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从她包里掏出来一个袋子:“你看看。”
翟子行被这诡异的交易现场震惊了,伸头过去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颗……榴莲。
翟子行更震惊了。
言仲跟阿姨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才推着车往外走。
“这不是超市卖的吗?”翟子行问。
“啊,不是,阿姨水果店的,在超市兼职。”言仲说。
“那就好。”翟子行感到有点好笑,他跟他哥在这住了十几年也没跟楼下几位店家混多熟,更别提超市的工作人员了。
“给我打了六折,”言仲笑眯眯的,将袋子给翟子行,“待会看看有几房,应该好吃。”
还挺重,翟子行掂了掂袋子说:“万一我不吃呢,拿这么大。”
“嗯?你哥说你不吃的不是只有鸡屁股吗,你还有不吃的东西?”言仲问。
“确实是。”翟子行说。
俩人今天从自助机那边出去,低调了一些。
吃完晚饭,翟子行就惦记着那只榴莲。
在他第三次超绝不经意地看向榴莲的时候,言仲说:“你刚吃完晚饭。”
“我感觉我闻到了榴莲味。” 翟子行说。
“这样,”言仲说,“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翟子行问。
“单双数房,你单我双,你赢了今天随便吃。”言仲说。
“真的?”翟子行眼睛亮了一下,“可以。”
言仲将榴莲拿出来,翟子行打开手机录像:“你再说一遍,我单你双,不许反悔。”
言仲握着他的手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你单我双,你赢了随便你吃多少,我赢了你吃完了下楼跑十圈。”
“好呀,视频为证,快开。”翟子行说。
言仲用刀在榴莲屁股那里开始顺着榴莲身体划了一道,接着用力一掰,啪啪啪地就敞开了。
翟子行看得龇牙咧嘴,打拳的手劲就是不一样哈。
“哎哟,六房,”言仲对着翟子行打了个响指,“你就吃一房吧,吃多了上火。”
翟子行关掉视频,有点遗憾。
“我从来不上火。”
不过这个榴莲确实很好吃,他问言仲:“这个阿姨的店在哪,之后你还能找她拿水果吗?”
“应该不远,下次我问问,”言仲说,“吃完了?下楼跑步。”
“我刚吃完!”翟子行说。
“不影响,”言仲说,“去附近的公园跑,走过去消食了。”
翟子行瞪着他:“我不同意。”
“去公园跑道就跑三圈,楼下跑十圈,你选一个。”言仲说。
翟子行站了起来:“走吧去公园。”
翟子行没在晚上去过公园,当然他白天去的也少。
出门的时候言仲往他衣服上贴了几张驱蚊贴,两人慢吞吞地沿着河边走向公园。
“你来过这边吗?”翟子行问。
“路过,”言仲说,“本来白天想来,但是最近有点忙。”
经过几天的观察,翟子行发现言仲是一个秩序感很强的人,某种程度上有点强迫症,比如在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入睡,前一天一定要做好第二天的规划,就连冰箱上都会贴着超市小票,每拿一件东西就要划一道。
突然,对岸传来音箱的声音,有人搭了一个架子在直播唱歌,歌声隔着一条河传过来,有点子破坏静谧的环境。
然后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直播位,两人走到后面加快脚步到公园,总算是获得了一点安静。
刚到公园,翟子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翟子良打过来的。
“喂,干嘛。”翟子行接听。
“你刚咋不接电话?”翟子良说。
“我刚在河边,那边太吵了没听到。”翟子行说。
“河边?你去那干什么?”翟子良诧异问。
“打赌输了,要来公园跑三圈。”翟子行说。
“你跟言仲打赌?”翟子良问。
“对啊,有什么事吗?没事挂了。”翟子行被河边的噪音整得略微有点不耐烦。
“就……也没啥事,本来想问问你们相处得好不好,有没有打……”
翟子良话还没说完,翟子行就挂了。
翟子行冷笑,言仲一只手就能打他两个,谁敢跟他打起来,更何况谁敢得罪一个厨师!
到公园是跑三圈没错,就是公园有点大。
翟子行跑了一圈就喘得不行:“这一圈顶楼下三圈了吧!”
