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苏的意思是必须要让对方马车的主人亲自过来赔礼道歉才行，尤其是在辛夷听说里面坐着的是凤清阁花魁之后，堂堂的国公府小姐被烟花女子冲撞，只是下跪磕头都是小姐心慈人善。

事实上虞素连让对方下跪磕头都不想，本来出门的时间就很紧张，路上一耽误她可真成宴会压轴了，“罢了，让车夫别同他们争执了，继续赶路吧。”

辛夷很是忿忿不平，考虑到他们还要去九公主府，只能探出半个身子对外面的人说道，“俞六，没得跟他们多费口舌降了小姐身份，快赶车吧。”

俞六得了吩咐撇下还在骂骂咧咧的车夫，坐到马车前抓起缰绳，临走前不忘用鼻子冲车下的人用力哼一声。

辛夷撩开窗帘一角还在观望，正巧花魁马车的车窗也被推开，看清里面的人后她一惊，慌忙放下帘子，半吐半吞地没有一句整话，看得白苏都着心急如焚，“在小姐面前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了何事？看到什么了？”

辛夷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面容平静的虞素，不知当讲不当讲，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张口，“马车上的是蓁候王殿下，凤清阁的花魁很亲密地依偎在王爷怀里。”

方才她可以肯定王爷看到自己了，在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小姐后依然没有推开花魁，男人三妻四妾不足为怪，那些有钱有势的只要身体吃得消娶几个小妾都不为过，何况那还是王爷。辛夷也知道若是小姐真的嫁进王府，未来也会面临诸多侧妃和妾侍，但是宠妾灭妻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权既？虞素也知道他在外有爱酒爱美人的美名，本以为传言当不得真，加上最近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即使不愿承认，心中难免也会产生某些幻想，却原来他对谁都一样。

还没有到伤心痛苦的地步，只是不论是何种关系，亲情、爱情，或者是友情，一旦认识到自己对对方而言不是特对的，难免也会失落。

调整好情绪，虞素淡然一笑，“那花魁长得必然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吧？”

辛夷没有多想，只忿忿地说，“全身脂粉味，脸上涂抹的粉都够糊墙了，哪里及小姐一分高贵优雅。”

白苏暗暗观察虞素的神色，向辛夷打了个眼风，让她别再说了，偏偏辛夷正在气头上没有瞧见，把对方从头到脚贬了个一无是处。

本来还有些烦闷的心被辛夷这一通说法驱散了，虞素掩嘴笑了笑， “能当上花魁琴技和舞技必然是十分出众的，你家小姐我可不会。”

“小姐您就是太谦虚了。”

抱歉，还真不是谦虚。

虞素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府中下人的心目中自己会是天资聪慧学富五车德艺双馨多才多艺的形象，她不过是因为近视只能待在房间里看书刺绣而已，跳舞是不可能跳舞的，古筝也只能摆个花架子，怎么比得上靠这个吃饭的花魁。

辛夷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小姐你知道吗？每代花魁都叫做凤清，比起名字，更像是一种称谓，不过烟花之地竟然敢以‘凤’为名。”

“凤凰是一对鸟，凤为雄鸟，凰才是雌鸟，为何不叫凰清阁？”

虞素的疑问辛夷也答不上来，含糊地说，“可能是凤清阁的老板是个男子？”

虞素脑海中浮现出涂脂抹粉的妖娆男子被一群莺莺燕燕喊“妈妈”的场景，不由恶寒了一下，赶紧甩开烂七八糟的画面，让白苏替自己检查下刚才被撞到后仪容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白苏将簪子扶正，三人都有意无意略过了蓁候王的话题。

马车平稳地行驶一段路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都抱着巴结的心思早早到达九公主府，这会正门口除了几个下人没有旁人。

白苏将帖子交予登记之人，看到上面的名字，管事不禁多看了旁边的虞素几眼。都传安国公府的小姐性情反复易怒还目中无人，这样看着倒没有觉出跋扈来，安安静静站在那，身姿笔挺，怎叫个亭亭玉立端庄温婉，恐怕称得上京城第一美人了。

确认好名帖，管家恭恭敬敬地福身拱手，“虞小姐快请进，我们公主平日最爱怡花弄草，听闻您素来喜爱花草便一直念记着您，今日这赏花会为的便是能够与虞小姐交心畅谈一番，还特地吩咐您不到场不准将异花端出去供他人先行鉴赏。”

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连辛夷都听懂了，但虞素始终不为所动，脸上毫无波澜。

虞素看不见管事脸上的示好表情，甚至还专注错了重点，最后半句话如果是真的，九公主明摆着在给她树敌，偏偏她又最晚一个到，摆架子的帽子摘不掉了。

脑子里想着一堆有的没的，虞素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不敢到处乱看，以免暴露自己睁眼瞎的事实。

被无视的管家心中暗讽，他要收回之前的评价，果真是空穴不来风，这虞小姐确实自视甚高。

入内有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引路，虞素担心待会人太多会跟白苏和辛夷分开，一旦分开，除非她们主动靠近她可就再也找不到她们了，遂牢牢握住辛夷搭在自己手心的手。

感受到手背上的力量，辛夷诧异地张了张嘴，偷偷去看走在最前头领路的丫鬟，心中猜测小姐是不是怕她听到不便直接开口，可这举动是何意？希望她待会做些什么吗？

上到皇子公主府，下到县官宅邸，大邑有一套严格的建筑规制，僭越犯上的罪名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大家都不会在明面上显摆，只能在摆设和花园上动心思。

九公主为了这次赏花会更是掏出了全部家底，明眼能看见的地方全部摆上了贵重物件，大多是些御赐之物，圣上赏给了丽妃又到了九公主手上。

到处都金碧辉煌，虞素被金灿灿的一片刺得眼睛难受，不是说摆得多就好，可能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这样闪闪发光的环境。

王爷对小姐绝对一心一意，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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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