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承把心一横,出手点住完颜鲁鲁的要穴,扶住鲁鲁公主,右手的弯刀正要挥下时,被一把黑色的铁线拂尘卷住,力道气机出奇的诡异和霸道。
瘦天师已站在完颜承的面前,手中的拂尘和圆月弯刀卷在一起,比拼的是内力。
此时从易安的房间飞出一颗白色的云石棋子,撞向卷在一起的弯刀和拂尘。
强大的气机激荡,砰,两个物件分离。只见瘦天师用拂尘一卷一带,把蔡九卷起抛向一旁!
完颜承正欲朝瘦天师攻去,“铛”一声,圆月弯刀被一柄黑剑架住。
弯刀和黑剑撞击的铿锵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身形微微摇晃。
“太乙飞天剑!张真人?”完颜承看到一位四十几岁的道长,心中大骇,这是和自己一样的神玄境大逍遥境界,神宵派掌教张正一张真人。
两人快速过了五六招,完颜承明显劣势,这完颜承被蔡九击中那一掌,显然已经受伤。不然没有三百回合,两人分不出高低。
完颜承心道:如今别说皇帝了,就连眼前这少年郎都杀不了,还有刚刚那个使佛尘的怪物,武力也是不弱…身旁还有一个自己爱的一生的公主。自己死都要护住她周全。今日算是栽了,日后再做打算!
想罢,一声尖锐刺耳口哨,充满内力气机激荡着整个大厅。有些武者经受不住这般内力的激荡,都后撤几步,纷纷捂住耳朵。
这是撤退的口哨,两长一短。
完颜承抱住鲁鲁公主疾驰而退,飞似朝宫门外踏去,竟没一人阻拦,也没有人拦得住。
张真人也未追击,他知道,追也没用,神玄境大逍遥,谁也留不住!除非神仙。看着完颜承离去的背影,眼里充满着奇怪的神色!
蔡九从昏厥中醒转过来,看见颜青和潘朵朵已经是哭的梨花带雨,说道:“我没事,只是无力而已,青儿你去看看柳二郎如何了?”
“柳二郎?”潘朵朵止住哭泣,惊诧回头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张英气威武的脸,虽紧闭双目,还是遮不住,那咄咄的英武之气。
那就是杀死我姐姐的柳二郎?定然是这杀千刀的汉子,和话本里描述的大致不差。
怒目圆睁,拔出腰间那柄短刃扑向昏厥的柳二郎,这骤然暴起的举动谁也没有防备,如何防备?
只有蔡九猜得透这位姑娘的心思,苦水里泡大孩子,唯一的亲姐姐,蔡九一直留意她的举动,话本里的故事,故事中的传奇,传奇里的英雄,要被这个娇艳的少女击碎?
此刻,蔡九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元气扑向柳二郎,右手击挡潘朵朵的一击。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精力垂尽的身体,受不了任何一丝外力。
这几个月的练习,潘朵朵已达到三品武境,武功低微但有内力在身,一刀插入蔡九的肩部,贯透内力的一刀。
蔡九最后一丝元气击挡一刹那,让自己全身一震,经脉俱断,又昏死过去。
潘朵朵被蔡九最后一丝真气击挡,飞出三丈之外,她爬起来愣愣看着蔡九,看着那把蔡九给她的短刀插在蔡九的肩上,她如何不相信自己眼睛:这是真的?九郎居然为了柳二郎连命也不要,为了柳二郎将自己击倒?
那张本已苦歪歪的娇美的脸,簌簌落下眼泪,银牙一咬,飞奔出去不见踪影。
谁也没有追出去拦住这个少女,也就是这个少女为蔡九用自己身体挡住完颜承的一击。
颜青哪知这里面的故事?看见蔡九昏厥过去,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使劲的叫唤他的名字。眼里啪啪的流了下来,这没好几天,如何又是这般?越想越悲愤,由开始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易安居士和文八娘赶紧过来,只见那神玄境大宗师神宵派掌教张真人对易安居士唱一个诺,行了一个大礼道:“神宵派张正一,拜见乔安居士。”
易安居士看见自己养儿,面如纸金,气若游丝,哪有心情和这个牛鼻子打哈哈,嗯了一声,弯下腰查看蔡九伤势。
“九儿,九儿,你醒醒!”易安居士连唤几声得不到回应,悲苦万分之时,便听到文八娘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易安居士心里十分不快,瞥了文八娘一眼道:“三妹,人还没死,都给你嚎死了,丧气!”
