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潇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爸爸车祸身亡,妈妈因此一蹶不振,原本带病的身体更加羸弱,没多久便随爸爸而去,家里顷刻间只剩他一个人。
邻居们看他可怜,主动帮他操持妈妈的葬礼。
其中有一个叔叔尤其热情,帮他处理了很多麻烦事,他十分感激对方。
后来,对方说要带他去办理妈妈的死亡证明,将他拽上了自己的车。
车开得很急,一路上风驰电掣,差点出了车祸。
他忍不住反抗,却突然晕倒在了车里。
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金碧辉煌,住在里面的,却是青面獠牙的魔鬼,包括那个叔叔。
魔鬼们用凶恶又淫邪的眼神打量他,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口。
他害怕极了,转身就想跑,却被拦住了。
他听见那个化身魔鬼的叔叔谎称是自己的舅舅,把自己卖给了为首的魔鬼,说是用来还债。
那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把他骗过来抵债。
他极力地挣扎,可哪里能挣得过这群魔鬼,只能眼睁睁看着叔叔离开,留他一人独自面对群魔。
魔鬼们□□着,扑上来扯他的衣服。
他绝望极了,一边挣扎,一边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龇牙咧嘴的魔鬼们对他的哭喊视而不见,反而将他当做乐子,放任他在屋里乱跑,一群魔鬼哈哈笑着抓他,像在做什么游戏。
他拼尽全力跑到了门边,打开门逃了出去,却又立刻迷失了方向。
这时,一个高大而帅气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宛若天使降临。
他冲上去,用力地抱住了对方,祈求对方解救自己。
可是对方推开了他。
魔鬼们兴奋至极,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张开眼睛,入目是那张英俊的脸庞。
他得救了,天使拯救了他。
天使带着他逃离了魔鬼窟,来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将他放了下来,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缓缓开口,声音诱惑:
“欢迎来到我的巢穴。”而后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惊悚地补充,“我美味的食物。”
话音刚落,面前英俊的男人突然变成一个长满獠牙的吸血鬼,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宋乐潇从梦中惊醒,胸腔剧烈地起伏,他后怕地望了望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有些惊恐地扭过头,看到了那个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的吸血鬼男人,对方闭着眼,躺在他的身旁。
宋乐潇立刻就要往外爬,身上倏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零星的片段,宋乐潇脸色唰地白了。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梦。
他被邻居骗到这里,成了别人玩乐的对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求助对象,却又被对方……欺负了。
宋乐潇低头看了看不堪入目的身躯,眼泪成串似地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吃饱睡足的“吸血鬼”周岭越慢慢睁开了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
他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正要伸个懒腰,耳侧忽而传来几声啜泣。
脑子里闪过什么,他猛地扭过头,果然看到了那晚的omega少年。
如果那晚omega的模样算是可怜,那么此刻就是惨不忍睹。
他双手抱着被子坐着,遮住了大半个身子,没被被子遮住的肌肤上面,青的紫的,红的黑的,嘴唇干裂,结了几个血痂,白皙的脸颊泪痕遍布,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好一个酣畅淋漓的犯.罪现场。
这时候有人闯进来,直接当场抓获,周岭越哑口无言。
只是,没等人闯进来,被周岭越过于赤.裸的视线狠狠冒犯到的omega先一个巴掌闯进了周岭越的视线。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直接给周岭越扇懵了。
回头一看,始作俑者表情怯生生的,仿佛刚才扇得他耳鸣了几秒的人不是他。
“我*!”周岭越没忍住爆了粗口。
这一声把omega吓得一哆嗦,忙抽回了手,往旁边缩了缩,看向他的眼神既有害怕,又有愤怒。
这神情看得周岭越更来气了。
“平白无故赖上我就算了,还敢打我!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语气太凶,omega吓得捂紧了被子,几颗泪珠从眼睛里滚了出来。
周岭越见状,收敛了神情,毕竟,再怎么样,对方也缓解了自己的易感期。
但他一时也咽不下这口气,长这么大,他还没被谁扇过脸,今天竟然让一来历不明的omega打了。
细想一下,对方是陈盛的人,保不定是陈盛给他设的局。
他平时很注意防护,普通omega根本不可能让他易感期提前,这个omega让自己几乎失去理智,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一定很高。
临近易感期,会刚好有一个跟他匹配度很高的omega送上门来?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么想着,他几乎确定对方是陈盛的人。
那点怜惜之情霎时荡然无存,一张脸沉了下来,他对着缩在角落的omega冷冷道:“行了,别装了,你是陈盛的人吧。”
omega神情一呆,复变得恐惧,夹杂着愤怒和委屈,一时着急地松开了手,一边“啊啊”地叫唤,一边打着周岭越看不懂的手语。
周岭越一愣:“你真是哑巴?”
omega用力地点了几下头,然后又给他比画了几下。
周岭越不耐烦起来:“行了行了,你比画的什么东西我根本看不懂,回去告诉陈盛,让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要唱什么戏。”
说着就要起身,旁边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周岭越一看,居然是他妈妈林女士打来的。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按了接通,略带试探地喊了一声“妈”。
“醒了”。林女士开口就是一句陈述句。
周岭越心里一紧,没吱声,果然下一秒那边又道:“那个omega在你旁边吧?”
