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请假?”
丁婷和桑葚已经坐回了办公室。她将腿上厚重的棉裤卷起,想要看看膝盖上的青紫是不是很严重。
桑葚不擅长撒谎,她纠结了一会,“…我妈生病了。”
“生病了?”
“没记错的话你爸和你妈都退休了吧?你爸不能照顾她吗?”丁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我不想我爸太累....”
丁婷“啧”了一声,“感情着那就累着我呗!”
“我会把自己的工作提前做好。剩余的不会太多。”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剩下很多呢?到时候你人都走了,这剩余的工作量可都是我来做的。”丁婷一直觉得桑葚属于老干部级别的人物,虽然与自己年纪相仿,可为人处世起来却总有一股老道的感觉。对付这种老实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逞强凌弱。
事实上,桑葚经常在工作上帮她处理许多需要重要的数据和文件。在她玩忽职守的时候,桑葚默默地敲打着键盘。在她忙着与好友煲电话粥的时候,桑葚在一个个的核对数据。她本来可以早早回家,只是因为她,所以每天才是傍晚回来。可这些,丁婷一概不知。
桑葚不想多说什么,她低着头继续敲打着手里的键盘。
之所以不敢抬头与丁婷对视,是因为怕看见她颈上冒出的男人,可丁婷却径直将她的举止理解成心虚。
“说到点了是么?”
“你明明知道周一二的工作很繁琐,还一个劲的把它全部推给我……”
丁婷一个人说了很多,桑葚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无意间抬起头瞥见的是丁婷眉间愈发变黑的印堂。那是不祥之人的征兆。
“你很害怕一个人吗?”她打断她。
丁婷好一会没说话。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怎么能不怕。
她的性格太好强,因为什么都不愿意说,又有些逞强的瞧不起桑葚这类恪尽职守的老实人,一时也只能用这种激将法挽留住她。
“丁婷,求人不是这么求的。”桑葚很少摆架子,“如果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和你一起,你应该说‘请’。”
“我没有义务一直守在办公室。每天的工作我都有准时完成,而且从未麻烦过你。我想我是有请假的权利的。”
“这些,你有问题吗?”
丁婷哑口无言。
桑葚的性格其实也很好理解。出于不想惹事的麻烦,除非是涉及到自己,桑葚几乎都是以普通人的漠视态度度过。她的性格好,却不代表可以被肆意欺负。平日里是懒得争执,不喜吵闹,而不是真正意味的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丁婷自知理亏,可她拉不下脸去道歉,于是她生生的拉扯出一个话题。
“桑姐....怕鬼吗?”
桑葚没有回答。
“或许我该问,你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吗?”
丁婷咽了咽口水组织语言,“我昨晚...熬夜太猛,睡前看了个鬼故事...代入感太强,实在太怕....桑姐不要和我计较。”
丁婷没有实话实说。她和桑葚本来也说不上太熟,就这么把自己昨晚玩的灵异游戏告诉她,于情于理都还没到那个程度。况且年轻人玩的游戏,依照她对桑葚的了解,对方一定会皱着眉头说着一些所谓大道理的话。
“我真的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桑姐就陪陪我吧。”
......
桑葚没有很快答应她,她只说了句,“自己再考虑一下”便继续忙着手上的数据整理了。
下午一点半,桑葚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教导主任。主任没有很快回复她,这个时间还是午休时间,学生和老师们为了补充精力都会花些时间睡觉。
对话框的最后一句,桑葚打了一行字。
【主任,我想请假几天。家里有点事。可以吗?】
桑葚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丁婷。
男鬼的身影没有再攀伏在女孩的身上。丁婷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从她的角度,没有看见丁婷紧皱的眉与恐惧万分而扭曲的表情。
桑葚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男鬼身上。她稍微松了口气,打算在学生们上课之前趴在桌子上眯一会。
时钟的长针指向数字8,她可以稍微眯个二十分钟。
————————————————
堕入梦境的桑葚在一瞬间便明白了前应后果。梦里的记忆带不出梦外,噩梦的循环根本无法停止。
转瞬之间,梦境便发生了变化。桑葚稳住身体,一边打量着迅速塑造出的世界。
她会来么?
桑葚下意识的想道。
......
棋牌碰在一起的清脆响声慢慢浮响在耳际,男人们一边洗着牌一边闲聊。
“王驰,你今天手气不行啊?”
