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拿手揉了把脸,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十分完美以后,终于抬脚回了明夏身边。
他在沙发上摸了个抱枕搂着,偷偷抬眼瞥那少年。那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休闲套装,黑白灰的搭配看起来冷漠又沉寂,是一身朴素到毫无特色的打扮,全靠他那张脸撑起来。
贺子明觉得自己很帅,同时也很有审美,并且没有拉踩的恶习。因此他可以十分自然地夸奖另一个同性同龄,但是夸归夸,贺子明这一瞧就瞧出一些名堂来。
那张脸打眼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看会发现那人的鼻梁很高,很少数民族的风格,只是眼窝没那么深,乍一看又很东方。是一个东西兼容的长相。
贺子明在心里暗爽自己之前跟老贺出入社交名利场,什么类型的人没见过,更何况他那时候觉得宴会无聊,吃饱了闲的慌,就去看来来往往的人,观察他们的面相。看完了他跟他爸对答案,从一开始的小神棍也变成了一个有经验的面相大师了。
所以只要能判断出这些就够了。贺子明在心里满意地点头,猫眼儿滴溜溜地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据他所知,陈家没一个外娶或者外嫁的,家里没有一个小孩儿是混血,而且也没有人跟少数民族的帅哥美女结婚,不然他这么爱吃席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况且这人这么阴,老陈家不说光明磊落,但也没人阴郁成蘑菇。所以综上所述,这小子肯定不是老陈家的人。
贺子明心里兀自下了结论,但是还真不敢拿这么个玩意儿要挟他,毕竟他之前觉得他大伯二伯突然变那么狗腿是因为侄子肯定比外甥亲,但是现在嘛,仔细想想还真是有待商榷。
唉,惹不起惹不起。
“你一直摇头干什么?”明夏看旁边那个呆崽好久了,“喝不到死人奶茶不高兴了?”
“没,没,”贺子明连忙解释说,“谁会想要喝那种东西啊,喝完不直接上天了吗?”
“你们倒是都挺淡定,”张善惜在旁边笑了一下,“正常人看见尸体不说尖叫吧,起码也得腿软脸白,你们倒是一个都不怕。”
“哪啊,”贺子明不满道,“你没看见我刚才抖成筛子了。对吧陈言?”
“嗯,跟得了帕金森一样。”那人笑了一下,这回倒是很配合。他看见那小子大腿明显抖了一下,但是面上装得稳如老狗,于是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在乎称呼问题了,或者说他本来就不介意,只是好奇这小子的心理阈值挺高,还敢叫他自证。
“听见了吧?”贺老狗嘴上四平八稳,但其实内心慌的一批。天哪,他刚才怎么就顺嘴叫人了啊?还嫌自己不够当靶子呢?
“哦,”张善惜点点头,把目光投向明夏,心中有些计量所以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听他一直管你叫姐姐,你刚开始不是说你俩是同学吗?”
明夏掀眼皮撩了她一眼,淡淡解释说,“我比他大一届。”
张善惜笑了,转头问贺子明,“你不是初三吗?”
贺子明欲哭无泪,为什么你身为我的保镖却连我上初几都不知道?这下圆不回去了吧?
但是这姐还真能圆回去。
“我留级了,”明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善惜说,“所以他初三,我也初三。”
“这样啊,”张善惜点点头,意味不明道,“我还以为是自己那个熟人家的孩子跑过来玩儿了。对了,那也是个女孩子,名字叫明夏。”
明夏静了一瞬,张善惜注意到她的反应,继续说道。
“但是那孩子今年才十四,上的大院的集体教育。听说那儿不怎么正规,小孩儿上不了几天学就得停课了。”
“那不挺好的吗?”贺子明发言道,“不用上课多爽啊,像我成天上课写卷子,做梦都是卷子山,烦都要烦死了。”
明夏想:你要是知道停课的日子都来给你这种问题二代当保镖就不会高兴了。
“你见过她吗?”陈言突然问道。
张善惜本来是等着明夏开口回答的,突然被这尊大佛敲了一下还有点心惊胆战,但是她还是诚实道,“没有。”
说到这儿张善惜也觉得无力,崽她妈太护崽了,连张照片都不往外流,她本来还以为小孩儿会姓云,谁知道后来发现这小孩儿跟了后爸的姓。
明夏没有什么说话的**了,索性闭了嘴,就待在贺子明身边不动了。
几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之后现场保持了诡异的沉静。在这种恍若深海的窒息中,贺子明忽然注意到什么,战战兢兢地往他姐那边儿靠,“姐,我有点儿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明夏不解,“我就在这儿。”
“那,那个谁,”贺子明紧张地有点打磕,“冯叔好久没在了,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明夏说,“但是不管别人去哪儿了,你都乖乖跟在我身边。”
“好的,安全感。”贺子明小小声地说,生怕给大杀器听到他给她取外号了。
失踪的冯睿很快出现了。贺子明靠着明夏的肩膀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就要睡着的样子,但是“砰”的一声门响,他被吓得原地起飞,然后猴一样落到了茶几上,猴一样地吱哇乱叫。
“啊,怎么了怎么了?”贺子明眨着眼,迷迷糊糊的声音跟另一个慌张惊恐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冯睿神色惊恐地撞进房门,动作间顾不上什么绅士不绅士了。
他崩溃地大喊,“死了!李源死了!”
贺子明被他那一声吼的头蒙,没忍住说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呗,这屋里还躺着两个呢。”
冯睿听到他这话,意识勉强回来了一点,不可置信道,“两,两个?”
“对啊,”贺子明泰然自若道,“吕阿姨跟赵伯伯都死掉了。”
“什么,怎么回事?刚不是只有吕书琴死了吗?赵家康怎么就?你们谁看到凶手了,是谁?!他还在吗?!”冯睿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实在是被一堆死人弄得神经过敏,理智摇摇欲坠。
“你先冷静。”张善惜说,天晓得她看见那个不能惹的祖宗皱眉时心里有多七上八下。她给那个理智全无的递了杯水,温声劝道,“你小声点,要不然我拿枪崩你。”
冯睿:……
冯睿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水杯,一时间不知道嘴里的水该不该咽了。
还是贺子明善良,好心解释说,“应该是谁把我的糖包换成毒药了,本来想毒我的,结果被抢我奶茶的赵伯给喝了。”
“所以他就死了?”冯睿瞪着眼睛问,“这么草率?”
“就是这么草率。”贺子明无辜地回答道。
现在:
已知张善惜是王臻,明媚是明夏。
小陈的马甲还没人扒出来,但是臻姐知道小陈皮下是谁,小贺被小陈恶趣味地吓了一跳以后仍然很皮。
臻姐跟小陈是全场唯二两个谁的皮下都知道的人。
小贺害怕小陈,知道明夏的皮,并且很虎。
所以只有明夏谁的皮下都不知道,是一枚老老实实工作的小社畜呀[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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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狼人派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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