周岭越下意识看向身侧的omega,将omega偷瞄他的视线逮了个正着,omega又是一抖,慌忙移开了视线。
做贼心虚的模样简直不能再明显。
周岭越轻嗤一声,那头的林女士似乎以为他不满,不高兴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自己对这事儿还不清楚,跟林女士自然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周岭越只好装傻道:“哪个omega?好几个呢,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个?”
“周岭越!”林女士语气微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着调!”
熟悉的台词,挺长时间没从林女士嘴里听到了,至少他工作以后就没再听到过,险些忘了自己在林女士心里的形象。
周岭越压了压嘴唇,反问道:“我在您眼里什么时候着调过?”
那面沉默了会儿,似乎是在极力地平复心情。
周岭越耐心等了会儿,才听到对方开口,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但也不算温和:
“这几天的新闻,你哥那边已经帮你压下来了,事情暂时得到了控制,但还没有完全解决,后续还需要你自己来处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见见那个omega。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行吗?”
一无所知的周岭越听到前面那句话,大脑还在高速运转,不知道林女士为何突然就扯到要见这个omega了。
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身旁不知何时穿上衣服,试图下地行走的omega直直地朝自己倒了过来,将他的手机撞翻在地,发出了“咚”的一声。
他正欲发火,却见omega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像得了大病一样。
周岭越吓一跳,往人额头上一摸,连忙把人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宋乐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到了另一个地方,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告诉他,这里是一家医院。
不过,屋里还有一股薄荷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夹杂着一些痛苦的记忆。
“醒了?”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伴随着一张令宋乐潇害怕的脸,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耳边响起了alpha不悦的呼气声,听得宋乐潇惴惴不安,捂被子的手瑟瑟发抖,被子却很快被人扯开了。
“醒了就别装睡,我有事情问你。”alpha语气不好。
宋乐潇既害怕又有些生气地看着对方。
“别装了。说吧,陈盛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牺牲自己?”
宋乐潇猛地瞪大了眼,眼里带着比刚才更浓烈的愤怒,一边“啊啊”地控诉alpha,一边急切地打着手语。
周岭越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啊啊啊个什么劲呢!我看不懂手语。”
说完,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朝床上的宋乐潇扔过去,落在了他胸前的被子上。
宋乐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打字会吗?”
宋乐潇点点头。
“行,拿着你的战利品,把你该说的一字不漏发给我。”周岭越语气冷漠。
宋乐潇总算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脸涨得通红,一把将被子上的手机拽了过来,重重往地下摔了过去。
手机在地板上翻滚数秒,最后停在周岭越的脚边。
这实在超出他的预料,足足愣了好几秒。
他捡起脚边已经碎了屏的手机,前后翻看了下,抬眸看向omega,似笑非笑:
“脾气不小啊。”
余怒未消的宋乐潇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沉沉,愤恨地看着他。
周岭越也回盯着他,面无表情。
病房里只剩下宋乐潇粗重的喘息声。
直到空气里的薄荷味道变得浓郁,宋乐潇渐渐喘不上气,抬手捂住胸口,艰难地咳了起来。
周岭越像没事儿人一样,抬手将手里的手机朝垃圾桶扔去,见其准确无误地落入桶内,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走之前施恩一般看了一眼床上的omega,却见对方脸色由红转白,冷汗连连,甚至开始发抖。
“不是吧,这么点信息素都受不住?”
他疾步上前,omega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般,抓衣服的手攥得死紧,神情痛苦到近乎扭曲。
周岭越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按铃呼叫护士。
护士很快赶来了,然而走在护士跟前的,却是平日极难见到的腺体科主任,林空兰。
“妈?”周岭越有些措手不及。
林空兰并未理会他,直奔床上的omega而去。
周岭越识相地退至一旁,看着林空兰和两个护士忙前忙后,生出一股不详预感。
果然,林空兰突然转身瞪着他,严厉道:“你现在立刻出去,短时间内不可再靠近这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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