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钗意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卢家小姐可是还没有出嫁呢,怎么来的这么大孩子。

那对青年夫妇也是赶紧拉住大妞,抱歉道:“裴大人,不好意思,卢小姐是大妞的干娘,这孩子,嘴里没个把门的。”

众人内心闪过一丝可惜又觉得这才是应该的。

卢婧瑶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语气轻蔑:“你们这群人也太夸张了,怎么,我都这个年纪了,看见一个长的和年画娃娃似的孩子把她认做干女儿没问题吧?”

然后又想到什么,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像某些人,就什么比赛上啊,一见钟情什么的,人家看上她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把自己嫁了,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啧。”

许知闲不容许任何人说殊颜的坏话:“你自己的想法不要强加在颜师傅身上。”

卢婧瑶神色嚣张地颔首,并不回话,态度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你这人,自己做错了事情怎么还想拖我们下水吗?”

看到卢婧瑶没事,陈方氏又再度闹起来了。

一个屁股蹲就坐在地上,擦着泪水,哭诉这世道不公。

“哎呀,我们陈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现在这毛蛋也是生死未卜,孩子他娘还在这边扯了这么多人,哎呀。”

陈父也是一样,呆愣了一会之后也跟着陈方氏闹。现场一度闹哄哄的。

青年夫妇面色犹豫,还是拉着大妞跪着上前,态度良好:“裴大人,您叫民妇过来可是有什么需要?”

大妞娘问得迂回隐晦。

不只是大妞父母,连场外的百姓也是不解。

裴肆放任场下的人肆意横行,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闹够了?”

“既然扯到了主角,那轮到本官了,陈许氏,你状告婆母是杀害你丈夫的凶手,可有证据?”

许知闲已经准备好说辞了,“裴大人,有的,陈田手上抓着的金钗是我送给我婆母的,在新婚的第二日,婆母就以家中困难为由,逐步将我的嫁妆转入公中,这金钗也在其列。”

卢婧瑶嗤笑一声,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戴甲,“呵,照你这么说,嫁妆内的那些饰品你都不认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金钗你想要说送给谁就是给谁的?这种证据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裴大人,你不会是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那也太可笑了。”

又看向在场的许家人,“许老爷,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跟只疯狗似,一通乱咬。”

陈方氏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是卢婧瑶的话给了她底气,她的脸色变得很快,“许知闲,你是疯了吗?我们家大业大,怎么会惦记你那点嫁妆,还不是你当初刚进门就想执掌中馈,又觉得店铺的账面不好看,自己做主将嫁妆惦进去了。你如此作为,我们也看在心里不说出来。”

然后又像是想增加这番话的说服力,又扯着嗓子吼:“我们老陈家在你还没有进门的时候,那点银两也是活的有滋有味,反倒是你进门后,那日子简直就是一落千丈,不仅没有以往的待遇,反而还缩减了。”

“这就是高门贵女啊,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还半点没有容人量,自己是一只下不出蛋的母鸡,还不允许我的儿子再找,做出的事情大家伙也都知道的,简直没眼看。”

陈方氏挥舞着双手,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唾沫横飞,说到最后还拿着手帕擦拭着泪水,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许知闲越听心里越凉,这就是她奋不顾身,抛弃一切,家人,朋友,梦想,换来的是什么?

当初自己口口声声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用其他人管的言论还历历在目,“哈哈哈哈哈哈哈,婆婆,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婆婆,不过我猜你也不差我这一声。”

“我许知闲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你们陈家,却不曾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堪,高门贵女,呵,您也知道我曾是高门贵女?”

“所以,你知道那个金钗另有玄机吗?”

