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翟子良看见早起坐在餐桌面前醒神的翟子行懵了一下,扭头看见言仲端着牛奶出来,问:“他转性了?”
“怎么这么问。”言仲将牛奶和三明治放翟子行面前。
翟子行极其熟练地拿起就啃。
“周末我得敲锣打鼓才能把这小子叫醒。”翟子良摇摇头,也吃了一口三明治。
“好,原来是馋这一口吃的。”破案了。
言仲笑了笑坐下来。
“上午要去公司吗?”翟子良问。
“不去。”言仲说,“我给他们强制放假了。”
公司已经初步建立架构,业务也相对稳定下来,他图谋铺垫了好几年,前期已经打出招牌,现在可以相对慢下来。
翟子良笑:“什么时候需要我?”
言仲看了翟子行一眼,对翟子良说:“差不多可以过来了。”
最近Eva接到一个项目要出差,翟子行的带教换了另一个组的组长。
本来实习生日常就是填填表跑跑腿,这个组长却是个有志培养出色实习生的男人,第一天过来便让翟子行陪着他去见客户。
“我?”翟子行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男人长着一张长脸。
其他同事说:“小行还有Eva交代的事情没做完呢哥。”
“现在过来,回来再做别的。”马脸男不由分说,扭头就走。
翟子行在背后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翟子行以为是去公司会议室,结果居然要出门。
马脸男拿着车钥匙问翟子行:“会开车吗?”
“不会。”翟子行说。
“没事,我开。”马脸男说。
车上有一股浓重的经久不散的味道,翟子行一坐上就屏住了呼吸,觉得中午可能都不想吃饭了。
乃至于马脸男在问什么,他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嗯嗯了几声糊弄过去,好在这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吹水。
到了地点,马脸男在大太阳底下打电话,一个西装男从大厦下面出来迎接。
马脸男带着翟子行进去,进了一个办公室喝茶。
茶喝了三四轮,翟子行后知后觉发现,马脸男在溜号啊……
这两人谈的根本不是他们公司的业务,马脸男似乎有出来单干的意思。翟子行微微凌乱了一会儿,虽然他人微言轻,但好歹也是公司里的人,叫他出来是做什么?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翟子行后面已经开始发困了。
“老地方啊,李总。”那位西装男站起来,两人互相攀着肩膀走了出去。
马脸男走一半回头招呼翟子行:“赶紧跟上。”
翟子行皱了皱眉。
三人在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吃的,翟子行胃口确实不怎么好,没吃几口,抱着手机玩消消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俩讲话。结果话题忽然就转到了他身上。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西装男问。
“哎,我记得你叫小翟对吧。”马脸男笑嘻嘻地说。
翟子行扯了个笑:“是的。”
“还没毕业呢,实习生。”马脸男说。
“要不要跟着我们干呐,你现在在公司还不一定能转正,来我们这你就是初创骨干。”西装男画了一张大饼。
翟子行看着西装男油头粉面的,感觉胃里面有点翻腾,只哼着笑了一声。
“嗨,小孩嘛,我们在他这个年纪还不知道要出来实习呢,现在小孩主意大了。”马脸男哈哈大笑。
回去路上,马脸男心情非常不错,将车上的DJ放得挺大声,翟子行默默掏出了耳机戴上,干脆闭目养神。
下车的时候,马脸男拍了拍翟子行:“小翟啊,今天你实习日志就不用写那么详细了哈。”
翟子行摘了一只耳机:“你说什么?”
马脸男看翟子行几秒,突然说:“明天还要出去一趟,你出来一次我给你五百。”
“你出去谈业务也不用非得人跟着吧,”翟子行说,“或者你换个实习生跟也行的。”
“小翟,”马脸男笑笑,“我觉得你很不错,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现在职场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呀,哥就跟你明说了,我最多干个半年我就走了,你实习期也快到了,你最后这两天多拿点钱也是非常不错的嘛,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真是倒大霉。
翟子行懒得跟这人纠缠,推开门就快步走下车。
同事见翟子行回来,觑着他脸色不好,疑惑问道:“是去哪儿了?没吃饱吗?”
翟子行应付了两句,问道:“今天带我出去的那个组长,老是出去谈业务吗?”
