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般容貌,性情如此冷淡,怪不得勾不住她儿的心,惠妃思索着要不自己搜罗着温情惬意的女子送给她儿。
“实在是王爷他忙于朝政,进后院的日子也不多,上月他一共进后院十回,四回宿在我屋,各三回宿在他以前就纳入府的姨娘屋里。”
“你这是在怨我儿先纳妾?”惠妃一脸不善的看向王妃。
“不敢,只是儿臣不敢打扰王爷,王爷最近忙于实现宏伟大业。”王妃低着头,看着自己礼服,这就像是枷锁一般困住了她,绑住了她的灵魂。
“真是没用。”惠妃越发看不上她,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她有些头痛的让她们离开。
果然不是她选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做到全心为她儿。
回到恭王府后,原潞被春莺带出去看铺子。
原潞:“春莺姐姐,最近需要频繁出来看铺子吗?”
春莺皱着眉:“这些铺子以后就是王妃的后路,因为满味楼的事情,其他铺子都开始起异心,我们得常去敲打敲打。”
她深吸一口气:“而且近日的粮食铺、布庄都亏损极大,那些掌柜的皮都需要紧紧皮,再这般下去,这铺子开不下去。”
最近恭王爷搜罗粮食铺子的动作太大,这让她们不得不怀疑王爷要开始行动,特别是皇帝的身体似乎更差。
而且恭王爷对太子出手太频繁,他耐不住性子,王妃一直有预感恭王爷成不了大业,所以她需要想办法明哲保身。
后面的都是原潞从春莺透露的信息中揣摩出来的。
“原潞,今后可能要麻烦你帮忙看外面的铺子,我要留在府里帮王妃,涵姨娘开始不安分使手段,我担心王妃身边人太少防不住。”
原潞只得点头,正好她想多学这些,以后如果真有机会离开京城,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春莺欲言又止,说起来这是丢脸的事,她犹豫三番,还是觉得需要和盘而出。
“粮食铺和布庄的掌柜也许投靠王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春莺神情很是严肃。
“他们背叛王妃?”原潞愣住,随即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里闪现,“他们把店里的东西都挪给王爷了?”
春莺闭上眼睛,无奈的点着头,原潞一猜就中,而且以后这压制铺子掌柜的担子就压在原潞身上。
原潞咂舌,他们的卖身契可都是在王妃的手上,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不怕被发卖吗?
春莺看出原潞眼中的疑惑,她也很匪夷所思,可是据溪雁的调查,粮食铺、布庄的掌柜竟在王爷王妃成亲后的几日里尽数被王爷收买。
原潞:“那现在去铺子里是想把他们都开了吗?”
“我是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下手。”春莺苦恼的摇头,“王妃说咱们先去炸一番他们,看看他们究竟倒腾的多少东西给王爷,账面上的记录,其实是被王府管家拖回府里,并没有留下把柄。”
原潞皱着眉,怪不得恭王爷这么大的动作没有引起太子的注意力,她突然脑袋一转,想起黑衣贼人,他是谁的人,一直潜伏在王府里,就是监视恭王爷吗?
那一定是查到了恭王爷欲要谋反的痕迹,原潞心一顿,那人莫不是太子的人吧,她呼吸一骤,太子那日潜入香宣阁的甚是熟络。
不过这念头仅仅是一瞬,原潞又觉得不肯,毕竟太子还是有些风范,他也仅仅是去过她住所一次,那一次也是紧迫的时候。
可是那枚玉佩,原潞在脑海里深深记住,这种颜色,这种透彻,那黑衣贼人身定也不简单,也许是她只见过太子,没有见过其他贵人,所以才会猜到太子身上。
春莺说完后,就带着原潞打算一起联手去震慑那群吃里扒外的掌柜,她也只好停下脑袋里的猜想。
粮食铺。
掌柜正在破口大骂店里的小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春莺要来巡铺的消息,特意在这做戏。
“你说说你,他们又拉走刚进的粮食,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小二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明明是经过您的首肯,他们才能从铺子拉走粮食,如今又成他们没有告知的错。但是为了这份工作,他不能顶撞,只好缩着脖子挨骂。
“哎呀,春莺姑娘,你看我店里的小二啊,拦不住府里派来的人,刚入库的粮食就被拉走,我、我们这月可能没什么盈余了,真是惭愧。”掌柜伸手打自己一巴掌,脸上带着红印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春莺。
春莺从桌面过账本,这上面显示刚进的三万两粮食的账被一笔划去,她眼神透着冷意:“你确实不称职。”
掌柜脸色一黑,明明都是被王爷派的人拉走,你也不敢去阻止,凭什么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要冒着得罪王爷的风险阻止。
春莺啪的一声把账本拍在桌子上:“不知道掌柜趁着这乱子饱其私囊多少呢?”
