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
她的工作室就在卧室隔壁,门没关严,走廊的夜灯透进来,把门缝照出一道昏黄的光线。
外面,似乎有人在翻她的东西。
她屏住呼吸,心跳在黑暗中加快。
家里没养宠物,不可能是毛孩子作乱。
她住的是以安保设施出名的小区,按理说,没那么容易被人闯进来。
林岁悄悄从床头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看到通知栏上多了一条未读消息。
【未知号码:我是闻渌宵,我们聊聊。】
她愣了一下。谁?
这名字她根本不认识。通讯录里没有,微信也没加,短信的号码陌生得很。
她下意识觉得是诈骗信息,刚要划掉,外面那声细响又起了一下。
林岁皱眉,犹豫了两秒,还是掀开被子下床,脚步放得极轻,走到门口,手指贴上门板,缓缓推开一条缝。
工作台的电脑屏幕正亮着,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皮衣,身体半侧着,肩背线条挺直,修长的手指搭在鼠标上,神情淡漠地翻着她的剪辑工程文件。
光线映在他侧脸上,轮廓冷硬分明,鼻梁高挺,眉峰微挑,看起来像是个气质很冷的家伙。
林岁当即后退半步,手抓住门把手,厉声道:“你谁?”
男人没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转过头。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带着点不轻不重的探究意味。
林岁头皮发紧。
一个陌生男人大半夜坐在她家,翻她的东西,还用这种冷静得过分的语气跟她搭话?这是什么变态?
她指向门口:“滚出去,我报警了。”
男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让房间显得更窄。
他朝她走了两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轻声道:“你看得到我?”
“废话。”林岁死死盯着他,右手摸向手机,却在屏幕亮起的瞬间顿住。
短信界面的未读消息,那条来自‘闻渌宵’的信息,不见了。
她僵在原地,心跳重重一顿,猛地抬头:“你到底……”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终于带了点认真打量的意味。
他低声道:“我是闻渌宵。”
林岁的指尖微微发凉:“你撒谎。”
“没撒谎。”闻渌宵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我现在是个鬼。”
林岁:“……”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一个陌生男人半夜闯进她家,说自己是鬼,翻她的电脑,神情冷静得像在审讯她。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他方才经过书桌时,手臂直接穿过了那本厚重的剪辑书,她绝对要报警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渌宵单手插进皮衣口袋,慢条斯理地回答:“查个案子。”
“查案查到我家?”林岁眉头紧锁,“你是警察?”
“对。”
“你都死了还查个屁?”
“没死。”闻渌宵顿了顿,“只是灵魂暂时离开了身体。”
“……”
林岁觉得这人疯了,或者她疯了。
她咬了咬牙,语气生硬:“我不信这些东西,你要么给我个合理解释,要么立刻消失,不然……”
“不然你报警?”闻渌宵微微挑眉,嗓音依旧平淡,“你觉得有人会信你大半夜被鬼闯空门?”
“……”林岁哽住。
说实话,这确实是个让人哑口无言的局面。
她一向不信鬼神,现在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鬼”站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地查案?
见她不说话,闻渌宵像是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语气带上一丝肯定:“看来判官的手脚没出错,你确实能看到我。”
林岁皱眉:“判官?”
闻渌宵看了她一眼,没答,而是换了个问题:“你正月里,剪头发了?”
林岁一怔,随即冷笑:“你大半夜翻我家东西,就为了问这个?”
闻渌宵没说话,等着她回答。
林岁不耐烦道:“是,剪了,怎么?”
“为什么剪?”
“关你什么事?”
闻渌宵盯着她,目光冷静得像在审讯嫌疑人:“你剪了之后,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吗?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林岁被问得烦了,直接转身去拿外套,“你要是无聊就去吓别人,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闻渌宵抬手挡住她的动作,低声道:“林岁,你最好认真想想,我的昏迷,可能跟你有关。”
林岁愣住,眉头皱得更深:“你说什么?”
“十天前,我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但并不是致命伤。”闻渌宵的目光很沉,“可我还是陷入了昏迷,医生查不出原因。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这个状态。”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而你,正好在那天剪了头发。”
林岁一时无言。
她当然听过“正月剪头死舅舅”的说法,但她母亲是独生女,根本没有兄弟,何况她从来不信这种东西。
可现在,这个男人就站在她面前,说他是个鬼,而且,他的昏迷跟她剪头发有关?
“你怀疑我害了你?”林岁讽刺道,“这是什么新型碰瓷方式?”
闻渌宵沉默了一瞬,淡淡道:“我不信这些民俗。”
林岁嗤笑:“那你问个什么劲?”
闻渌宵垂下眼,看着她的神色,嗓音低沉:“因为无论信不信,我现在的状态,确实是事实。”
林岁心跳一顿,手指微微收紧。
闻渌宵看着她,目光深沉,声音平静。
“林岁,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岁:碰瓷理由能再荒谬点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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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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