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问我我问你咱俩一起过家家
“你,怎么下来了?”于罪从震惊到麻木,他已经不想再去动脑子了,随便吧,一伙的又如何,他又能怎么办呢。
白青没说话,越过刘大狗二人,凑到跟前,轻声说:“我要说,这是为你好呢,你肯信我吗?”他身高也不低,奈何这人太高,只能到达于罪鼻尖的位置。
“我信。”于罪毫不犹豫回答,眼神坚定,看了眼白青又补充一句,“毕竟,美人不会骗我。”从他的角度,能见到白青清亮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刘大狗瞪大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刚刚那个剑拔弩张不听解释的于罪?!果然,还得是少爷。
看向白青的眼神都越发的崇拜。
“啧。”像是被那眼神恶心到,于罪转头伸手一捞,把白青拐进怀里继续向前。
闪光灯照着脚底,怀里听着心跳声,沉默着走了一路,这时已经跟他们拉开了不远距离,于罪几次动嘴,也没说出什么来。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白青叫了一声,“有点痛,你轻点。”他用手戳了戳于罪结实的小臂。
“啊,不…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于罪立马松开手,不知不觉中,他搂着人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直到白青开口说痛才注意。
他看着白青有些泛红的脖颈,挠了挠头,说道:“那个,你怎么下来了,还找到这了,这里很脏的,你看全是泥土,会把你衣服弄脏的。”说着还用闪光灯照了照。
像是感觉自己的话没有震慑力,补充道:“我不是留了纸条吗?让你在车里待着的。”
白青看着他,翻了翻袖子,从里面捏出个纸条,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没有说嗷,只让我有事给你打电话。”语调轻扬。
于罪看呆了,半响没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道:“我,我是说了有事打电话,可是我没接到电话……”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白青拿着通话记录给他看,上面的时间显示就是刚刚在跟刘大狗掰扯背叛一事,两张嘴叭叭着,当然没听到任何铃声。
自觉理亏,想了半天没想出别的来,硬着头皮干巴巴地说:“你们还是一伙的呢,骗我的钱。”于罪一个大男人这会儿都感觉有些委屈,说不出的感觉扰的他心烦。
“我不来骗你的钱,我是来骗你感情的。”白青抬手抱着他,见人没挣扎,手慢慢攀上后背,趴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几百年,现在才见到你,但你好像把我忘了,因为有些事情我没法跟你说,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让我不再单相思。”后半句带着颤音。
于罪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一直公认的遵纪守法好青年,此时此刻只想给自己扇俩嘴巴子,他让人家等了自己几百年?!这是何等的渣男!无情之人!
本来白灵和赵娘子的事就够他愤怒了,这次居然是自己辜负了人家!难怪,难怪刘大狗那一闪而过的欣慰,难怪白灵欲言又止,难怪,难怪他俩想尽办法带自己来这里。
这些只有他才能做到,他才是这里最大的恶人,最大的罪人。
一时间,他的世界都要被崩塌了,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青筋顺着指骨一路往上被衣袖遮住,于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被抽了魂魄的躯体。
白青看这次玩的有点大,把人给吓着了,忙亲了亲耳朵,柔声道:“没事了,已经过去,想不起来没关系,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些人给解决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简直又给于罪心灵上重重一击,手腕上的伤口都不疼了,下意识问道:“我,还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他想最后得到一点安慰,连耳朵被亲也没太大反应。
白青一时想到在路边他被于罪亲的腿软,顿时耳朵爆红,犹豫着,“没没有吧。”说完迅速低下头,只露出红红的耳尖和雪白的脖颈。
听到他的回答,于罪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一点心事,重重开口:“走吧,把人解决了,我要回去睡觉。”这短短几天简直要了他的命,受伤就不说了,还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还是自己的问题,简直,简直,没他这么坏的人了。
看到从后面跟上来的刘大狗,瞬间就感觉这人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己自称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最不遵纪守法的公民,世事难料啊。
简单的乌龙过后,众人心怀各异,一路上各自沉默着。
于罪就不用多说,一路上都在接受自己居然是最最令人唾弃的坏人,刘大狗和白灵不知道说过什么,俩人神情看起来怪怪的另一位是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白青,这位当事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这会儿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人给骗到手,眼神忽明忽暗,还偷偷瞟了于罪好几眼,瞧一次脸红一次,活像看如意郎君的模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行人终于到了,手机闪光灯往前照着,只见一扇巨大的石门开着,里面点着蜡烛,东南四北合一根巨大的蜡烛,这么长时间也没燃尽。