掌柜身体一抖,他不知道王妃春莺她们发现了什么,且发现了多少。
不是说王爷王妃感情不合吗,他就是冲着这点才大着胆子去做。
掌柜装作一脸茫然:“不知道春莺姑娘是何意思?”
“什么意思?王妃都查明那些粮食都被收进王府里了,一月三万两的粮食,王府就拉走五千两的粮食,你倒是好,直接吞了二万五千两,真是胆大包天!”春莺冷斥,眼神冰冷的看着掌柜像是在看死人。‘
掌柜顶着春莺想要拿下他的眼神,镇定自若道:“剩下的粮食是被王府的管家拉走了,您可以去搜我家,我这什么都没有。春莺姑娘,您没有查清楚,请不要给我盖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这让我以后在京城怎么混下去。”
原潞蹙着眉,若是这掌柜一直按这说法,她们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报官拿下他,若是没有确切理由罢免他,他可能还会出去乱说一通,现在关键就是不能去找王爷、王府管家对峙,不然一定会被王爷扯下水。
“春莺姑娘,您现在肯定没有证据,我就在这等着您来查,现在铺里要来客人,劳请春莺姑娘在一旁歇会。”掌柜看春莺没有说话,心中更是肯定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把挂起的心放下,一脸笑意。
“看来你身为掌柜,也不清楚这批货的去向,足足二万五千两的去向,在你手中丢失。”
春莺的话令掌柜脸色惨白,他咽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干燥:“春莺姑娘,我是在为王妃着想。”
他手上拿着帕子不断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若是春莺想要他现在就把这批二万五千两的货给拿出来,或者赔出银子,自己可顶不过去。春莺一报官,他没有理。
“说吧,赔货还是赔钱。”春莺气势撒开,威胁的看着他。
“你不可以这样,你就不怕被问责?”
春莺听后嗤笑出声:“你是在说王爷问责我吗?”
掌柜当然不敢当众说,毕竟这可是背叛,他的卖身契还在王妃手里,他现在就是仗着没被证据抓到他投靠王爷才敢得罪春莺。
“春莺姑娘,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可是帮王妃做了三十年的掌柜。”掌柜开始打感情牌。
春莺怒不可遏,她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原潞阻拦住,原潞上前一步,半身挡住春莺。
“掌柜,不知您可否知道法规,若是被主家发现偷窃,可是要杖毙,一家老小都要被发卖?”原潞笑吟吟,可嘴里的话令掌柜更是大汗淋漓。
面前这个丫鬟他知道,是最近很得王妃脸的新人,他看着敢出手拉春莺的手,甚至春莺真退后半步,心中如临大敌,这是个强劲难缠的人。
“不知原潞姑娘何意,又没有证据。”掌柜赔笑。
“这还需要证据?主要只要怀疑就有权利报官,正好铺子里丢了一批货,而你是接手人,不是你偷的还是谁拿走的?”原潞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冰冷寒凉,令人不寒而栗。
掌柜已经在不断地咽着口水,他心中已然生出胆怯。
这就是这个朝代的特点,只要主子怀疑,下人没有任何权利反驳,只能接受官府的人暴力搜查。
甚至明明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下人偷的,但只要主子一直怀疑,甚至下人还会被想要结束破案的官府人屈打成招。
这手段可不是一个下人能忍受的,往往案件会很快的被破掉,而下人成了一具尸体,被丢到乱葬岗。等主人家发现找判错人后,往往简单一句真是倒霉,这事就这么翻篇。
原潞昨日翻看了王朝的法律,也去凑热闹看了公开审判的下人偷主家东西的案件,看得她毛骨悚然。
而现在她要用这种手段去折磨另外一个人,她是如鲠在喉。
她不断安慰自己,这人是真的有问题,他是在做叛徒,他甚至也是刽子手。
可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原潞说完这句话后,她心如掉落进深渊,她好像融入这个社会,成为了一起压迫的帮凶。
原潞不敢看向掌柜的眼睛,而掌柜则是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不再敢出声,他太知道那些被官府抓去的嫌疑犯是什么下场,春莺顺利的把他给换掉。
“春莺姑娘。”捕快进来,他一脸恭敬的对春莺作揖。
“把他拖走,弄清楚那批货哪去了。”春莺轻描淡写的指向掌柜。
原潞看着他如烂泥一般被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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