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没有传来涂抹药膏时的清凉之感,只有一双手在周围摩挲,时而用手指抠弄结痂处,动作轻柔,有效的缓解了痒意,虞素就没有提非要用药的话。
因为舒适,全身放松下来,身体从椅背上滑下一段距离,呈半卧半坐的姿势。
未束起的长发垂落在地,权既不忍它们沾染尘埃,于是绕到她身后,以指为梳,将它们高高绾起。
虞素这才睁开眼,侧脸看向后方,原本惬意的神情徒然僵住,这个距离看不清五官但能判断出对方的身形绝不是白苏。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虞素小心翼翼地猜测道,“……蓁候王?”
“如果素素能用你那可爱的嗓音直接唤‘权既’,我会很开心的。”权既维持着站在后面的姿势,向前俯身,毫无征兆地拉起她的手,同时嘴唇也凑到她耳边。
覆盖在手背上的手很大,将她的完完全全包裹在里面,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灼热到吓人,被烫了一下后虞素才迟钝地惊道,“你干什么!”
“反应好慢啊。”
揶揄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虞素急着想要挣脱,没想到权既轻易松开了手。
“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是先收拾一下吧,免得被人瞧见误会了去。”权既说话间已经走了回来,蹲下身朝右脚伸出手去,指尖才触及白瓷般的肌肤就被躲开。
虞素把脚缩到椅子上,努力往身下藏,抗拒意味十足,“什么误会,你分明就是轻薄了我。”
权既从喉间滚出一声轻笑,顺着她的话说,“所以素素是想让我负责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戏弄地态度分明不是真心实意的,明摆着是想偷香,虞素又不敢真的惹怒他,只能气呼呼地往后缩了缩。
“小心右脚,万一碰到了伤口,之前一个月的忌口就前功尽弃了。”权既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脚踝,一寸一寸拉向自己。
等、等一下!没节操到初次见面就能舔别人耳垂的人这是要干什么?
无论如何用力都没办法阻止他的动作,虞素花容失色的张了张口,想要骂人却发现词穷,只得满脸通红地忿忿道,“你想做什么?下流!”
以虞素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他,权既不甚在意地顾自动作着,帮她把鞋袜一一穿上,忽地一勾唇,“方才说了只是帮素素整理衣物而已,脸红成这样,难道是想了不该想的事吗?或者说真的期待着我做些下流的事?”
母胎单身的虞素自认不是他的对手,别过脸遮掩滚烫的脸颊,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权既很想近距离欣赏她脸上展现的风景,眸色暗了暗,最终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而是取出一只精致的白瓷瓶,“不逗你了,这药对伤口有奇效,本来早想把它送到你手上,但虞统领把国公府守得太严密,我没办法偷溜进去,这才拖到现在,让素素多吃了许多苦,是我的错。”
最后半句话音色晦暗低沉,虞素因这四个字中蕴含的浓烈情绪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看着她呆呆的模样,权既抿唇一笑,不断有笑意从眼中飞出来,在发现她的目光没有焦虑后又是一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虞素条件反射的往后躲,权既见状忙把手垫在椅背处。
后脑勺撞到手上,虞素也是愣了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底最柔软的一角猝不及防被叩开。
权既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感受掌下柔顺的触感,“若是将你我的头发绑在一起跟姻缘结一起抛到树上会如何?”
见杆往上爬的动作让才开了一条缝的心房重新闭合,虞素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权既也没不依不饶,正色说,“你的眼疾似乎更严重了。”
虞素惊讶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这件事连贴身伺候的白苏跟辛夷都不知道,除了她自己和虞问,就只有天知地知了,这会却从一个仅见过几面的人口中听到,而且他这话分明不是才知道的。
“为什么我会知道吗?你猜?”
虞素调动记忆搜索一遍,没能挖出有用的信息,失忆?她的记忆非常完整,难道是虞问跟他说的?也没听说他哥跟蓁候王有过密的交情啊。
权既意有所指的说,“别瞎猜了,好好休息吧,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费神。”
虞素目送人形马赛克越来越远,等他走出门外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一下!我的侍女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不过是命人搬走神龛让她在山脚多转上几圈罢了,免得她打扰到我们,待会回放到别处,不会叫素素的侍女在外面呆一晚上。”权既毫无罪恶感,轻松的仿佛在讨论今日晚膳的菜色。
“你居然搬走神龛?”因为科技水平落后,这个时代很多大家无法理解的事都被归功于鬼神之说,不信神佛的人确实也大有人在,但决不会因此冒犯。
权既一嗤,“只是个摆了牌位的空盒子而已,若是真的有神明,素素早就是蓁候王王妃了。”
“……”好好说着正经事,为什么又会拐到这个话题,虞素只能假装没有听到。
见她装傻,权既也不恼,留恋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直到把她此刻的模样刻进脑海中才收回视线。
深色的一团模糊背影很快和周围融为一团,虞素揉了揉眼睛,好像今天还是没能看清他的样子。
动了动右脚,刚才他施在脚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明明强硬的动作捏碎骨头也不奇怪。
虞素摊开手心,被捏许久的小瓷瓶染上了她的体温。
扑通。
虞素突然捂住心口,对错了一拍的心跳感到困惑。
……
白苏送信回来就重重跪到了地上,为让行动不便的虞素一个人待这么久而请罪。
虞素没好意思告诉她找不到神龛的真相,干巴巴的说,“起来吧,本就是我让你去送信,何况我待在禅房里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
白苏没有轻易原谅自己,自责的咬着唇。
侍女太忠心虞素也没别的法子可想,只能转移话题,“信被取走了吗?”
“回小姐,白苏一个转身的功夫信就被取走了。”
虞素意外道,“这身手不像是府里的护卫啊,难道是哥直属的部下?”
白苏不便随意议论主子,安安静静地站着。
居然动用了直属部下,看来他哥对林某人十分看中,虞素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林某人看见那首《静夜思》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如果破坏了他哥原本的计划……
还是早日做打算吧,回去就找虞父做靠山。
什么都没写,这都能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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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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