同事摸了摸下巴:“不清楚,他过来我还吓一跳,他级别比Eva姐高,本来也没必要非来带你。可能是见你长得好看,带出去充门面啦。”
“哦,谢谢。”翟子行说。
翟子行的心情不怎么好,他心情不好会挂脸,他哥没少因为这件事情奚落他。但本质上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他觉得他自己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的能力挺直腰杆,如果他有他哥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让他长得看起来就不好惹也好啊。
言仲回来,头一次发现翟子行没在客厅。
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仲走过去敲了敲翟子行的门。
“弟弟,刚我在超市对面买了韭菜盒子,快出来趁热吃。”
翟子行有点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面。
“不吃了。”
好,确定了,这娃心情不好。
言仲问:“穿裤子了没?我开门了哈。”
“什?”翟子行愣了一秒,猛地扭头看见拧开门把手进来的言仲,“言仲你干嘛?”
言仲两个跨步上来,盯着翟子行的眼睛看了两秒:“没哭,那看来没怎么受欺负,发生什么事了?”
翟子行确认他整条人确实都在被子里之后,朝着言仲龇牙:“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进来我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你出去!”
“没穿裤子?”言仲扬眉。
翟子行将自己卷巴卷巴,防范地盯着言仲。
“我待会儿数到十,你穿好裤子出来,不然就揪你出来。”言仲往翟子行的额头弹了一下。
“嘶。”
言仲转过身,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啊!”翟子行吼着,捞起椅子上的睡裤给自己套上,套完了见言仲还背对着他,突然气不过,往言仲的屁股踹了过去。
结果下一秒就被言仲抓住了脚脖子,整个人连带床单往言仲那边瞬移了几十厘米。
非常丝滑,仿若德芙。
“放手。”翟子行尝试用另一只脚踹,瞬间两条腿都被摁住了。
“明天吃猪蹄吧,”言仲笑了笑,“我教你怎么做猪蹄,麻辣的,知道猪蹄买回来第一步要做什么吗?”
“……”翟子行干脆将眼睛一闭,装死。
“是刮毛,”言仲将翟子行的裤子往上捋了一下,弹了弹他的小腿,“要把所有的杂毛都给刮干净,必要情况下可以拿火炉烤一烤……”
“我错了我错了。”翟子行被弹得有点痒,怕言仲将他整条裤子扒了,一个鲤鱼打挺仰卧起坐试图求饶。
结果用力过猛,言仲正低头瞅着他的小腿,被他猛地拿头撞了上去。
当即两人都痛呼了一声,扶着脑门眼冒金星。
“我要吃……韭菜盒子。”半晌,翟子行小声说。
两人在客厅吃完了韭菜盒子,就小黄鱼应该香煎还是清蒸讨论了几个回合,最终以香煎可以但翟子行自己下厨结束。
“我现在就搜教程。”翟子行志气满满。
“内脏……嗯,不去的话……”翟子行看向言仲。
言仲冷笑:“会很腥。”
“我觉得我也是可以接受清蒸的。”翟子行说。
照例翟子行慢吞吞择菜,言仲麻利地处理完小黄鱼,在一旁调料汁。
翟子行看了一眼:“清蒸为什么要搞这么几盘料汁?”
说完他眼睛一亮:“要煎啊?”
言仲没好气道:“煎一半。”
翟子行乐得不行:“谢谢你哦言仲。”
“不客气呢弟弟。”言仲说。
第二天,翟子行嘴里面起了个水泡,他伟大的不上火人设瞬间破碎。
过于羞耻,他没敢告诉言仲,一口牛奶一口三明治吃着。言仲期间看了他好几眼,疑惑道:“你吃那么斯文做什么?”
“享受美食。”翟子行说。
言仲冷笑:“平时三口就没,今天吃了三分钟都还有一半,你嘴里面怎么了?”
翟子行心下一跳,这什么人,福尔摩斯吗?面上却面无表情:“羔羊肉小口吃才好吃。”
“是吗,”言仲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为什么不敢用右边牙齿嚼呢?”
大意了啊,这都能发现。
翟子行自暴自弃:“早上看见里面起了个泡,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口腔溃疡,好痛啊。”
言仲无语片刻:“今天这点羊肉吃完了,其他的煎炒油炸不要吃了,等好了再吃。”
“哦。”翟子行点头。
上班之前,言仲泡了金银花让翟子行带着喝,翟子行不喜欢金银花的味道,苦着脸出门。
马脸男今天到办公室已经接近十点了,翟子行本来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看见他的那一刻更是降到谷底,一个眼神都欠奉。
不过马脸男依旧过来敲他桌子:“小翟,来。”
“我在给Eva姐报备今天要做的事情,”翟子行抬头看他,“组长有什么事情吗?”
马脸男皱眉:“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还要出去一趟。”
“组长您可以找别人,”翟子行将电脑屏幕转给他,“我真的有别的事要做。”
马脸男噎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翟子行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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