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蕴起了个大早，坐在溪边的亭子里等着鹤归离，她复习了一遍之前学的法诀，有了法器之后她施法更容易了，威力也比平时大了不少，至少被她削下来的树叶是这么认为的。

鹤归离远远地朝她走过来，手里不知拿着个什么玩意儿，凑近了苏九蕴才看到，那是一个小纸人，还有个笑脸看着怪可爱的。

“知道这是什么吗？”鹤归离摊开手掌把纸人展示给苏九蕴看。

“纸人呀。”苏九蕴回答，随后不假思索的夸赞到，“师父做的纸人就是不一样，一看就非常的有灵性，这笑脸都比普通纸人看着生动许多。”

鹤归离听了很满意：“难得你这么聪明一回，能看出这纸人的灵性来。”还没等苏九蕴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那个纸人自己膨胀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等身立体的假人。

笑脸还是那个笑脸只是现在看起来格外不同了，由可爱变得阴森，圆圈眼里流露出不怀好意。下一秒假人动了起来，直直的向苏九蕴扑过去，苏九蕴见状赶紧躲开，假人紧追不舍立马调转身姿再次扑向她。这下苏九蕴待不住了，赶紧往远处跑去。

一个水炮擦着苏九蕴的耳边过去，吓得苏九蕴一下子坐到地上：“师父，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鹤归离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欣赏她逃命的样子，听到她的问题恶趣味的跟她解释：“你的镯子里我放了能吸引那个假人的东西，所以它会一直追着你攻击你，假人可不知劳累，不想被累死就找机会击败它。”

苏九蕴赶紧伸手想要把镯子摘下来，她就知道鹤归离送她镯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镯子就跟定死在她手腕上一样怎么也摘不下来。她的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眼看假人攻势就到眼前了，顾不上摘镯子，苏九蕴就地一滚躲开攻击，假人低头对着她笑的格外“和蔼”。苏九蕴头皮发麻，全然没有了大小姐的优雅端庄，手脚并用的向前跑。

“鹤归离，你不是说教我法诀吗，这是干嘛！”苏九蕴边跑边愤怒的大喊。

“你需要点刺激，不然等到你寿终正寝都不一定能学会。”鹤归离心情很好的回应她。

“嗷！”苏九蕴被假人一记水炮打在身上扑倒在地，身上沾满了泥巴好不狼狈，看着那人看她好戏的样子，她偏不想如他所愿。手撑着地直起身子，嘴里念动法诀一掌挥出去。

她的掌风早就不似当初那样软绵绵的，疾风卷起一阵尘沙，搅的周围桃树的花瓣零零落落撒了一地，不偏不倚的打在假人一条腿上，假人失去平衡屈膝跪在地上。她赶紧又打出一道掌风，只可惜这一道打的仓促，气势可以但后劲不足，假人抬手挡住轻松化解了。看见假人缓缓站起来，苏九蕴赶紧逃走，身上的水珠随着剧烈的运动被甩出去，画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湿衣服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女孩美好的曲线，鹤归离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以前在天上，大家都会避水诀没有这样的景象。他开始胡思乱想，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听说凡间的女子都很在乎名声的。

一发水炮浇的他浑身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很是狼狈，平日里纤尘不染衣冠楚楚的归离大神，此时像个落汤鸡。

鹤归离回头看到苏九蕴正得意的看着自己，她身后的假人还摆着发出水炮的姿势。鹤归离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九蕴，在对方正要逃离假人攻击的时候伸手用法诀定住了苏九蕴的一条腿，苏九蕴无法脱身直接正面接下了这发水炮的洗礼，她闭紧双眼表情皱皱巴巴的，这么近的距离水炮打在她身上有点疼。

一屁股坐到地上，泥水溅了一身，脸上头发上都是，身上湿乎乎的难受极了。身为大小姐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大小姐脾气马上就爆发了。

“鹤归离，你个小气鬼！”苏九蕴坐在地上恼怒的瞪着他，恶向胆边生毫不客气的怼起来，“你当神仙的名号一定是小心眼，你一定是因为小心眼才被关在这的。”

“就这样也想让我生气？也是了，能想出这些话已经十分为难你的脑子了。”鹤归离根本不在意苏九蕴的气话，对他来说那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苏九蕴看他这样子简直气笑了：“神与神之间怎么这么不同，神女就是慈悲为怀普度众人，你就这么恶劣只知道欺负我！”

听到这话鹤归离的脸立马变了，眉头紧锁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随手把假人定在原地，他一步一步的向苏九蕴走过去。看他这样苏九蕴立马怂了，站起身来心虚的看着他。

“师父我错了，我都是瞎说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脸色也没有好转的样子，苏九蕴胆颤的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却被鹤归离紧紧抓住手让她无法逃离。

“神女慈悲？”鹤归离冷笑，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就是生性恶劣？”

“不是的。”苏九蕴赶紧摇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的脸。

“那她不由分说就把我关在这里，也是因为慈悲？”眼底里划过一丝嘲讽，神女那严肃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哦对了，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鹤归离，你性子太过顽劣，恐你以后为祸世间，不如我现在就将你镇压了。”

……

风吹散了所有的呜咽，小女孩轻快的脚步行走在山间，口中哼着不知名的童谣手里挽着一个竹子编成的篮子，篮子里都是些药材。她今天心情挺不错，村里发生怪事之后山上的药材也少了很多，好在她心细马上就发现了一处好地方，那里药材长势喜人还找到了几样珍贵的补药。

“这些能卖上个好价钱，正好买只鸡给娘补补身子。”她越想越开心，步伐加快了许多。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的她看不清前面的路，一只白虎向她逼近猛地把她扑倒在地。白虎身上的黑雾若有似无，一双血红的眼睛骇人无比。啊的一声尖叫响彻寂静的山谷，篮子被扔了出去，咕噜咕噜滚到一棵树旁停下了，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再一看，白虎和女孩都不见了，只留下原地一滩血迹，猩红，刺目。

已经失踪十余人了，村里越发人心惶惶了，有的人忍不住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去投奔亲戚，可不知怎的一出村口就雾气弥漫的，再往前走就又回到原处了。

“这是要困死咱们吗。”一个村民忍不住发声，脸色蜡黄眼底一片乌青，这几天一直睡不安稳，夜里头总能听见呜呜的哭声。

一位妇人突然冲出来，面色慌张的说到：“二丫，我的二丫不见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慌乱，有人昨日看到那丫头往山上去了，照这个情形看恐怕跟那十几个人一样是凶多吉少了。妇人哀求着其他人跟自己上山去找找，大家哪里敢，唯恐避之不及。村子出不去，山上又危险，村里人只能回到自己家中紧闭房门，有的把过年才贴的门神贴上，寄希望于门神能庇护他们。

鹤归离：不要提那个女人，一提她我就生气。

苏九蕴：完了，小命不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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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人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