
秦观秦渡听见蒋庭观的话也停下来,一起辨别这声音的来源。嘤咛声在安静的街道里愈发明显,蒋庭观闻着声音走向路边的垃圾桶,往里面一瞅,原来是一条小白狗。
蒋庭观赶紧将狗抱出来,把吓得狗吱哇乱叫,突然就来了一阵温热,尿了蒋庭观一手。
蒋庭观赶紧把狗放在地上,接过秦观递来的纸擦了手,三个人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带回去,不然它连明天都撑不过去。”秦观看着秦渡伸手摸小狗,刚才那番动作似乎用尽了它所有力气,现在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
“真的能喂活吗?”蒋庭观盯着秦观,一脸认真。
“我们只能尽力帮它。”
蒋庭观小心地从地上抱起小狗揣在怀里,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众人都怜惜地看着蒋庭观他们带回来的这条小狗,想尽一切办法让它更有生气一点。
可是小狗就“生气”了两天,死在了第三天的早上。
就像诅咒一般,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那天秦渡哭得撕心裂肺,颇有一种不想活了的架势。我们都不懂秦渡为什么这么伤心,秦观的眼里也有了搞不懂的无措。
我除了有些伤感之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活着真的很难,离开真的很容易。黎声听见了这话,向我打着手语说赞同。
生命的无常,我们体会了个真切。
现在我常常抱怨时间过得太快,跟不上生活的脚步,顾不上记忆的出走,唯有活着的念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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