言仲在后面跟着跑,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静:“别停。”
“我不跑了。”翟子行不乐意了,撑着膝盖原地站定。
言仲从后面踢了一脚翟子行的屁股。
“啊,你变态啊!”翟子行弹起来。
“屁股还挺有肉,”言仲笑了笑,“愿赌服输。”
“你又没说一次跑完,我分三天跑不行吗?”翟子行说。
“嚯,”言仲说,“倒也可以。”
“算了,我跑完,你别踹我。”翟子行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
跑完公园三圈,翟子行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
“嘶嘶嘶嘶……”全身酸痛。
用丧尸走路姿势走过言仲的房间,他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喔,开会呢。
走到客厅,餐桌上拿盘子扣着几盘菜,旁边还压了个字条——冷了记得热。
“是不是该调整一下生物钟了,都要实习了。”翟子行后知后觉地想。
往常他哥要是在家,早骂他个狗血淋头了,决不会允许他这种作息超过两天。一开始翟子行以为言仲会跟他哥告状,不过就昨天那通电话来看,这人啥也没说。
翟子行抬起一个盘子,惊喜地发现是红烧肉。
“啊,冷了就不好吃了啊……”
第二天,言仲在刷牙的时候震惊地看见翟子行从卧室出来。
“你起夜?”言仲问。
翟子行打了个呵欠:“我起早。”
“了不起,”言仲说,“我还以为最后一天你要睡到昏天暗地,啊,早餐我没买你的,你想吃什么?”
“唔,不用,”翟子行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翟子行再出来时,言仲从冰箱拿了两个蛋:“吃三明治吗,正好有面包片。”
翟子行不挑,赶紧点头。
“OK,你去阳台帮我浇一下水。”言仲说。
翟子行应了一声,然后愣了一下,浇水?往什么东西浇水?他们家阳台没有种任何植物啊。
他满头雾水走出阳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方盆,上面冒出了几十棵苗,旁边还有一个圆盆,放着一颗萝卜头,头上的草挺郁郁葱葱。
翟子行拿着地上一个盖子有洞的矿泉水瓶,接了水浇了苗。
几分钟后,言仲在里面说:“土湿了就行,可以吃了。”
翟子行洗了手,问:“种的什么啊?”
“撒了一把南瓜籽。”言仲说。
“啊。”翟子行想起一周前吃过的南瓜粥。
“见过萝卜花吗?”言仲问。
“萝卜会开花?”翟子行问。
“嗯,粉色的。”言仲说。
“你真是天才。”翟子行拿了一块三明治啃了一口,唔,好吃。
“谬赞。”言仲笑了笑。
生物钟调得很有效,总之周一早上他顺利上了地铁,同时他的包里还装了一个便当——言仲塞进来的,说是万一在公司没吃饱可以掏出来填填肚子。
翟子行实在是无法拒绝,他有一种他哥不知道从哪里雇了菲佣回家的荒谬感。
公司门口,几个同学约定好一起进去。看见翟子行来,几人朝他打招呼:“不愧是草儿,永远踩点。”
翟子行按了按眉心:“求你们进去别这么叫我了。”
“好的,草儿,”其中一个女生笑道,“我上学期就来实习了,当时你的名号就传遍了部门了。”
“什?”翟子行扭头看她。
“你可是我们学院的门面啊。”
几人到了楼上,跟他们对接的两个人对了每人的名字之后,将他们分别带到了工位。
翟子行到了工位后,带他的那个姐姐笑说:“看到真人确实帅啊,出道呗小帅哥。”
翟子行脸上腾得就有点热,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你实习期师父,叫我Eva就行。”姐姐说。
“好的,Eva姐。”翟子行说。
第一天熟悉团队,中午是跟着这组人一起出去吃的,他们同班的同学全分散了,没有熟悉的人,翟子行还老被cue,他一整个午饭都没怎么吃。
直到散了,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发现微信有好几条消息。
言仲发过来的。
-团队怎么样?
-还行,感觉挺热情。
翟子行想了想问。
-我能在工位上吃东西吗?
对面秒回。
-你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没吃。
看不起谁呢!
-……我不敢吃。
-放心吃,有事我兜着。
切,净说大话。翟子行又忍了半小时,后面感觉肚子都快叫起来了,偷偷摸摸地从兜里掏出了饭盒。
咦,居然不是饭,是切成小块的三明治。
翟子行一口一个,满足地快要哭出来。
第二天,言仲没往翟子行兜里塞饭盒。
翟子行莫名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本来人家也没有这个义务给他做饭,饭盒就更奢侈了。
但由奢入俭难啊!更何况吃了半个月言仲做的饭,更衬托得公司的食堂饭菜味同嚼蜡。
导致翟子行晚上回去看到言仲的眼神热切了不少,天天期盼着晚饭,热情地帮着言仲打下手。
“你在公司没吃饱?”言仲发现了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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