许知闲看向江凝岍所在的地方,之前已经和裴肆打过招呼,周祈捧着证物上前,里面俨然包括那根金钗。

看到江凝岍出现的那一刻,卢婧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双手紧握,精美的戴甲早已折断在手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落下,而本人却浑然不觉。

“裴大人,”江凝岍恭敬地行礼,得到裴肆的首肯后,示意周祈拿起那根金钗。

金钗是足金的,份量很重,上面的荷花雕纹栩栩如生,样式精美,纹理复杂,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看出创作者的用心以及重视。

江凝岍将这跟金钗的来历娓娓道来,声音温婉:“闲姨生于夏日荷花生长之际,酷爱炎炎夏日,娘亲与闲姨熟知时,就有心为闲姨准备礼物,在娘亲看来,礼物在心意不在价格,所以,娘亲找了机关师傅,设计了一款技能防身又能当做装饰的发簪。”

“麻烦这位官差大人按住簪子上的荷花,”江凝岍伸手指向荷花样式。

周祈称职地当起工具人,一手捏住金钗尾部,一手按住荷花样式,“唰”地一声,刀光闪过。

众人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幕,金钗变成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刀具,以荷花根茎为柄,金钗身为鞘。

裴肆注意到,这个刀具已经开锋了。

“你……你这人安的什么心?”陈方氏一想到自己平常带着一把刀入睡,虽然是一把小刀,可是也是让人感到后怕。

卢婧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再度开口:“刀又能说明什么?这既然是由江小姐出来解释的,那估计没几个人知道的。”

“许老爷,这是求人求到前师傅那边去了?而且,陈田又不是死于刀山,是被锤子敲击死的,和刀具有什么关系?”

江凝岍淡淡地扫了卢婧瑶一眼,“官差大人,麻烦看下金钗身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周祈怀着好奇的心听话地把金钗倒过来,白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些毛屑,周祈直接看向裴肆。

裴肆看戏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从堂上走下来,凑近托盘仔细观察那些细碎的毛屑,黑白相间,像极了……

“是头发,”江凝岍道出答案,“这么多年了,机关会被暗中触发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里面应该是这段时间持有者的头发。”

“闲姨应该是发现了金钗的玄机吧,不过还是碍于金钗已经不归属于自己,又怕强行拿回来会惹您厌恶,所以只是暗中把机关扣牢,并交待您好好收好,怕金钗贵重惹人惦记。”

“而您刚刚的心里话也可以验证后面的您的行为,您根本不相信闲姨的说法,非但没有将金钗好好收起,反而是贴身佩戴,只是用其他的布条将起隐藏起来,足金的金钗,您不止怕外人惦记,也怕您家里人惦记,是吧。”

“什么?”陈方氏无法接受这个结局,“胡说啊,这是她们联合起来胡说,栽赃给我的,裴大人,这许知闲出嫁前可是江家窑洞的人,江小姐帮她很正常的。”

许知闲:“裴大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让她把头发重新绾成平常的发髻,佩戴簪子位置的头发颜色应该和金钗里面倒出来的是一致的。”

裴肆手指把玩着金钗,饶有兴致地看着跪着地上还在试图狡辩的陈方氏:“要不,您配合下,我都这么配合看着你们闹了。”

江凝岍心里直摇头,哪里配合了,这明明就是她和闲姨两个人求来的结果,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凝岍注意到,许知闲第二个标签的位置生成了[沉稳狠辣]。

爱是盔甲也是软肋。

果然,娘亲看上的就是不一样。

陈方氏看着现场结果没有改变的可能性,心如死灰:“呵,居然是毁在这里。”

又抬头看向许知闲:“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之前愿意顶罪,现在又为什么不愿意了?”

许知闲:“是啊,我也想知道,毛蛋明明也是你的孙子,为什么你就看不见他呢?甚至装都不愿意装一下,我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毛蛋赶出家门了?”

“就因为这个?”

“不然,我也是个母亲,就算是我合格,可是我也看过我的母亲是怎么对待我的,是,我之前是糊涂,因为大妞是个女孩子,就想着法子让毛蛋扮演女孩子,可是我不会丢弃他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啊。”

许知闲双眼通红,一边忏悔,一边说。

陈方氏眼中的震惊怎么也盖不住:“大妞……你也知道?”

“怎么?你们觉得你们做的很干净吗?大妞身上的项圈,银饰,和陈田如出一辙的瞳孔,以及你们对大妞的照顾,还有最关键的是,大妞家居然会收毛蛋的草药,甚至会给出不扉的价格,他们的家庭有多不容易,出手如此阔绰,里面有没有猫腻,我是有多眼瞎才看不出来?”

许知闲又像是破罐子破摔地道出一件事情。

“你说是吗?大妞的亲娘——卢婧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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