一旁稍显尴尬的张真人呵呵一笑道:“乔安居士,老道对医术略知一二,让贫道暂且瞧瞧。”
易安居士此时才正眼看那张真人一眼,那个大宋第一才女大文豪显露出一种飞仙般的气度,后面那三个老怪物如同三个乖巧的奴仆,站在易安的后面,他如何不识?乔安?美女文坛大宗师!光是那份气度,让张真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张真人小心翼翼的给蔡九挽手把脉,片刻之后道:“性命无忧,刚刚那一击让这经脉俱断,怕也是个废人啦?”
易安居士一听,不死?这就是一个好消息,残废了,自己就养他一辈子呗!
活着比什么都强!
颜青一听差点晕过去,废人?如何和自己共度一生?眼泪汪汪看向易安居士。
易安居士如何不晓得这丫头的心思?温柔对张真人莞尔一笑道:“久闻张真人神通,若有良策,万金在所不惜。”
张真人说道:“为乔安居士排忧解难,贫道乐此不疲,只是贫道输入真气,保有一命,但经脉断裂,贫道无力为之,如是续接经脉也未知不可,刚刚我把脉时,发现他体内,有两种气息相互流动,这非常人气息,若是续接经脉成功,武力即可恢复。”
“张真人可知天下,谁会有续接经脉手段?”
“南海一苇居士,但不知他现在何处?神龙见首不见尾,世外高人。”张真人叹一口气道:“想想三年前龙虎山天师和这个南海一苇居士打赌救活一位刚死的年轻女子,赌注便是龙虎山天师□□家神书“丹药齐术”,没想到这本书输给天师,南海一苇一怒之下发誓终身不再踏入中原大地。“当时张正一窥觊这本丹药奇书已久,始终无法得到,易安居士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的渴望。
“南海一苇居士?”易安居士抬头看向文八娘使了一个眼神道:“多谢张真人指点迷津!”
文八娘如何不知这眼神,这南海一苇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四妹秋水妹妹?是蔡九的四娘,若是这秋水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养儿,不知乐疯过去?但是,无论如何不能透露出去秋水的行踪。
瞬间,大家都跟没事人一样,易安居士看见张真人把蔡九扶起,在他背后输入真气,一炷香十分,蔡九悠悠缓过起来,醒来睁开眼,便看见大娘和三娘笑眯眯看向自己,颜青破涕为笑,只听蔡九“哎呦”一声,把颜青紧张得,赶紧扶住蔡九,朝张真人望去。
张真人呵呵一笑,耸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道:“这是佛影蔬续命膏,是新罗论迦逻岛的奇草秘制而成,热水沐浴,再用白布涂上这续命膏把全身裹起,等找到南海一苇即可。”
“多谢张真人慈悲!”易安居士跟病酸儒说道:“你去把书架第五排第三格第四本“丹药齐术”那本手抄本拿给张真人,权当医资!”
张真人瞪大眼睛,这不是自己念念不忘的那本炼丹奇书吗?赶紧站起身子,给易安居士行个大礼。
哪知易安居士淡淡说道:“多谢你救我儿一命,这是你应当得的,咱们谁也不欠谁。”
张真人一愣,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蔡九听到易安居士的话,知道自己养娘的脾性,对外人是傲慢冷漠,对自己孩子是温柔爱护,连那三娘文八娘都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但他心中挂念昏迷不醒的柳二郎,把眼看向张真人意思,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去救救他。
张真人耸耸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笑了一下,二话没说,过去扶起柳二郎,探探鼻息,把把脉搏道:“无碍,外伤而已,休息一阵就好了。”说罢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给柳二郎咽下。
半晌,柳二郎悠悠醒来,看见蔡九无精打采看着自己道:“那个完颜承呢?”
文八娘和这柳二郎算是老相识,当年文八娘在潼关养伤期间没少得到柳二郎的照顾,特别是在武学方面的指点。文八娘关切把柳二郎扶起,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柳二郎。
柳二郎叹息道:“想不到,我二郎的命竟然是九儿救的,累的九儿经脉俱废。我如何对得起师父和我那清云大哥?”说罢,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歇息,傻愣愣看着蔡九那模样,心如刀绞。
若不是蔡九围魏救赵和金刀挡住八成内力,柳二郎不死也是被打废掉,那一幕柳二郎清晰记得。
随后和文八娘说道:“程家九狼骑为何还未到?”想着自己先行一步,九狼骑也该到了?九狼骑有程家秘制的强力丹,不知对九儿是否有用?
张真人从病酸儒手中接过这本奇书,心里高兴的劲还没缓过来,听到蔡九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柳爷爷的伤?”
再救个三五个也不在话下。
张真人笑呵呵说道:“小友不放心吧?无事,我再输他一些真气,明日就可恢复。”
张真人也不惜自己内力,又给柳二郎输入一些真气,柳二郎顿时显得精神饱满,恢复如初,被打散的真气也慢慢的给聚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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