名叫王驰的男人侧头吐了口口水,“放屁。等你爷爷我赢你个回本。我现在就是让让你。”
与他打牌的同伴笑了起来,几个人继续搓动着手里的麻将。
“我说你这钱是哪来的?”刚刚与王驰搭话的人开口道。
“我不是帮磨坊主干活么?自己挣得。”
“不会吧?这么多?”有人诧异。
“本来就是我挣得。”每天朝九晚五的辛劳,再加上王驰年轻,活也干得多,自然也就积累了不少。
“你说该不会是老板娘看你年轻气壮多给你的吧?”有人打趣。
“你说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怎么会甘心跟着一个瘸了腿的男人?”
“那还不简单。人家有钱呗。”
磨坊主的有钱程度确实在当地数一数二。
“只有你一个劳工么?”
“还有阿强。”说起这个人,王驰的口中带了些不服气。明明干着一样的活,可阿强拿到手里的钱却总是比他多。
“我最近看着他日子过得挺滋润的,那天还特地买了一身衣服来穿,气派得很。”
“我看他平常和老板娘走得挺近的。”
他平日里就挺看不惯他,乍听朋友提起,忍不住嘴碎唠叨。
“说不定是和老板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的工钱可就永远比我多。老板娘来送茶的时候也一定在旁边。”
“你品,你细品。”
王驰这话本来是随口说说的,也就图个嘴瘾,图个舒坦。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磨坊主老板娘与劳工暗自勾结的事情也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妇人们嘴碎,传出来的版本一个比一个精彩。最后落入磨坊主的耳朵里,也就演变成磨坊主老板娘与劳工勾搭多时,有意私奔。
劳工只有两个。谣言还是从其中一位的口中传出,没过多久,阿强被辞退了。
老板娘出现在王驰面前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每每出来的时候脸上身上也总是挂彩。
王驰一个字也不敢说。
磨坊主开始变得神出鬼没,有时老板娘与他稍微对视一眼,没过多久屋子里便会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惨叫。
王驰站在原地神色复杂,最终却还是没有主动与磨坊主解释些什么。
女人的憔悴越来越肉眼可见。王驰隐约觉得女人快要熬不下去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哀戚,还有一抹微妙的恳求。
王驰低下头躲避视线,女人被磨坊主拽着头发嚎叫,然后屋内便没了声音。
当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王驰对女人形如枯槁的样子也就慢慢适应。他漠视的纵容,一边还要面对老板精神质的猜疑。
可只要有钱赚,谁管呢。
一天午后,王驰忙完了所有的劳作。磨坊主拿了瓶白酒,说是想和他好好的喝上一杯。女人缩在房间门口看着他,原本年轻美丽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王驰习以为常的别开视线。
“来一杯?。”磨坊主肥胖的身躯站在门口,他的手里举着两个已经洗好的杯子。
王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好一段时间没有喝酒打牌,确实是有些犯酒瘾。
“秋天过后,还保不定要不要继续招聘劳工呢。”磨坊主意有所指。
“来一杯来一杯。”王驰连忙道。
“这就对了嘛。”磨坊主给他倒了一杯。
桌子上摆了些小菜,两人唠着唠着脸上慢慢染了赤红。
王驰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放大,他抹了抹脸,“老板你这酒劲够大啊...”
“那可不。”磨坊主比他醉的厉害,他腿脚瘫软地靠在椅背上,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那娘们平日里没给你使眼色吧....敢绿我....就该打断她的腿!”
女人在角落里打了个哆嗦。
磨坊主的鼾声一声比一声大,王驰一杯一杯的喝得直头昏。
视线模糊中,女人似乎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知道我没有,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说实话?”
女人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破碎。王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是眼睛有些花了。
“一个男人说的话,怎么可能收的回去?”
他下意识地就这么说道。
可下一秒。腥热的红色液体溅到脸上。王驰瞪大了眼珠。
女人的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铁锤。
磨坊主肥厚的身体将身下的木椅压碎,王驰挣扎的想要拔腿逃跑,可醉意只是让他最终掀开了桌子而跌倒在原地。
“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
女人的低喃宛如恶魔。王驰的眼睛里满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谣言可畏
希望大家都能取得一个好的高考成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