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院回家

过了大概两周,李逢青出院了。

一进大门,带着毛绒帽子的李逢青就看见一只胖嘟嘟的棕色泰迪奔了过来不停地扒着自己。

一旁的母亲怒吼着让小狗走开,一边带着李逢青走进客厅。

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住院期间来看过自己的爷爷和另一边“素未谋面”且骨折了的父亲。

李逢青听着家里人的招呼刚坐下,小狗就很灵活地爬上自己的大腿,开始对着脸一顿狂舔。

母亲立马上手阻止且试图将小狗喝退。耳边的喝退声让李逢青莫名的感到非常刺耳和不适,但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了无数遍,除了面上下意识地皱下眉,便再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厨房里忙活的奶奶闻声走了过来。

“下去。”

话音未落,小狗就“嗖”地一下跳到了李逢青的背后。

李逢青转头看过去,小狗那毛茸茸的毛球尾巴快速摇摆着,在小家伙圆溜溜的小眼睛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

就这么看了小一会儿,李逢青的心都要萌化了,不顾家里人的阻挠,不自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小狗上来。

小狗没有像刚进门一样直接扑上来,而是慢慢爬上来,安安稳稳地坐在李逢青的大腿上任由她抚摸。

母亲还想要让小狗下去,刚起调就被奶奶劝止。母亲只好不甘地扫视一圈,指着一人一狗的方向,说道:

“你看它,什么样子,她还有伤你们就惯着。”

奶奶和父亲在一旁打着圆场,母亲才悻悻住了口。

李逢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背对着自己乖巧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泰迪,然后抬头问道:

“它叫什么呀?”

一旁的奶奶听见立马换了表情,笑呵呵的。

“它叫宝贝,这名字还是你取的呢。”

李逢青将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小狗身上,继续抚摸了两下。

奶奶见没什么事了,便喊着母亲一起进了厨房。

李逢青见面前沙发上,爷爷坐在正中间看着电视,父亲则是坐在对面看着自己,似是有些犹豫。

“青青啊。”父亲缓缓开口。

“嗯,爸。”

李逢青想了想,还是把这声‘爸’尴尬地喊了出来。

对面的父亲看着自家女儿尴尬的表情和客气的语气,面上闪过了一丝失落。

过了一会儿,父亲开口问道:

“手还疼吗?”

李逢青摇头,“不疼了。”

接着三人又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快过来洗手吃饭了!”

母亲将手里的菜放到饭桌上便连忙走过去扶着自己的丈夫,父亲则是摇摇手说不用。

李逢青起身见一旁的爷爷感觉并没有要动的意思,脑子一热便问道:

“爷爷您不去吃饭吗?”

沙发上的人愣了一下,说道:

“哦哦,马上,你先去。”

李逢青见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向餐桌走去。

餐桌下只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最外面,邻着大门和通往楼下门的走道。另一个则是在前者的右侧,椅背后便是柜子,空间不大,坐下来椅子肯定抵到柜子。

母亲见李逢青愣在原地,连忙招呼道:

“愣着干嘛,过来坐。”

“额,我坐哪儿啊?”

母亲闻言也愣住了,一旁的奶奶则是笑着说道:

“你想做哪坐哪,随便。”

李逢青闻言想要回头问问沙发上的爷爷,回头一看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已经在拿着遥控器暂停电视准备往餐桌这走了。

这时她突然打消了询问的想法,直接坐到了靠着柜子的那个位置。

奇怪的是,李逢青并没有觉得说这个位子空间狭小,不舒服。反而觉得很熟悉,很舒服,甚至还有那么点安全感。

爷爷走到位子前,对着李逢青说道:

“呦,你还坐那儿啊,不改啦?可给你机会了哦。”

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李逢青见身旁的家人们也一起笑了起来,一时有点懵。

爷爷笑着拉开椅子刚坐下就被旁边眉眼满是笑意却故意摆个“凶狠”表情的奶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随后转过头笑着说道:

“别理你爷爷,他逗你呢!”