于罪定睛一看,发现这扇门自己见过,而且印象很深刻,就是那次在幻中幻中,踹开的石门。不同于幻境中,这里的更大一些,比他第一次见到的要更粗糙。
上面的图案经年岁打磨,已经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他见过,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是什么来。
这时白青突然开口,他说:“找吧,一只玉簪,没记错的话,应该在棺材里。”
刘大狗点点头和白灵一块走进最近一个洞中。于罪抬脚想跟上却被人拉住胳膊,疑惑地看过去。
白青对上他的眼睛,莞尔一笑,“我们不找那个,我们去找一枚戒指。”转身向着刘大狗相反的洞口走去。
于罪抬腿两步跟上,问:“戒指?有什么用吗?那只玉簪又有什么用?”同他并肩走着。
“玉簪是我给白家后代留的信物,如有不测,可凭借信物来找我帮忙,后来人不在了,它就成了唯一能证明是否为白家人的东西。”白青叹了口气。
接着说:“再后来,这也成了最后解脱白家人的物件了,把冤屈洗净,把玉簪交给我,就可以干净利落的去投胎了。”
于罪听着察觉出一丝不对,“那你……”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算是魂魄吧,可能近年来香火比较多,我的魂魄也算保住了,能出来晒晒太阳,也开始关注白家后来的事。”白青摇着头,神情忧伤。
“那我……是怎么回事?”于罪缓缓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事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隐隐约约觉得有更大的问题等着解决,却又没有头绪。
白青愣了愣,扭头对着他笑,“这我不能说,我怕说了我不能再晒太阳了,你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呗,就算你不知道。”笑声清澈。
后来于罪才知道“不能再晒太阳”是什么意思,如果他能早点知道就不会发生悲剧。
笑声在于罪耳朵里回荡,看着面前白的发光的人儿,听着他笑,内心就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逐渐迷恋上他的笑容。
“戒指?又是干什么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口问道。
白青在前面走着,听到问话没回头,说:“嗷,那个呀,是开我棺材的钥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身旁的人瞬间绷紧。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又补充道:“我那棺材就是个空壳,只不过里面放了些宝贝,想拿出来玩玩。”说着悄悄用余光观察。
听到这话于罪默不作声的松了口气,没话找话,“在哪?”
白青没好气地说:“你已经问了我很多问题了,我问问你的呗。”后半句像是在撒娇,语气勾人。
于罪脚步一顿,随即快步转过拐角,借着墙壁遮挡,轻轻咳了一声,说:“你问,我尽量回答。”
俩人转过一处小洞口进入里面比较深的墓室,走了一截路,才听到白青说话,“你,多大了?”
他等了半天没想到是这种问题,有些沮丧,随口说了个数,“芳龄五十八,老男人一枚。”
听到这话白青简直无话可说,他没来就没什么要问的,大部分情况他都听刘大狗讲过了,也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于罪这么随口。
芳龄五十八,也不是不行,就是老男人一枚哪里学来的话,不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吗,他记得自己没教他这些啊。
白青心里吐槽。
又是一路无言,相安无事,于罪还在想这墓里怎么没有机关时转头立马就得到了答案,一旁的墙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血迹,一看就不是主动撒上去的。
像是什么尖锐的器物划破了皮肉,人靠着墙壁蹭上去的。都有些花了,如果不仔细看,一眼看过去就是泥土比较潮湿颜色比周围的深。
还好,于罪这人天生狗鼻子,一有点什么味儿,都能灵敏的差距,从洞口进来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猜就知道那帮盗墓贼在里面发生了意外。
正想着他们把这些机关膛完没有时,一声音插进来,只听白青说:“没机关了,这里的机关本来就是用来吓唬盗墓贼的,并不致命。”
于罪点点头,抬手一指,说:“到了,这里已经是尽头了。”进来之前于罪就让刘大狗探查过,在他到达洞口时,他就将所有的墓室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耳室,刘大狗去的是主墓室,现在就剩下找东西了,得趁营地里盗墓贼醒来之前,速战速决。
“在哪?棺材里?”于罪眯了眯眼,问。
“没在棺材里,在这里。”白青勾勾手,示意看墙角一处石阶。
他走过去蹲下身,待于罪过来后才动手在石阶最底层缝隙中扣了扣,没扣两下,一枚小巧裹着泥土的戒指就出来了。
白青捏着戒指起身,把它放在手心里,伸手给于罪看。
于罪看不出所以然,抬眼询问,这戒指光看的话,很精致,连泥土都挡不住它那光泽。
用闪光灯一照,更是有些发亮,上面刻着蛇头蛇身,鳞片刻的栩栩如生,小巧又不失精致。
待白青擦掉表面的泥土,露出墨绿色镶在蛇眼睛处的玉石,他只看了一眼就被震撼到了,太美了,简直如希腊神话中神秘又深沉的感觉。
“很美,衬你。”于罪下意识说了句,说完就愣住了,他在说什么?他在说这枚戒指很配他,疯了吗!
白青摩擦着戒指,陷入回忆,轻声说:“是很美,它是我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的,后来人走了,我再也没机会带上给他看了。”
于罪点点头,见他有些难过,不太熟练的安慰:“没事,你带上给我看,我觉得你带上会更美。”
听到这话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拿起戒指给自己带上,手伸到他眼前,问:“美吗?”
昏暗的山洞,闪光灯的灯光下,茶白色的衣服透露着一股暖暖的温柔,手上带着戒指,银色的主色调搭配着墨绿色玉石,显得高贵冷艳。
一时把于罪看的耳朵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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