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擦汗

安南晗耳垂红的厉害,刚刚还想说楚雁脸皮薄,这哪里是脸皮薄!!!分明是比城墙还厚,这还是在外头就说这种话,那在室内岂不是……

经过这么一出,安南晗也不想再问楚雁了,免得这人又调戏自己,偏偏这人是病人,可能发烧烧坏了脑子,她还不能跟这人计较。

她刚往外走两步,楚雁就把她叫住了,楚雁坐在那不能动,手倒是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物体。

“没有饭卡,你买不了东西。”

A大这里的食堂和超市需要刷卡才能买东西的,超市可以用现金,但是食堂不行。

这个时间点,食堂的菜没全部准备好,但总有两三个窗口是开着的。

安南晗想起安成铭大一开学的时候,他们当时在食堂里吃了顿,她想付钱,但是工作人员指着刷卡机说刷饭卡,不收现金。

她只好接过楚雁递来的饭卡。

“出门直走,然后左拐,姐姐应该就能看到食堂了。”楚雁小声提示她。

安南晗点了下头,刚刚被戏耍的不悦到底是散去了,她去食堂打了些清淡的菜肴,又去旁边的小卖部拿了两瓶矿泉水,小卖部那有扫码支付,她这回用自己的手机支付了。

她回来的时候,楚雁正靠坐在长椅上,两条腿规规矩矩地并拢,且微微向右边倾斜,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背上戳着一根针,连接着输液管,左手则是随意地搁在腿上,她眼帘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校医室病房应当是每天都有人收拾打扫,背景很干净整洁,可安南晗的目光却像是黏在了楚雁身上一样。

看着温顺的她、偶尔流露出凶狠的她,以及柔弱的她,到底哪一面才是楚雁最真实的一面,如果这三面都是的话,那楚雁心理上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寻常人哪会有这么多面?

“姐姐?”楚雁余光里注意到她,眼帘一掀,在看到她时明显闪过一丝什么,但速度太快,安南晗并没看清。

安南拉过一张桌子放到楚雁面前,把饭菜放到上面,饭盒盖子打开,筷子从塑料袋里抽出来,递到楚雁手边。

楚雁看了她一眼,用左手接过来,手指动了动,筷子也随着动了下。

紧接着,楚雁去夹饭盒里的花菜。

食堂里的切得很大块,不过根茎的部位被切掉了很多,筷子夹着花菜的两边,尝试着将其夹起来,但是也不知怎的,刚夹着腾空了一小会,其中一只筷子就往一旁歪了下,花菜也直接掉到了饭盒里。

筷子又继续尝试,这回戳进花菜里头,结果将花菜戳散架了。

安南晗实在是不忍直视,她从楚雁手上把筷子接过来,夹了颗花菜送进楚雁嘴里,倒是没忘记叮嘱一句:“要是下次吊水,让医生戳你左手。”

楚雁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她努力地嚼着嘴里的花菜,点点头,她目光看着给自己喂饭的安南晗,唇角若有若无地卷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一直吊水到中午才算结束,医生让楚雁明天还要过来一趟,又开了药给楚雁。

外头不少上自习的学生赶往食堂吃饭,天气又热的能在地上烤红薯了,楚雁怕安南晗饿,她说:“姐姐去吃午饭吧,再等会的话,食堂里有的饭菜都要没了。”

这么热的天,安南晗一点食欲都没有,她摇摇头,“我不饿。”

她开车载着楚雁回到宿舍楼底下,楚雁下车时看到她也跟着下车,虽是一愣,但是没说什么。

宿管阿姨看到她俩,直接把侧门开了,她看着楚雁总算恢复得差不多,到底是松口气,直说了几句,“学习别太拼命啊,你看你这发烧,要是没人发现的话,也不知道会是个啥结果。”

楚雁应了。

安南晗和楚雁回到宿舍,楚雁把窗户开着通了风,里头的闷热倒是好了些,楚雁开了风扇,回头看向安南晗,微微笑着说:“今天谢谢姐姐了,要不是姐姐的话,我还不知道在床上昏睡到什么时候……”

“嗯,没事,不过以后还是得注意点。”这回正巧是那个妮妮说了她听见了,当真了过来了,万一没过来的话,那楚雁还得吃些苦头。

“我尽力。”楚雁歪着头,到底是有些好奇,“姐姐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我去买咖啡的时候,听到你同事说的,打了你几个电话没打通就过来了。”安南晗有些不自在避开了视线,像是被楚雁那看过来的目光所致,又像是被心中一团心虚和慌乱所致,她也不知道。