“啊?是吗。”李逢青笑道。

李逢青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即使现在不了解爷爷在逗自己什么,但她一点儿也不尴反而莫名觉得很开心,觉得这种氛围很熟悉,很舒服。

“你原来就一直坐那个位置,一开始你一直嫌挤,但就一直不换。”坐在对面母亲边给李逢青递勺子边解释道。

李逢青看着一桌卖相很好的菜犯起了难,坐在对面的母亲见状,夹了一筷子韭菜过去。

“吃啊。这韭菜好吃的。”

李逢青见状也只好默默地就着这一筷子韭菜默默扒饭。

父亲看着李逢青安静扒饭,哭笑不得地问道:

“嗯?你不是喜欢吃牛柳吗,不舀点儿?”

李逢青抬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侧的父亲和面前那盘牛柳。

父亲见状,直接夹了一筷子牛柳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到李逢青碗里。

“这土豆丝也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对对对,这土豆丝你奶特地给你炒的,趁热。”母亲连忙接道。

李逢青闻言,继续沉默着扒着碗里的饭。

这期间家里人的话不多,聊天的话题对于李逢青来说也有些枯燥。比如哪边新修了一座桥,或者今天的新闻和时事。

在这期间除了小狗蹲在老两口边上哼哼唧唧要吃的以外,李逢青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奶奶几乎一言不发,偶尔和坐在她旁边的母亲说两句,而且真的就是两句,更像是没话找话聊,而母亲也就是简短回一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奶奶就会把注意力分给自己给自己夹夹菜什么的。相比之下,聊起时事的母亲就异常活跃,甚至激动到陡然抬高自己的音量,怪吓人的。

奶奶见李逢青已经吃完饭,坐着无所事事,便让她去沙发上坐着,剩下的碗筷什么的她收拾。

李逢青走到沙发前坐了一会,便又站了起来。想着,貌似自己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家呢。

先是扫视了一圈客厅,然后便走到前院的玻璃门前朝着外面观察了一圈。

院子的围栏上绕着许多光秃秃的细藤,右侧则是一小圈花圃,周围还放了好几盆花,准确的说应该是几盆树杈子。

左侧则是一块小菜地,目测种的是萝卜,在全是花的院子里有些不协调。而且在其中三个拐角处还有几株翠绿的……

嗯?这好像是……栀子?

李逢青傻了,萝卜地里种栀子花是什么操作?混搭风?

此时家里人都已经吃完饭了,母亲见李逢青站在玻璃门前一动不动,便说道:

“怎么样,咱家这小院子不错吧,还种着萝卜呢。”

闻言李逢青回头走到沙发前坐下。

“萝卜地拐角那几株是栀子吗?”

这时的母亲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刷着什么,抬头看了李逢青一眼。

“应该是的,你可以问问爷爷院子里都是些什么花。”

李逢青转头看向一旁的爷爷,原本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他才反应过来。

“嗯?”

就在李逢青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母亲开口了。

“问你院子里都是什么花。”

“哦,那个缠在围栏上的是那个蔷薇啊,花圃里种的我也不知道叫啥,好像是叫什么小野菊?”

“什么野菊啊,小雏菊好不好。”母亲反驳道。

“哦哦哦,小雏菊。”边说边坐直身子,对着院子的花指了指。

“那盆黄色小花的是梅花,那两盆盆有叶子的是月季,还有那个,那个,和最边上那个都是茉莉,那个是……”

李逢青看了看身旁的老人,又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外面除了有叶子的月季和有花的梅花,以及其他花盆都长得差不多的“树杈子”。

佩服。

“爷爷,那菜地里是栀子吧?”

“哦,那个啊,是zi子诶。”

“栀子?”

“昂,zi子。”

啊这……萝卜地里种栀子?

“种在萝卜地里?不会被夺取养分吗?”

“哎不会的,而且这些萝卜都能吃了,回头就拔掉了。这原来是片草地,zi子原来不是种中间的嘛,后来你妈说什么要种萝卜就把草拔掉了,我就把它移拐角了。你原来还不乐意,说什么不协调,好好的花园又非要种菜,你忘得啦?”

谢邀,真的忘了。

难怪看着就感觉莫名的很不协调。

爷爷似乎是想起来自己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忘了,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母亲公放刷着视频,父亲好像在看小说,爷爷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四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好一会。

这时,洗完碗的奶奶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丫头,回房间吧,外面用不着你啦。”

“哦,好。”

李逢青刚站起身走出来两步,便停留在原地。

奶奶见人没动笑着问道:

“你站在这儿干嘛?”

李逢青尴尬一笑。

“嗯……我房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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