楚雁看她那皎月般的侧脸,眼睛里染着些许的笑意。

原来,姐姐对她也不是无意。

也会担心她,跑到学校来看她,也会陪着她吊水,而且一直待到现在也不离开。

楚雁不自觉得走到安南晗身边,她手刚抬起,安南晗像是察觉她的企图一样,赶紧挪了两步躲到旁边,目光倒是警惕地看着她。

“姐姐怎么这样看我?”楚雁身边就是别的室友的桌子,她干脆倚在上头,右手覆在左手手背上,上头还有一个明显的创口贴混着白棉按在针口上,看着倒是委委屈屈可可怜怜的样子。

“没,你……”安南晗看她那白棉球上沾了点红,估计针口那没怎么按住,渗了点血出来,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她目光从她手背扫到楚雁脸上,快速地转移了个话题,“你同事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你给她回个电话吧,别叫人担心。”

楚雁这才悻悻然地爬上楼梯,拿过手机,不过倒是没打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给妮妮,并且请了明天的假。

“你们宿舍住在顶楼,怎么连个空调都没有?”安南晗在这站一会,就觉得热得不行,而且电风扇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楚雁拉过椅子,“姐姐坐这。”

说完,楚雁又爬上楼梯把床上的小风扇拿下来,对着安南晗吹着。

安南晗看了一眼四人宿舍,虽然拥挤,但收拾的很是干净,只不过因为住在顶楼,闷热得很,不过两个风扇对着吹,她缓和了会,到底是觉得好些了。

楚雁吊了水又吃了药片下去,脑袋昏昏沉沉地厉害,她虽然想强打起精神来,但眼皮子总归是沉重地厉害。

“你上去睡吧,把风扇带上去。”安南晗哪里看不出来,她把桌上的风扇关了,插座拔了。

“可是姐姐你……”楚雁有些犹豫,顶上的那个公用风扇不用固定,要四周摇头的,也扇不到多少的风。

“没事,你去睡吧。”安南晗直接爬上楼梯把风扇放到楚雁的床上,然后推着楚雁上去,免得这人在这磨磨蹭蹭的。

楚雁侧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看着安南晗,舍不得闭上眼睛,她知道一闭上眼睛,睡一觉起来之后,安南晗肯定就不在了。

安南晗实在是在这待着不舒服,她去了车里,凉爽的空调一开,舒服极了。

习惯性地启动车子,结果刚刚启动就熄了火。

其实,她现在走也可以,毕竟楚雁已经去吊过水了,也吃过药了,睡过一觉醒来之后,情况照理来说只会好转不会恶化。

她留在这里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必要,何况这里还很热,她压根待不住。

只是安南晗想起今天一进宿舍,看到楚雁那苍白的脸,仿佛自己不来,这人就会一直这么神志不清地昏睡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也许还会有更坏的情况。

安南晗到底是心软了,她也是一个人住在外头,也有过生病没人照顾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也很无助,仿佛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样,又像是从来没人过问一样,只是世界上的一颗孤僻微小的尘埃,没人在乎你的生与死,也没人在乎你是否消失不见。

安南晗在车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上去了,楚雁还没睡醒,安南晗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摸摸她额头上的温度,看看发烧可有好点了。

依旧是有些烫,而且因为出汗的原因,黏糊糊的。

安南晗下来,犹豫了会,还是拿着楚雁的盆,又去阳台那摘下晒着的毛巾,去了外头的洗水池那把盆和毛巾简单地清洗了遍,然后打了盆热水,兑了些冷水进去,才端着回楚雁的宿舍。

楼梯上站着人就不好放东西,安南晗把盆就放在下面,毛巾浸过热水拧干之后,她拿着爬上楼梯,给楚雁擦擦脸上的汗珠。

楚雁睡得很是安稳,估计是药里头的助眠效果起了作用,这么看着,倒是很乖顺娴静的样子。

楚雁属于越看越耐看系列,鼻子很秀丽,嘴唇饱满,不过都不是那种攻击性长相,安南晗心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喝多了酒犯了罪,就凭楚雁这幅长相,其实身边也不会缺些男男女女吧,更何况楚雁还这么优秀,想来追她的人应该只多不少。

安南晗垂下眼帘想地有些出神,却没注意到,楚雁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在看到她时,总算是放心了,而后眸子紧闭,又迅速地坠入梦乡。

安南晗:这人长得还怪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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